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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就像是羽毛轻轻撩动心扉,似有还无,觉得痒痒,却又无迹可寻。
瓷杯转手,林郁坐下,仍下意识摩挲着手指,总觉得烫人的温度还留在指尖。
身下明明坐的是精心挑选的柔软羽绒沙发,此刻却让人有些如坐针毡的意思。
林郁下意识摸了摸耳垂,这个动作本该是被烫到后试图降温的反应,但这时做来,又好像反而沾染了更热的温度。
林郁胡思乱想半天,干脆起身,给自己也泡了杯茶,借着这个动作隔开那份微妙的气氛。
唐绍钧将这些小动作收进了眼中,目光落在他背影上,一瞬不瞬,半响,眼底浮现出了丝丝笑意。
茶饼又被掰下一角,褐色叶梗投入水中,上下沉浮,渐渐舒展开脉络。
雾气蒸腾间,林郁心里那点异样的情绪消停了下来。
灯光自头顶倾斜而下,铺下满室的暖黄调。
林郁抱着茶杯回到客厅,窝回沙发上,二人并肩坐着——此时林郁就有点后悔听了设计师的意见,只摆了一张长沙发,导致此刻避无可避,两人特别像过冬上炕的模样。
来半斤瓜子,能唠一整盘的嗑。
于是林郁真的抄起了阿姨留在茶几摆盘的梅子,嚼了一颗,还问唐绍钧:“要不要?”
唐绍钧正在看被林郁随手扔在沙发上的一本杂志,光面的纸张反光,略有些刺眼睛,他眉心皱起,灯光下,皮肤的纹路十分显眼。
毕竟绷紧神经应酬了一整天,加上病重痊愈不过半年,他难免露出些疲态。
林郁随即歉意道:“早知道你白天有事,昨天就不拉你熬夜了。”
唐绍钧放下杂志,接过林郁手中的果盘,“没关系,没什么要紧的事。”
林郁都笑了,他嚼着梅子,说话含糊不清:“我发现你现在特别会拉仇恨,成功人士……唔,了不起。”
唐绍钧笑一笑:“不是,我都在念备好的稿子,要是没有备好稿子的话,大概一两分钟就下来了。”
他话不多,思维直接,总是直奔重点,没法和人把论据列成长篇大论,进而把人忽悠晕。在这一点上,他比不了同去的伙伴乔楠,乔楠只要往那台子上一站,就能吹出一片河山漫漫的宏伟蓝图。
“对了,”说到这儿,唐绍钧想什么,起身找到他带来的礼盒,从底层拿出一张卡片,转身递给林郁:“乔楠给的你的。”
那是份烫金请柬,撒着金粉,喷着淡香水,尤其的考究。
内容是邀请参加于十五日晚在鸿云大酒店的晚宴,邀请人是乔钟与秦元笙。
林郁一愣。
灯光下,他表情的细微变化都变得容易察觉起来。
唐绍钧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乔家的事,主动道:“只是乔楠个人意思,他和我是发小,好奇想认识你。更何况乔家是唐氏的大股东,这份请柬也该发到你手上。”
明明只是那么半秒钟的愣神,却被他全看穿了,林郁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但又觉得,其实和他说说也没什么。
唐绍钧看出他要说话,抽了张纸巾给他吐梅子核,林郁就着这个姿势,低下头。
……这动作和距离好像过分亲近了。
唐绍钧将纸巾团一团扔到纸篓里,同时左手还保持着端果盘的姿势,他其实不吃零食,不过接过来便顺手一直端着了。
体温沿着贴近的肩膀传来,林郁心中有所抗拒,可又有所期待,像被泡在一浴缸的温水里,四肢百骸都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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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见过这个名字,”林郁指了指请柬上清秀的手写字体——秦元笙。
“嗯?”
林郁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困惑,“记不起来了,太久了。”
秦元笙是乔楠的母亲,现任掌家人乔钟的夫人,不过只有对A市商圈毫无接触的人才会管她叫乔夫人,她手握实权,性格又强势,叫她秦女士、秦总才更显尊重。
秦元笙的名字不算大众,林郁既然听过,应该就是真的有过接触。
可惜林郁把眉心都皱成了一束,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位女士。
唐绍钧见状道:“想不起来就算了。”
林郁没吭声。
也不知道从哪儿跑来只飞蛾,沿着灯灯泡扑棱个不停,在沙发上投下一圈又一圈光痕。
林郁就盯着那痕迹发呆。
半响,他困扰的揪头发:“我居然真接触过她,那岂不是说不清了。”
唐绍钧不语。
昨天吃饭俩人心照不宣说“巧合”,今天两人又讨论起这事,变成了“说不清”。
这代表林郁愿意和他敞开说了。
林郁道:“你有没有他们的照片,我想看看他们什么样子。”
唐绍钧点头,在手机里翻了一阵,打开一个相册。
林郁凑过去,看他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合影,是乔楠毕业时,他的父母和妹妹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时拍的,唐绍钧和他是校友,因此有存下照片。
照片里一家四口,和和美美。
这么对着照片看,林郁依然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秦女士,但发现了姓乔的几位共用一张脸,林郁从前见过乔筠,大概能想象其他人都是什么样子。
他们都是高鼻深目,骨架硬朗的长相,就连乔筠这个小姑娘,也生的很大方。
相较之下,林郁更偏向寸寸细致勾勒的东方长相。
二者半点相似都没有。
但同时,他又和乔家老爷子共用了一张脸。
…………隔代遗传?
林郁莫名被自己逗笑了。
唐绍钧适时道:“你不用担心,老人迷信,讲究尽量不留照片,现在少有人知晓乔太爷年轻的样子,并且,乔伯父和太爷中间隔着代,敬畏有余,亲近不足,即便你露面,他们也不会多想的。”
乔太爷辈分太高,现在的乔总乔钟都喊他爷爷,乔钟还没多大的时候,老太爷就已经长居海外养老,他们祖孙只有个逢年过节加办寿时见面的份。
就像唐绍钧概括的,敬畏有余,亲近……约等于一。
这个“一”,主要还是靠秦女士经常跑去送人参给凑起来的。
林郁点点头,其实也不太担心这种事。
他不说是巨星吧,也是实红,管乔家到底是糊涂蛋还是精明鬼,反正从前没找过他麻烦,以后应该也不会。
而且,与其说是不担心,不如说是根本不关心。
乔家再了不起,也不关他事,他一点儿都不好奇,他只是在想……他妈妈的事。
林郁道:“我昨天是不是和你说我妈对我挺好的?”
“嗯。”
林郁手闲不住,去揪沙发套的流苏边,“好是好,结果被人后来居上,她留下钱,留了点话之类的,然后就走了。”
唐绍钧一愣。
被亲妈丢下两回,林郁再怎么看得开也会介意。
他一直特别想弄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可又觉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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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知道的,薛定谔状态还能维持心理健康呢。
总之就是不愿回想,也不愿接受,嘴上说的洒脱,心里又介意的要命,特别纠结的一个状态。
以往他没有机会去探究,所以成功回避了多年。
但现在机会老是主动往他跟前凑,逗猫似的在他脸前晃悠。
烦人。
“就是这事让我心里不舒服,从乔家入手,说不定能弄清楚,”林郁抓了抓头发,有点烦躁,“可是弄明白也没意思,我这就像被人甩了还纠缠着问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真的没意思,你明白吗?”
林郁心里一团乱,表情也跟着出卖主人,好看的眉眼都攒满了沮丧和烦恼。
唐绍钧见状,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他眉心,安慰说:“别再想了。”
林郁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唐绍钧放低了嗓音,道:“你想知道的话,我替你办,不想知道的话,我们还拿它当做巧合,好吗?”
先前说巧合,是林郁的避而不谈,唐绍钧配合他粉饰太平。
现在说巧合,竟然透露出十足的温柔。
男人的拇指上覆着薄薄的茧,先是按在他眉心上,而后变成替他理着鬓发,动作十分亲昵。
“无论别人如何对你,都不会影响你是你自己,每天都有无数人表达对你的喜爱,无数人追捧你,只是因为你是你。你有所失去,也有所得到,不要纠结于那些过去的事情。”
林郁怔怔看着他。
某种异样的情绪已经存在感爆棚,轻而易举的击败了所有陈年烦恼,开始在他心里兴风作浪。
根本不用唐绍钧放鸡汤,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刚刚在纠结什么了。
两人凑的那样近,林郁几乎可以闻见唐绍钧身上沾到的淡淡烟草气息,混着醇厚绵长的木质男香,一团钻进人的鼻腔,轻轻撩动着神经末梢。
——大哥,你是不是过界了!?
林郁颇感绝望,“……你快别来了。”
他说的又轻快又含糊,唐绍钧没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
就是求求你别再乱散发魅力了而已。
林郁别开眼睛,身体往后倾了一个微小的角度,也让唐绍钧看明白他的抗拒。
唐绍钧收回手,手臂自然垂落,表情依然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干似的。
林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唐绍钧弄蒙了。
小学生的桌子中间有一条三八线,一边左,一边右,清清楚楚;冷战时柏林墙高竖,防线足足十五层,过了那就叫非法越境,说不定要被一枪崩了。
可在复杂的成年人之间,尤其涉及情爱之事时,“界线”这东西却游离飘忽的不像话。
想多怕自作多情,想少怕迟钝乃至绿茶。
这条线推到哪个位置都不合适,于是只能不停试探,在心里累加证据,累到一个谁都说不清的点上时,大家彼此恍然大悟,心意相通。
林郁不富理论,也半点不懂实操,他看着空中那根线上下漂浮,只觉得分外的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啊??
唐绍钧微微眯眼,捕捉到他那种万分纠结的神情,“你怎么了,想说什么?”
林郁立马闭紧了嘴。
什么都不想说谢谢!
唐绍钧的目光一直落在林郁的脸上,他比林郁高上半个头,被他这样紧紧的盯着,其实是很让人有压迫感的。
但前提是他手里没牢牢的端着一盘梅子,一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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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餐厅送餐的样子。
林郁飞快抓了颗梅子,往嘴里一塞。
还是吃吧。
三缄其口,天下太平。
唐绍钧:“…………”
鬼使神差,他也塞了颗梅子。
他从来不吃这东西,吃了才发现,酸酸甜甜,可以入口。
一如梅子成熟时节,春末已过,盛夏未至,甜而不腻,充满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