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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躺着秦元笙在宴会时赠与给林郁的玉镯,当时二人就相互推拒了一番,现在这情景,好像又回了几个小时之前。
不同的是,这时往事被揭的只剩下一层纸糊的外壳,风一吹就要原形毕露了。
半响,看林郁形容笃定的样子,秦元笙只好伸手去接小盒子。
手伸到一半,她抬头,不甘心似的再次确认道:“真的不想要吗?”
“多谢秦姨好意,”林郁微笑着,“东西太贵重,放我手里容易磕碰,更何况也戴不上,还是别勉强的好。”
秦元笙闻言,眸光闪了闪。
她将盒子打开,翡翠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富贵逼人。
随着缅甸玉石开采接近极限,翡翠市场行情走高,现在这样成色的翡翠镯子基本是有价无市,任一拍卖会都能拍出天价。
秦元笙看向林郁。
林郁不知道她意思,疑惑的与她对视。
秦元笙缓缓道:“从前我公公在时,手下有一个缅甸老坑,出了不少好东西,他爱收藏,全都归库,没有拿去市场交易,我们做小辈的,也同样只有看的份。他去世前,说要把东西都砸了,随他一起下葬,我丈夫爱惜物件,不肯听,把东西抢了出来,这个镯子就是其中一件。”
“哦?”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如果你觉得这一样不合适,没有关系,库房里有的是其他好东西,总有你喜欢的。”
林郁一愣。
人家都是给张巨额支票让你离开我儿子,她反向操作,给你张巨额支票来给我们家当儿子。
“谢谢阿姨,真的不用了,”林郁真忍不住笑,摇头道,“您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也多谢您这些年的照顾,我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就这么着挺好的。”
秦元笙皱眉,“你还年轻,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朗朗女声从走廊一侧传来,先闻其声,而后是一对夫妇携手走出。
“不知道你们乔家多富贵,多了不起?”
来的居然是唐绍钧的父母。
唐太太来到秦女士旁边,瞥一眼那个镯子,似笑非笑的,“老远就听见有好东西,就这个?”
秦元笙:“…………”
唐太把那镯子取出来,对着光看了看,勉为其难的评价道:“成色还行吧。”
秦元笙喊了声:“唐太——”
唐太转头看她,笑了下,将镯子交还,亲亲热热的给秦女士戴好,“小秦,这镯子你还是收回去,我们家都是粗人,不兴这个。当然了,也不缺这个——”她转头,“老唐啊,你们家祖上没出过要砸东西的臭老头子吧?”
老唐:哈?
唐太笑呵呵的在背后揪着他腰上一小撮肉,拧了一圈。
老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配合老婆:“没、没有!”
唐太继续笑盈盈冲着秦女士去,“我们唐家没有过顽固不化的长辈,凡是自己家的,不管还是物件,还是人,都捂的好好的,所以库房里也不吝各种好东西,小郁喜欢什么,就在自己家拿,不往外伸手,也不劳乔家费心。”
唐太太来意汹汹,说话又夹枪带棒,秦女士当然全听懂了。
她先是愕然,而后露出一抹苦笑,“不是,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唐太太当即反问:“那是什么意思?”
秦女士张嘴,却闭上,一时哑然。
是啊,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是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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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把一个孩子瞥在外面,不管不顾,她说什么也遮掩不了这个事实。
虽然她一直惦记,悄悄照拂林郁,但也没有真正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又怎么能厚脸皮来充当好人呢。
唐太正拽着她老公,一起站在两个孩子身前,“小秦你如果要谈,就让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一起谈,不要难为小辈。”
秦元笙看看林郁,又看看挡在自己前面的贵妇,心中并没有气愤之意,反倒是觉得有一丝丝安慰。
她点点头,说:“好。”
唐太也侧头向唐绍钧和林郁道:“你们进去等,妈和你秦姨聊聊。”
林郁犹豫:“……阿姨。”
“去吧,”唐妈妈拍拍他手臂,充满了温情,“有阿姨在呢。”
说着,扭头冲亲儿子没好气的道:“发呆干什么,大的小的一个比一个愣,不知道带小郁进去吗。”
唐绍钧:“…………”
这夜的雨歇了又起,叶子落了满地,沟壑积成小溪,绕着建筑外墙汨汨流动着。
几人从医院离开,已经是不知道凌晨几点钟了。
疲倦席卷每一根神经,让人思绪也跟着迟缓起来。
林郁和唐绍钧先送走几位长辈,才回去开自己车。
车就停在室外,两人越过积水的平地,来到车边。
踩在落叶上,林郁手插口袋,随口道:“再这样下几场雨,就该到秋天了吧。”
“难说。”
唐绍钧在后备箱里找了一阵,拿出一样东西,扔给林郁。
林郁伸手一接,居然是件外套。
林郁乐了,“天气没到,你先到了。”
“防晒外套,不厚,拿着盖一盖,”唐绍钧拉开驾驶座车门,刚要上去,被林郁拦住了。
“嗯?”
“我来开车吧,”林郁道,“白天我睡的多,现在不困,你休息休息。”
唐绍钧自然要说不。
可这时林郁拉起他的手,引着他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座前,绅士的打开车门。
唐绍钧一愣。
林郁冲他歪了歪头,做了个手势,笑眯眯的:“请吧。”
唐绍钧仍坚持道:“我开。”
“……”算了,用嘴说的没用,林郁干脆动手推他,“我就不能开个车,你是不是歧视我啊,上去上去。”
唐绍钧只好从了。
黑色汽车缓缓驶出医院大门,保安室的门卫躺在值班床上呼呼大睡,并不知晓在医院里又上演了一桩人间俗世纠葛。不过,在这儿谁又会在乎呢。
笔直大道上,车辆呼啸而过,唯有这辆黑色汽车开的稳稳当当,一点不慌。
林郁原本就车技不佳,平时心情好的时候,自我感觉还良好,就爱瞎踩油门,和超车的较劲,完完全全马路杀手一枚,所以唐绍钧特别不放心让他开车。但这会儿他心情低落下来,反而没了那股劲,显得淡定又超脱,连带硬派越野车都开成了老爷车,非常佛系。
唐绍钧盯了他一会儿,看他没乱来,才肯低头去看自己手机上的信息。
车辆平稳行驶,来到红灯前,林郁握着方向盘,瞥一眼旁边一直亮着的手机屏幕,随即收回目光,熟视无睹。
这段红灯太长,接连来了好几辆车,并成两排,似乎两边都有熟人,相互间还打开车窗,招呼谈笑。
林郁看着眼里,随口道:“A市这个圈子好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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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外边,”林郁
扣了扣车窗。
唐绍钧跟着往外看,瞧见那几个在攀谈的车主,他刚要说什么,注意力便被林郁后面的话抓了回来——“我见过秦女士,小时候。”
“她老家是滨海的吧?就在我家隔壁,我认识,来过我们家好多次,投资我妈妈做生意,我还忽悠她家大侄子砸过秦老先生的文玩核桃。”
唐绍钧反扣下手机,看向林郁。
“文玩核桃你知道吧,”林郁转过头,比划着,“那傻大个,我说他爷爷盘核桃那是在修炼,这核桃吃了能飞升,他就砸来想吃。”
“…………”唐绍钧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林郁大笑。
皮嘛,哪家小孩比的过他。
“后来交接遗产的时候也见过一次,我当时都没怎么注意,现在想一想,我妈妈走后,她一定暗中照顾了我很多,她的确是一番好意,我应该谢她,不过……”林郁看着唐绍钧,寻求肯定似的,“也不代表一定要对所有人感恩戴德,对吧?”
唐绍钧伸手拍了拍他,“就做你想做的。”
拍的……是大腿,林郁瞟一眼,警示道:“你这是趁机占我便宜。”
唐绍钧失笑,姿势未变,“乔楠的爷爷我见过,性情偏执专横,小辈在他面前都没有说话的份,而乔太爷年事已高,缠绵病榻,所以他们没有领你回去也情有可原。像你说的,秦姨一直偷偷帮你的话,让你像这样在外面,的确可能比在乔家寄人篱下的好。”
林郁面无表情的拍开他:“还耍流氓。”
“别闹,”唐绍钧反握住他手,“但是理由再多,事实还是长辈们胡闹,牵连了你,他们在大房子里享尽荣华富贵,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所以没什么好感谢的,没必要那么懂事。”
“你说的我好心酸喔,”林郁装模作样的叹气,“但其实,我还是蛮有钱的,我都不会洗碗。”
唐绍钧笑着点头,“嗯。”
二人笑过一阵,林郁道:“那到你了,阿姨和秦女士谈了什么?”
“没什么特殊的,”唐绍钧道,“我妈让他们不要再来干涉你,就像你说的,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
不过这回多了唐家背书,乔家再想反悔就不行了。
秦女士这头,就像林郁说的,她其实和林妈妈是旧识。
她很早就知道林郁,当年,其实就是林妈妈特意嘱咐她不要将林郁带回乔家的。
那时,乔二病入膏肓,乔太爷则年事已高,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二天就要翘辫子了,如果将林郁带回乔家,注定是寄人篱下,指不定被乔大欺负成什么样子。
出于这样的考虑,秦元笙遵照了林妈妈的布置,把林郁留在了外面。
乔家有很小一部分人查到过这件事,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及至五年前,乔大也去世,兄弟俩的恩怨都跟着烟消云散,这时本可以领回林郁——可转头一看,林郁都长的那么大了,独立,温和,有脾性,根本不用别人照料。
把真相告诉他,只会打乱他生活的平衡,当然,也打乱乔家自己的平衡。
所以一路拖到现在,知情者各自心态不同,但相同的是,全在装聋作哑。
红灯转绿,黑色G6迟迟不动,其余车辆鸣笛过后,干脆从旁边越了过去。
一辆又一辆的车驶离,远走,渐渐变成视线里的小点。
车里还是静谧无声,没有人说话。
半响,林郁道:“我见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想掘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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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的清清楚楚,弄清楚了又没什么好处,搞
的大家都不开心,你说我是不是很多事?”
“没有,谁都会这样。”
“可人家都给我安排的好好的,现在还主动来请我回去,让我去当大少爷呢。”
“呆在玻璃罩里开开心心的固然好,”唐绍钧道,“但直面残酷真实,需要无比勇气,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鸡汤灌的……林郁失笑。
他倒不需要安慰,他从始至终都没将乔家放心上,他执意要探究这件事情,不过是想从中摸到他妈妈的一点痕迹。
如今知道她当年大概就是个蓝色生死恋走向,知道了她行为的因果逻辑,就可以了。
他心中的确还不觉得圆满,可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圆满可言,再怎么深究也没有用,只能算了认栽。
林郁沉思半响,抬起头,唐绍钧还关切的看着自己。
林郁的唇角翘起来,突然问说:“你喜欢我什么?”
话题切的太突然,唐绍钧并没有反应过来。
而林郁自己先想起来了,“哦今天你已经说过一遍了,算了别来第二遍——那你什么时候能排出半年档期,让我直面一下真实?”
这都什么跟什么,唐绍钧稀里糊涂,“半年?去做什么。”
“拍个片,走个剧情,”林郁道,“那个时候你估计就不喜欢我了。”
唐绍钧:“?”
难得看唐绍钧露出这种在状况之外的表情,林郁笑个不停。
雨已经停了,微风送来阵阵凉爽。
林郁一脚踩下油门,车飙了出去,“算了,回家睡觉!”
车辆在大道上呼啸而过,好似又恢复了主人神经质的风格。
车窗打开,飘出鸡同鸭讲的只言片语。
“你说乔木回滨海是不是来看我的?”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可我都没看清他,我就看了一眼!”
“我四岁开始学拳脚功夫,十二岁拿了第一个少年组金牌,牌子至今嵌在我床头;我的朋友大多是儿时就认识,维系多年,常常相聚,你也见过他们;我家里养了六条狗,大的已经十五岁了,从前它妈妈也是我养大的,加起来快三十年了……”
“大哥我在卖惨,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但凡我喜欢的,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
“………闭嘴,再说告你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