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延阳城。
陆尘等人休整了一日后,翌日则前往信宫商议应对九州各国之事。
信宫内,前来的人并不多。
赵雪涵、陆尘、沈澜清与李式。
九州各国欲要联盟的风声越来越大,李式已然坐不住了,“陛下,并肩王殿下。”
“各国联合的话,可有办法应对?”
在战事上,李式一介文职,不大懂。
如果是政事上相争,李式还能搭把手,可现在俨然是要硬碰硬,李式只能看顾好后方,旁的,倒是搭不上手了。
陆尘气定神闲,听闻李式此话,神情平静,“联盟又如何?”
他掀了掀眼皮,“丞相觉得,有大炮在,他们人再多,有用吗?”
“只要弹药充足,来多少,都不过是枉死罢了。”
李式从未见过大炮的威力,故而对此没有明确的认知。
现在听见陆尘此话,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当真?那我们现在的存量,可以支撑多久?”
李式身为丞相,虽然炸药、大炮之事是陆尘掌管,但是对于其数量,他也是清楚的。
陆尘的手指虚虚搭在膝盖上,“足够了。”
李式大大松了口气,他是相信陆尘的。
对方这么胸有成竹,看来这次九州联盟,于秦国而言,算不上是一场危局。
赵雪涵还未就此事与陆尘详细讨论过,低声问道:“你打算直接用大炮对付他们吗?”
陆尘哼笑了一声,很轻,只有在他旁边的赵雪涵听见。
“不,那样太浪费了。”
李式眼睛微亮,“并肩王可是有旁的计策?”
元国一战,秦国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拿下,其中少不得陆尘的谋略,将拓跋弘与拓跋澄二人耍得团团转。
“他们企图联盟对付秦国。”
蔚蓝色的眸子锐气盈满,“我便让他们这个联盟,不攻自破。”
让联盟不攻自破……
李式略略思索,迟疑地问道:“并肩王是想要让他们自己闹翻?”
“正是。”
锋利的薄唇张合,陆尘一一道来,“这联盟,哪怕结成,归根结底只不过是因为利益罢了。”
“因为他们想要对付共同的敌人。”
“这种利益结成的联盟,坚固又脆弱。”
蓝眸里在说起此事时,带着几分冷漠。
“只要利益还在,这个联盟便稳如泰山。”
“但是一旦有旁的利益冲突,”
李式接过陆尘的话茬,“联盟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陆尘的目光落在李式身上一瞬,点了点头。
“可是,有什么利益冲突,可以让他们枉顾危机,将秦国放在一边?”
李式面带疑惑地问道。
陆尘摇了摇头,“各国联手对付秦国。”
“是因为秦国成长得太快了,他们害怕的是日后。”
“真正面临秦国的威胁的,只有北国。”
所以,只要眼前有更大的危机,或者是利益冲突,他们无疑会选择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薄唇边隐约浮现笑意,陆尘轻声道:“九州各国,可没有哪个国君是干净的。”
只不过是私底下所为,还不为人知罢了。
可也正是如此,当事情被揭露,摊开在明面上,冲击力才足够动摇整个联盟。
“将他们所做的事情悉数查出,”
陆尘的声音明明很轻,甚至平淡,却让李式和沈澜清觉得后背徒然窜起一股寒意。
“再在适当的时候,用之挑起各国的矛盾。”
“彼时再加以利益相诱,联盟自然会破。”
没有一个人质疑陆尘,如何能够收集各国国君私下所为之事。
帝王素来爱惜自己的羽毛,若是有任何污点,恨不得藏得严严实实。
想要查出这些事情,定然不是易事,甚至看上去,仿佛不大可能。
然而,陆尘手中有天机楼,查这些事情,兴许需要时间,却并非查不出来。
李式他们不知道的是,天机楼的卷宗里,本就有不少各国国君和贵族的把柄。
这个法子,于别人而言,是痴人做梦。
于陆尘而言,却是轻而易举。
赵雪涵点头,“朕以为,并肩王此计可行。”
“秦国潜伏在各国的探子,并肩王可以任意调用。”
虽然陆尘手中的天机楼,情报系统足够庞大。
但是有人相助,无疑也是一件好事。
况且,这还是赵雪涵的一份心意,陆尘更加不可能决绝。
他嘴角擒着不甚明显的笑意,“多谢陛下。”
李式忍不住拧起了眉头,明明为了赶来商议国事,他午膳亦未曾食用,现在却觉得有些饱。
真是怪哉。
没留多久,李式就离去了。
他看着上首的两个人,很快就意识到,事情已经解决,得了并肩王的保证,他们都可以安下心了。
他就不留在这里,继续招人讨厌了。
李式一走,沈澜清也识趣地带着宫人在外面候着。
她看着外面的艳阳高照,两年前,她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日。
陛下身边宠臣、亲信,现在居然沦落在这里守门。
想到此处,沈澜清忍不住浅叹了口气。
……
陆尘从皇宫离开后,立刻让天机星等人加快速度调查各国的国君。
其中,最为棘手的,当属周国。
天机星为此头疼了好一些时日。
周国的国君,姬旋,属实算得上是一位正人君子,能够查到之事,几乎无一不是值得赞美的。
唯独是,姬旋为人太过软善,以至于被所谓的“善”束缚了眼界和手脚,行事颇为悠游寡断。
头疼了好一些时日后,天机星终于收到了埋伏在周国的天机楼中人的来信。
他们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天机星想了想,为保稳妥,决定亲自去一趟周国。
天机星在周国待了数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又去了皇宫。
今日,北国和商国的国君皆来周国。
毫无疑问是为了商议联盟之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天机星果断隐藏在大殿内,听着他们商议结盟之事。
姬旋并未选择在庄重的大殿,只是选了一处没有帝阶的普通大殿。
免得彼时他坐在帝阶之上,让另外两位国君觉得有所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