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明光铠,重量只怕是轻甲的三倍。
而轻甲骑兵,则是因为需要一支以速度突击的骑兵,这才只能身穿轻甲。
薛原均苦笑一声,“是,但我们根本无法伤到他。”
莫要说伤到陆尘,连划伤他的轻甲都做不到。
陆尘在先锋一队。”
“动手!”
背着炸药包的秦军,立刻朝宣武城跑去。
薛原均在城楼上看见这一幕,瞳孔微缩,“他们背上所背的,正是陆尘手中的神器!”
昔日的噩梦,仿佛再次在眼前重现,薛原均垂落在身侧的手臂甚至都微微抖动。
“必须拦住他们!”
蒋志彪惊疑不定地道:“但是之前陆尘攻下武清镇时,用的并不是这个!”
他清晰记得,那时分明是一个个钢管。
可是这些士兵背后背着的,却是纸包。
“不是?”薛原均猛地抬头,双手紧握成拳。
难道,陆尘手中的神器,不止一件?
“先解决这个。”李承鄞沉声道。
“准备好水!”
一个个大木桶被士兵抬起,放在城楼边上。
李承鄞紧紧盯着不断靠近的秦军,浑身肌肉紧绷。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响声响起,薛原均听见这声音,立刻朝上望去!
果然!
一只又一只机械鸟,盘旋在宣武城上空,蓄势待发。
蔚蓝色的眸子半眯起,薄唇轻启,“进攻!”
陆尘身前,控制飞鸟的士兵,立刻按动手中的操控器。
“咻!”
“咻咻!”
一支又一支箭矢从飞鸟内部射出。
眨眼间,宣武城城楼上已有数人受伤。
李承鄞厉声道:“盾兵!”
一个个木盾竖起,挡住疾驰而来的飞箭。
与此同时,下方的唐军也堪堪抵达宣武城城楼下方。
“盾兵掩护,其余人,倒水!”
“哗啦!”
一桶又一桶的水倾倒而下,瞬间将城楼下的秦军淋得浑身湿透!
更遑论是他们背着的炸药包,已经全部被浸湿,软趴趴地贴在秦军的背部上。
很快,秦军立刻撤退,没有再将背上的炸药包埋下。
薛原均瞳孔微缩,“怕水?”
否则,秦军不会直接离开。
“是。”李承鄞勾唇笑道:“这玩意,被水打湿后,可炸不响。”
蒋志彪看着,心中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之前陆尘攻下三座城池,都是靠这种纸包?
他明明记得,是长长的钢管。
陆尘脸色微沉,寒声道:“火箭。”
飞鸟突然停止了射箭,诡异的响声在飞鸟内部响起。
薛原均顶了顶牙齿,目光凌厉地盯着这些木制飞鸟,“小心些,这些鸟,邪门得厉害。”
薛原均话音刚落,一颗颗圆滚滚的东西从飞鸟内弹射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
“嘭!”
士兵惊呼的声音瞬间被一声巨响吞没。
“该死的!”听见这个声音,薛原均瞬间明白过来,“和那些炸药,是一样的!”
“弓箭手!”
李承鄞的呼吸有些粗重,直直望着那些诡异的飞鸟,右手抬起,“火箭准备!”
一支支箭簇淋了火油,正燃烧着的箭矢,纷纷对准了上方的飞鸟。
“左侧负责飞鸟!右侧,射那些圆圆的鬼东西!”
“所有人,矮下身!”
“放!”
李承鄞话音落下,自己立刻弯下腰!
“嘭!”
“轰!”
各种声音接连响起。
一支支火箭射在飞鸟上和弹药上,带来一阵阵轰鸣声,伴随着火光与滚烫的温度。
飞鸟燃烧,弹药爆炸,一股股热浪喷涌而出。
李承鄞与薛原均只觉得上方传来的热浪,在秋季,都生生逼得人汗流浃背。
李承鄞抬头看着宣武城的上空。
仿佛一朵朵火花,直接炸开,灿烂又壮烈。
随之而来的,则是有些呛鼻的气味,以及还有略显诡异的“咯吱”声。
只见一只又一只的飞鸟掉落。
这些飞鸟,不是被火烧毁,就是直接被火箭点燃了里面藏着的炸药。
薛原均流着汗,咧着嘴。
待所有飞鸟都跌落后,薛原均站起身,神情是罕见的激动。
西虎城一战中,最为困扰他们的问题,如今被轻易解决!
“只要陆尘这些手段没有用,我大唐的军队,绝对不惧秦军!”
薛原均大力拍着城墙边缘,高声道。
“哈哈哈,薛将军所言不错!”
李承鄞一甩袖袍,转身下楼,“点两万将士!随本王出城迎战!”
陆尘看着坠落的飞鸟,神情不变,手上攥紧了缰绳,淡声道:“点两万人,直接攻城!”
陆尘前方的军队,自动分开,空出一条路。
陆尘骑着马,从中穿过,由原来的后方,变为最首位。
宣武城的城门缓缓打开,陆尘领着两万人,直接与唐军对上!
“杀!”
两边战鼓声阵阵,“咚!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仿佛直接敲在将士的心上,激起了士兵的满腔热血。
“杀!”
两军交战,陆尘抽出薄剑,悍然迎上唐军!
刀枪相撞,金属碰撞的沉闷声,血肉被刺破的“噗嗤”声。
各种声音交织,演奏出战场最原始,最血腥的模样。
没有花里胡哨的剑招,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声声激荡人心的“杀!”
脚下踩过的,不知道是同袍的尸体,还是敌人的尸体,红艳的鲜血一点点染红土壤,渗入更深处。
所有将士,握紧兵器,咬着牙,面目狰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哪怕手臂已经发麻,发抖,只要还有一口气,便绝不会松开手上的武器。
纵使胸前中了一刀,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拼命拉一个垫背!
对于这些将士而言,马革裹尸是常态,杀死一个回本,杀死一双血赚。
陆尘掀起眼眸,蔚蓝色的眸子泛着些许红色,素来淡漠的人,身上沾染着戾气,像是褪去了往日的风轻云淡与漠然。
他直直与李承鄞对视上,唇角倏然勾起,手腕一转,长剑的剑尖直指李承鄞。
李承鄞微微眯起眼睛,随即笑了。
握紧了手上的长刀,一夹马肚。
两人同时相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