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倒数第二桌客人的离开,烩面馆里只剩下赵靖宇和李荣基二人,店小二毛巾往肩上一搭,手脚麻利的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并不断用余光瞟向二人。
此时,远处传来打落更的锣声,锣声一慢一快,连打了三次,这意味着已经进入戌时一刻,换成现代时间是晚上七点,古人生活拮据,为了省油灯钱,一般早早就休息了,只有大户人家的油灯才敢连昏达曙。
赵靖宇听到鼓声后,便站起来伸伸懒腰,活动活动颈骨,随后用手指叩叩桌子,把正在打瞌睡的李荣基叫醒,离开时给店小二赏了一两银子,乐的店小二差点喊赵靖宇为爹,要知道一两银子按烩面一碗二十文计算都可以卖二十五碗了。
宽敞的街道被黑夜吞噬,气温下降的厉害,空气中开始出现丝丝雾气,一阵夜风扫过,赵靖宇不由得紧紧身上穿的衣服,呼出的热气在嘴边化作缕缕轻烟飘到脑后。
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黑夜中显得有几分肃杀,走到一户人家的灯笼下,赵靖宇抬抬眼皮,门楣上写着“张府”二字,也只有少许家底殷实的人家才会在门口点上两盏或四盏灯笼,目的大多不是为了给路人照明,而是彰显主人的地位和气派。
继续往前走又是一段黑黢黢的路。
“宇哥,咱们大晚上来这干什么,这马上就要宵禁了!”
李荣基双手抱胸,不断揉搓手臂取暖,以此来保持体温,见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去揍完颜宗翰!”
赵靖宇懒散的走着,表情还是那般不屑,但眼睛却机警的观察周围的动静。
“这个刺激,待会抓到他,先让他尝尝我的天山香脚。”
“行,你比我还毒。”
赵靖宇哭笑不得,这家伙不知道从哪沾来的癖好,喜欢让人闻他的大脚丫子,好家伙,只要靴子一脱,方圆五米开外瞬间无鸟禽敢靠近,连蚊子都在杀伤范围内,妥妥的生化武器,他开始有点为完颜宗翰担忧了。
这时,赵靖宇突然看到前方拐角处出现一束火把,紧接着传来整齐的步伐,是一队夜巡士兵,两人赶紧隐入一边的胡同里,借着突出部分的围墙挡住了士兵的视线。
待脚步声越来越远的时,两人才施施然走了出来。
此刻,一辆马车出现在薄雾笼罩的黑夜中,由远至近正慢慢驶来,马蹄踩在石板上和车轮发出的“吱吱”声在寂静的巷道里格外刺耳,马车的速度不紧不慢,似乎是为了让车内的主人安稳休息,车后跟着一群手持佩剑的家丁,他们大都如行尸走肉一般,懒洋洋的走着,还时不时的打盹。
对于他们来说,这条路天天走,天天一个样,没出现过一点纰漏,再说前面马上到府了,谁有这个胆敢深夜行凶,所以没人察觉已经混入队尾的赵靖宇和李荣基两人。
马车里,完颜宗翰正闭目养神,马车微微的颠簸感让他脸上的赘肉上下起伏,看来南征一役后,回来没少放纵,身材都发福了一圈,看上去缺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娇贵。
不知不觉中脸上露出邪淫的笑容,似乎脑海中还在回味醉仙居里美人的味道。
就在即将亲上美人的嘴时,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不仅打破了完颜宗翰的春梦,还差点让他摔了个跟头。
“他喵的,怎么回事,想死啊?”
完颜宗翰一句怒斥换来的却是外面死一般的安静,按照往常肯定不会这样,他瞬间紧张起来,缓缓掀开车窗帘却没发现外面有什么异样。
“来人,来人。”完颜宗翰声音颤抖的喊道,脸上布满惊恐,但依旧没有回音。
就在这时,门帘突然从外面被掀开,紧接着在他眼前视线一暗,面前出现一个戴着头套的人,不等开口,对方迅速抓起他的衣领,将其一把拽下车。
车前站着同样是一个穿着头套的人,只不过他手里多了一根婴儿胳膊粗的木棍,他正是赵靖宇。
完颜宗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人都已经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个个已经不省人事了。
见两人来者不善,他慌忙亮出自己的底牌,略带威胁的说:“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朝国相的儿子,你们”
话还没说,李荣基便一个大耳光子扇了过去,接着又是一个两个,清脆的声音让人听得心里暖洋洋。
李荣基右手刚抬到半空中,被打的已经嘴角发青流血的完颜宗翰脚下一个踉跄拌倒在地上,但他顾不上疼痛,一个劲的往后退,右手比出停的手势,眼泪夹杂着血水哭着说:
“停停停,你们,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有很多钱,我我我现在就让我爹送钱过来,只求壮士别打了。”
李荣基“嘿嘿”一声,他可不管这么多,上去又是几脚,踢得完颜宗翰在地上边打滚边嗷嗷直叫。
赵靖宇怕叫声引来夜巡士兵,上去拉住了李荣基,然后右手拄着木棍蹲在完颜宗翰跟前。
完颜宗翰见不到对方长什么,但光这个架势就吓得他一哆嗦,屁股不自觉的往后挪挪。
看着瑟瑟发抖,犹如惊弓之鸟的完颜宗翰,赵靖宇露出一丝坏笑,抬头给李荣基打了个响指,李荣基心领神会,笑嘻嘻的坐在地上开始脱鞋,现在轮到他的专场了。
完颜宗翰看李荣基在脱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身体本能的害怕使他连打几个寒颤,连忙蹬蹬腿往后退几步,直到对方手里拿着滂臭的袜子,他边做呕吐状边诚惶诚恐的说道:“你你要干什么,呃呃”
袜子还没塞进嘴里,他就先干呕起来,因为用力过猛,涨得满脸通红,脸上青筋爆出。
堵住鼻子的赵靖宇也忍不住闪到一边,这味太上头了,不仅臭还辣眼睛。
李荣基倒没多大感觉,抓住一个劲往后缩腿的完颜宗翰,在对方吓得张大嘴巴大喊之际一把将袜子塞进嘴里,然后反手将其扣在地上,脸朝下背朝上,并用另外一双袜子将其双手绑在背上,一切完毕后,他掸掸身上的泥土,起身等候赵靖宇的处置。
虽然同样有头套,但赵靖宇能感受到李荣基头套后面笑的夸张的表情。
“呃呃呃”被绑住双手的完颜宗翰忍受不了滂臭又带酸味的袜子,身体拼命在地上扭来扭去,双腿也在空中胡乱蹬乱踹,此时他的脑子里不再是醉仙居那些红倌儿的胴体而是如何摆脱嘴里滂臭的袜子。
赵靖宇见状,一记闷棍成功让他安静下来,然后把自己的头套摘下,嬉皮笑脸的将其戴在完颜宗翰头上。
李荣基趁机也摘下头套,但他再也憋不住了,抱着肚子差点笑弯了腰,这种感觉让他非常酸爽。
“把你的头套给那车夫戴上,棍子放他手里,还有把他袜子也脱了丢水沟里。”
赵靖宇虽然觉得过瘾,但此地不能久留,夜巡士兵每半个时辰就会来一次,到时候遇上了会有不少麻烦,因此他布置好“犯罪现场”,伪装成手下不满完颜宗翰,故意捉弄他的场景。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两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早上,赵靖宇来到醉仙居对面的包子铺里吃早餐,想观察里面的动静,顺便打听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有没有传出来,但国相府里的保密工作显然做的滴水不漏,如此重磅消息竟无一人知晓。
【作者题外话】:小生不才,未得姑娘青睐,扰姑娘良久,姑娘莫怪,至此所有爱慕之情,止于唇齿,溺于年华,今生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