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唐青一个人走出李家老宅,来到北门新村找十八尿。
昨天晚上李家老宅外面说话的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忠和李诚。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除了王心洁,唐青和李丽一听便知。
等李忠、李诚离开后,唐青向李丽询问有关李雅的情况。
李丽原本还有所保留,但听了李忠、李诚在窗外的对话后,决定向唐青敞开心扉,告诉她有关李雅的一切。
李雅从小在自己的父亲身边长大,比起李丽要幸福得多。
与李雅自己向唐青说的情况相反,李雅自幼十分强势,李真一直被她欺负。
外人粗一看,李雅文静单纯,不多说话,受点委屈也从不向大人诉苦,是个楚楚动人、惹人爱怜的女孩子。
倒是李真,外人面前满口脏话骂李雅,还经常举起拳头威胁李雅,不折不扣一个粗鲁没教养、令人讨厌的男孩子。
谁料在背后,李雅经常设下圈套把李真关进储物间里,拿缝衣针戳他。还把所有坏事推到李真身上,使得李真一天到晚遭到父亲的打骂。
随着年岁的增长,李真对李雅有了阴影。成人之后,这阴影更是挥之不去,他不得不逃离北方大都市那个家,到南方求生计。
李真出走,李雅达到目的,心里高兴。
可好景不长,父亲病入膏肓,不得不告诉李雅身世。
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孪生姐姐,李雅并没有和常人一样觉得欣喜,反而感到一份威胁,威胁到她在家里的地位。
于是李雅找到李真,要求他前往剡城解决李丽。
得知李真已经和李丽的前夫勾结,给李丽下好套,李雅破天荒赞赏李真,并留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传销组织的一些事务。
唐青帮李丽走出困境,李雅怀恨在心,和李真一起前往剡城,准备借合作开办美容美发沙龙之际,再次给李丽下套,也借机整垮唐青。
那知唐青不为利所动,拒绝出任首席美发师,不但在医院病房交锋中完败李雅李真,还协助小王警察直接捣毁了李真的传销组织。
李雅不得不暂时做回可怜女,博取李丽和唐青的同情和爱护。
这些都是李真告诉李丽,李丽过年前去监狱探望过李真,他已经被判处死缓。
女街坊到人民理发店洗头,向唐青八卦,说李真有可能被判处死刑,其实属于旧闻。
由于李真的案情重大和复杂,由上级机关审理,所以剡城人不大清楚。
唐青从李家老宅来到北门新村的时候,十八尿还没有起床,看来昨天晚上在包打听家是真醉。
北门新村说是新村,其实都为小户型房,面积最大的也就60多个平米。之所以叫新村,因为这里是剡城第一个集中建造的带卫生间的套房住宅区。
十八尿家不属于北门新村,只是毗邻北门新村而已,为一间老旧自建房。
这房子属于十八尿的姑爹所有,因为十八尿的姑爹不会生育,十八尿父母双亡后,由唐剃头作主,十八尿过继给他姑爹,抚养费由李爷出。
十八尿的姑爹常年酗酒,姑妈患有哮喘病,这些年来的生计全靠十八尿维持。
唐青以前经常和爷爷或者老爸过来这里,看望十八尿和他的姑爹、姑妈。十八尿成人后,很少过来。尤其是十八尿外出闯荡后,唐青没有再来过,直到十八尿回剡城要砸李丽的大别墅和被抓。
唐青站在十八尿家的门口,一阵阵酒气熏得她反酸。
十八尿的姑爹整天酗酒,家里自然一股酒气。昨晚十八尿喝得烂醉如泥,回家后估计呕吐过,所以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酸臭味。
唐青还没有吃早饭,这胃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吱哑!”
门打开,里面走出气喘吁吁的十八尿姑妈。
“九、九、九、九……”
十八尿的姑妈一见唐青站在自家门口,原本气喘的她差点上不来气。
唐青见状,赶紧赔上笑脸,语气柔和地说道:
“你早,我来看看他。”
“早、早、早、早……”
十八尿的姑妈一路“早”下去,刹不住脚。
唐青实在没办法,只有冲屋里大声喊道:
“李雅,李雅来找你了呢!”
“啊啊啊?!”
十八尿光着膀子冲出来,一见唐青,转身往回跑。
“你给我站住!”
“不站住……”
“李雅被我抓住了,你还怕她什么?”
“啊?!真,真,真的吗?!”
十八尿返回到唐青面前。
“穿好衣服,跟我过去!”
“是!”
十八尿跟个陀螺似的又转回屋里。
等了好一会,十八尿才出来。
唐青见他一身新衣,还喷了香水,鼻子一吸,眉毛一皱,转身便走,边走边没好气地说道:
“又不是叫你去相亲,喷什么狐狸水?”
唐青不喜欢香水,甚至有些反感,她称呼香水为狐狸水,是女人迷惑男人的东西。
十八尿紧紧跟在唐青身边,边走边问:
“青团,李雅真的被你抓住了吗?”
“怎么?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嘿嘿,这下可好啦,总算可以摆脱她这个女魔头了呢!”
“女魔头?你老酒还没醉过头吧?武打片看上瘾了?”
“青团,你是不知道那李雅有多厉害,多残忍,多阴险……”
“我的面前用不着哆来咪,说事情,说经过,说结果!”
“青团,我保证一滴不漏地向你说。我要当着她的面向你控诉她的罪行,我要让她知道,我十八尿身上不只是有尿味,也有香水味!”
“一滴不漏?你在她面前是不是经常漏?比在我面前还漏的多?”
“青团,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的面前我只是漏尿,她的面前我却是屎尿全漏。”
“感到很光荣?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男人?我在她面前连条狗都不如,还男人!”
“哟哟哟,她这里屁都不敢放一个,我这里倒是喉咙棒响,是不是好久没剃你个金光灿烂,犯贱了呀?”
“青团,她面前我确实不敢放一个屁,可我拉屎了呢。”
“十八尿,看来我爷爷当年把你从大粪池里救出来不是好事。”
“青团,唐爷爷救我怎么不是好事了呀?”
“我爷爷他救你的命是好事,但好事没有做到底。”
“青团,唐爷爷已经仁至义尽。”
“错,他救你上来后,没清理干净你脑袋里的大粪。”
“我脑袋里有大粪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看来当年你掉进粪池里这脑袋里灌进去的大粪还真不少,难怪你一见到李雅就拉屎!”
“青团,我本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可看到她,看到她……”
“看到她什么?”
唐青停下脚步,追问十八尿。
“看到她,看到她……”
十八尿站在原地东张西望,吞吞吐吐不敢说。
唐青见十八尿这个样子,心中来气,想掏出剃头刀,但还是强压住那股气,语调尽量平和地对十八尿说道:
“她已经被我抓起来了,你还害怕什么?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好替你作主。”
“青团,她真的被你抓起来了吗?”
十八尿还是不放心。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李忠、李诚。”
“李忠、李诚回来你都知道啦?那看来你没骗我。”
“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她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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