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格林尼治村的武者小路家。
夕阳轻柔地照亮墙面。
室内摆满了华丽的大型家具,壁纸和窗帘是东方式的花纹,装饰在有田烧花瓶内的粉色花朵正释放着甜腻的幽香,烤箱内烤着面包,四周漂浮着香喷喷的味道。
琉璃用束衣带将和服袖子系起,勤快地用掸子打扫着家具。风从开着的窗户处吹入,轻轻地摇动着窗帘。
从矮脚桌下传来豪迈的鼾声,是绿青伸长着手脚躺着午睡。
琉璃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玄关处传来庄严的门铃声……「来啦」说着琉璃朝气勃勃地朝走廊跑去,突然注意到手中还拿着掸子就把它藏在了背后,打开了厚重的玄关门,歪头问道「是哪位?」
站在玄关处的是,茶色长发松散地垂在背上的、有着漂亮脸庞的青年。清澈的蓝色眼珠像是在幻想美好事物般闪闪发光,但不知为何将白布卷在腰上,一副原始人的派头。
「请问维多利加·德·布洛瓦在吗,我被吩咐来这里送重要的信件」
说着将信封递出。琉璃收下看了眼收件人「给维多利加·德·布洛瓦的?寄件人是哪位?」然后将信封翻转过来,「来自WaterBluecandy?谁啊。嘛算了,我会交、给、她、的……」说着抬起头,此时奇怪穿着的漂亮男子已经穿过马路,一边发出「……啊啊啊——!」的泰山风格的吆喝声一边走远。
「刚才的人,是谁啊?」
琉璃一手拿着信封,一手拿着掸子,歪头发出疑问。夏日的风温和地吹起,摇曳着路边的树木……
另一边,维多利加和一弥走出NY市警,正朝着曼哈顿岛地图的左上方走去。
日渐西斜,暑热也和缓了起来。
往地图的左上方斜斜地抄着近道,途中经过小意大利。街道旁的树木被夏风轻轻吹拂,舒适地摇动着。维多利加小步走着的时候,系成蝴蝶结的水色衣带也随之飘动。
一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如老爷爷一般说教着,
「你说你啊……居然说要住在牢房里……我可真是吓了一跳……维多利加,你在听吗?」
看到维多利加一直陷在思考中完全没听,一弥偏了偏头,说着对了然后改变了话题,
「话说回来,之前的新闻报道还记得吗?」
「呜?啊啊……拳击比赛的报道吧」
维多利加终于有所回应。
「嗯,刚才的那个男人埃迪·索亚作为挑战者,威廉·特雷顿作为拳击冠军,的确是要在今晚的布鲁克林桥展开比赛对吧」
「呜姆」
「从挑战者埃迪·索亚和经纪人米奇先生的对话中可以得知,冠军的威廉先生好像贿赂了警官把埃迪先生关入牢中。他们推测的是威廉先生比起比赛,好像更不愿意和埃迪先生见面」
「他们是这么说的。你」
「本来新闻报道也说,两人战争时期好像在同一个部队。然后还有传闻说两人与有关」
维多利加打了个哈欠,
「而且啊,埃迪的经纪人米奇好像也呆在同一个部队」
「嗯……但是啊,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事件呢。顺便一说,从新闻社听到的传闻尽是些像怪谈的东西。比如在圣诞夜,被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士兵的幽灵袭击了之类的,桥飞出去了之类的,休战中士兵被同伴杀害了之类的」
「开始的两个的确是怪谈呢……」
维多利加哼哼道。
两人沉默地前进着。
不一会儿传来维多利加低沉嘶哑的声音,
「……只是顺便一说,久城。在我看来,这个新世界与陷在历史和怨念旋涡中的旧世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巨大的谜团,谜团自身也并不想被解开时。挑战者埃迪·索亚强烈地反驳我说,这里的每个人都非常忙碌没有空闲考虑别的事情,警察也完全不可靠」
一弥侧头倾听。维多利加继续说道,
「不管是怎样的世界,谜团就是谜团,等待着应该被解开的法则的出现,这般——我找到了一个麻烦的谜团,那就是,发生于战争中,经过了多年仍不明真相的麻烦的未解决事件」
「诶,那是指吗」
风从马路上掠过,嘟囔着「谁知道呢」的维多利加的长发闪闪波动着,一弥漆黑的刘海也微微摇动。
经过十字路口,再次出发前进。
探头窥探维多利加的脸庞,发现她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一弥「唔——」地伸了个懒腰,
「冠军与挑战者与过去的杀人事件、吗。净是些谜团啊」
「呜姆」
「但是我,总感觉能理解埃迪先生的话。毕竟,说实话对我们来说也是,就算对谜团很在意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Jobhome的问题已经很费劲了……」
维多利加突然停了下来,
仰起脸,认真地说,
「哼姆,你也很快就会成为新世界的忙碌居民之一了」
一弥说着「是吗」一边眨着眼。
然后不知为何维多利加挺起胸膛骄傲地说,
「没错!你也会继承初代移民,成为勤恳拼命工作的移民的一员。哼哼,成为新世界的居民的你就算很困扰也无法解开谜团。要说为何,因为你肯定每天都像笨蛋一般忙碌」
一弥吃惊地挥动双手。
「诶,解开它啦!我们关系那么好不是吗」
「但是我们并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诶、诶、诶——」
「因为你是在开玩笑」
「真是的,不要这么坏心眼啦,维多利加」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个不停往前走去。
——格林尼治村的武者小路家。宽阔且日照充足的一楼起居室,因为刚打扫完而闪闪发光。
琉璃、绿青和厨娘围坐在矮脚桌旁。绿青坐在叠起的五张坐垫上,摇摇晃晃地俯看着琉璃,圆润的小屁股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粉色的光泽。
琉璃摊开写生簿,用颜色丰富多彩的蜡笔描绘着可爱裙子,随后撕下,又重新绘制,如此反复,就像是在做暑假作业的女学生一样。榻榻米上不知为何粉色的布料和白色的蕾丝散了一地。
琉璃用悠闲的口吻说,
「最近正好在学裁缝,帮维多利加做衣服应该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裙子果然最棒了,不这么觉得吗?」
绿青深深地点头,差点就从坐垫上摔下来了,只好慌慌张张地不敢说话动作。琉璃伸出一只手支撑住开口,
「小时候,想玩人偶的扮装游戏时,就会被粗暴野蛮完全不能理解的兄长们给妨碍。呐,这种的怎么样」
「太普通了!夫人真是一点品味都没有。看,这里要这样……」
「等下、不要随便加上像盔甲一样的奇怪袖子!」
绿青惊讶地来回看着两人,轻微的争执马上就要变成真格的吵架。
「难得画成褶皱满满的长裙子,不要把肩膀部分弄得像拿破仑将军一样!……哎呀绿青,怎么了吗?」
绿青从坐垫上下来,挤进两人中间,面向母亲开始热切地说着什么。
「虽然母亲现在很忙……」
用手指着画「呜——」地发出声音。琉璃歪过头,怎么看都是绿青在主张要自己也做一件同样的裙子给他。
「你,从早上开始就不太对劲,只想着维多利加的事情」
绿青晃动着圆润丰满的小屁股,与一弥极为相似的认真且漆黑的瞳眸呈现湿润的光泽,这般诉说着……
「诶!绿青也想穿裙子吗?是既想要裙子也想穿浴衣?……哎呀!」琉璃理解般灿烂地笑了。
「我懂了。你啊,是想要模仿维多利加吧,明明是个男孩子」
厨娘看着两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我还以为少爷是不会放弃兜裆布的类型」。琉璃站起来说着「出国的时候,我应该有带上小号的浴衣,但是应该没有粉色的……」然后去寻找了起来。
矮脚桌上散乱放置着裙子的设计图和来自WaterBluecandy的信。
从窗户射进的日光,使壁纸的东方式花纹现出原来的色泽。风轻轻穿过,花瓶中盛满的蔓越莓花也优雅地摇动。
琉璃努力地为绿青穿上浅绿色的浴衣,此时,从玄关传来一弥的「我回来了!」的声音。在琉璃说着「欢迎回来……」然后转过身去的时候,绿青从琉璃的手中逃走跑向了玄关。琉璃也「绿青?喂!」地追了过去。
绿青像是想要夸耀自己穿着浴衣的样子站在玄关,但是在见到跟在一弥身后啪塔啪塔地跑过来的维多利加的样子后吓了一跳。琉璃也停下不住地眨着双眼。
维多利加好像很开心再次回到武者小路家一般,挺着胸膛十分嚣张的样子。
只是漂亮的银白色长发也好粉色的浴衣也好……
琉璃像母亲一般发出悲鸣。
「哇啊——!全都是泥!维多利加你啊,真是!快点去洗个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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