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嘛黑的夜里,几颗星星犹如女人脸蛋上的雀斑一样,稀稀疏疏的挂在夜空中,偶尔飞过几只猫头鹰,发出渗人的“咕咕”声,随后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不远处传来铜锣响,并伴随着打更人十年如一日的报更声。
在这个做闺中之事都要掌灯的黑夜中,一个人影飞快的跃入醉仙居围墙内。
随后迅速传来两声无比愤怒的猫叫,许是两猫打洞被人惊了。
还好是猫,不然都要吓萎了。
醉仙居后门一处树荫掩映的地方,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此处。
看不出是什么人。
这个时辰,已到了宵禁时段,外面静悄悄一片,醉仙居的生意也过了最火爆的时间点,然而一名衣着华贵、腰系翡翠玉佩的小生,摇着扇子踏进醉仙居的门槛。
醉仙居的老鸨眼尖,一眼便看出那块玉佩值多少银两,心头不禁大喜,再打量那名小生的模样,老鸨断定,这小生肯定还是个未开发的雏,可以狠狠宰一波。
于是她迅速拿起一个香水瓶,往身上涂抹一番,扭着模特爱走的猫步,夹起屁沟又提提两颗大柚子,媚笑的迎上去。
“哎呦喂,客官您里边请,新人吧,我们醉仙居可最喜欢这种嫩雏儿,姑娘们都来来,给我好生招待着!”
她轻轻一挥,身后七八个胭脂粉浓烈的姑娘们扭着海豚式的步子,直往小生怀里扑,就像老牛见到嫩草一样,争着上去吃,生怕晚上完不成业绩。
“哎哟,好嫩的小生!”
“让姐姐摸摸!”
这醉仙居上至老鸨下至红倌儿,心里敞亮的很,她们知道基本上能在宵禁期间出门逛青楼的主,家里绝对是大富大贵。
说白了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各级官员,要么就是皇亲国戚,否则单单巡城士兵那就过不去。
所以这群人根本不怕花钱,钱对来他们来说都是洒洒水的事。
故此只要过了宵禁这个点还敢来逛青楼的人,醉仙居的这些红倌儿们个个使出十八般武艺勾搭客人,能攀上一个那都要乌鸡变凤凰。
但她们忽略了一点,有时候亡命之徒也会混迹其中,这个小生其实是易了容的庞周丹。
“哎哎哎,你们都不行,老鸨姐姐,今晚就你了。”
庞周丹邹着眉头推开七八个姑娘,指指欲离开的老鸨坏坏的笑道。
她的年纪都可以做庞周丹的娘了。
不过能做醉仙居的鸡头,长相还过得去,但主要是成熟。
老鸨一听,笑的花枝招展,特意扯下肩头的一角,露出白又嫩的高山一角,谄媚的迎上去。
想到自己年近不惑,已经好几年没开荤了,今天居然能捡个便宜,不要钱也值。
庞周丹一看老鸨这架势,用惊世骇俗四字形容都不为过,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没想到几个姑娘硬是把他往老鸨身上推,边推边打诨:“客官真是慧眼识珠啊,咱们姐姐当年可是花魁,各种功夫了得,你有福了。”
老鸨瑟迷迷的接过庞周丹,搂着他的小细腰就是一顿猛亲。
不得不说这小子读书人的身板堪比那几个红倌儿,纤细无比,若不是有根脊梁骨撑着,恐怕现在都被老鸨搂泄了气。
老鸨心头喜悦,二话不说先来一波无差别香波弹,凡是见肉的地方都被吻了个遍。
庞周丹想要抽身,没想到越反抗越激起老鸨的雅致,一双保养的能捏出水的手已经抽丝剥茧往内衬里伸。
眼见老鸨上下其手,就要对嘴时,庞周丹拼老命赶紧伸手挡住,脸上挂起一副死了爹的样子,惨笑道:
“姐姐这人多,要不去后院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老鸨更乐了,敢情这小生喜欢玩刺激的,回头就对众人说:
“老娘今晚开荤,谁都不要打扰我,老板娘来了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听见没有?”
“是!”几个娇滴滴的声音听着让人骨头酥麻。
吩咐完后,老鸨搂着庞周丹就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两人极限拉扯。
老鸨嘴上不过瘾,开始暗送秋波。
那眼神饱含秋水,似少女妩媚又夹杂几分成熟韵味,加上本来还算不错的姿色,可把庞周丹折腾的够呛。
他连忙摁住老鸨又想要往内衬里揉摸的手。
老鸨不怒反喜,右手搭在庞周丹的屁股蛋上捏上一把,笑的花枝乱坠:
“哟,还害羞不让摸了,待会让姐姐好好伺候你,让你感受一下什么要欲仙欲死,什么叫坐怀盘根。”
这都些什么虎狼之词?
宇哥啊,你在哪,赶紧出来,火力太猛,我顶不住了。
庞周丹心中叫苦不迭,他就不该答应赵靖宇这个差事,扮什么白脸纨绔子弟来这勾搭老鸨。
我呸,这简直掉节操的事,还不如让给李荣基,他最好这口。
想起江南那位美娇妻,他昧着良心往老鸨厚如城墙,涂满胭脂的脸上嘬了一口,呕的他差点吐出一斤粉出来。
老鸨心花怒放,脚步飞起,拉着他往后院一处僻静的院子里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闪而过的影子。
顷刻间被黑影一道手刀,击中老鸨嫩白的后脖颈晕死过去。
两人动作麻利,将其拖到一处假山后面。
庞周丹缓缓倒退时,脚后好像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条腿,惊得他下意识的捂住屁股蛋。
由于天黑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辨别出是个人样,以为撞鬼了。
赵靖宇突然手下一沉,差点栽个跟头。
“嘛呢,别松手啊!”
“我后面有个人。”
“我绑的,紫柔姑娘!”
赵靖宇还以为多大的事,被一个人吓出魂来,庞周丹不是一般胆小。
庞周丹立刻反应过来:“紫柔姑娘,今晚的目标是她?”
“那你以为是谁?”
庞周丹一听,欲哭无泪,他用深闺怨妇般的语气怒问:“那你让我去勾引老鸨?”
“分散火力啊,回头给你颁个年度最佳僚机奖!”
赵靖宇打趣继续说:“赶紧把这俩人弄出去,被发现就不好了。”
庞周丹眼里噙着泪水,虽然听不懂僚机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做计较,跟扛沙袋一样,忿忿的背起老鸨。
末了还不忘在她腿上狠狠揪一把,以解心头之恨。
唯一庆幸的是老鸨不重。
赵靖宇则如公主抱一样将紫柔抱在怀中,鼻息之中闻到的尽是少女身上发出淡淡的幽兰花香味。
若是平常,他早就开始做俯卧撑运动,如今有事在身,提不起一点劲。
两人凭借沿途忽明忽暗的廊灯,沿着围墙边一路摸到后门。
途中又惊起两只猫叫,吓得庞周丹的跟做贼一样东张西望。
期间老鸨的手随着晃动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腚上,惹得他险些把老鸨丢湖里喂鱼。
黑灯瞎火,赵靖宇也没注意他,只是想着尽快离开醉仙居。
后门屋檐边挂了两个灯笼,在黑黢黢的夜晚中显得格外亮眼。
底下两个护卫已经被先前进来的赵靖宇干晕了,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门口两边。
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赵靖宇纳闷了,这后门还要安排两个护卫看守,莫不是为了方便偷情之人逃脱?
这醉仙居果然讲究。
出了后门,赵靖宇和庞周丹两人左右四下无人,便一前一后来到树荫后的马车边。
只听见里面传来穿天雷似的呼噜声,马车都被震得一晃一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又是一对鸳鸯情侣在此翻云覆雨。
赵靖宇微皱眉头,轻轻将紫柔放在草坪上,拿出火折子点上。
自己跳上马车掀开车帘,“库赤”一个大嘴巴子扇在李荣基的糙脸上,力道火候控制的刚好能把他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