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显只打算陪到温静姝睡觉之后就回去的,结果自己心里有事藏不住,跟温静姝坦白了,把两个人吓得够呛。最后还是温静姝把徐显搂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睡,一直到日上竿头,才是悠悠醒转过来。
两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了。徐显快醒过来的时候,还钻在温静姝怀里。温静姝一直就穿了件贴身的睡衣,连胸衣都没有穿,昨晚儿徐显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温静姝也受到徐显感染心里不安,同样没意识到二人之间行为何等亲密。可是睡了一觉,心绪平复下来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温静姝是率先醒过来的,刚醒的时候,就觉得胸口痒痒的,低头一看,原来是徐显的脑袋就抵在她的胸口上,还一蹭一蹭的,或许是洒落下来的阳光让得半梦半醒的徐显感觉不舒服。
被触碰到私密部位,温静姝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嫣红。可是她并没有推开徐显,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徐显。
在阳光照射之下,徐显的皮肤显得愈加白皙,那浓密的睫毛甚至比温静姝还要乌亮,柔和的五官下总给人一种易于亲近的气息。
“你怎么这么好看呀,显哥。”温静姝的侧脸轻轻地蹭在徐显的额头上,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以前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以前他们在一块的时候,温静姝是很少喊徐显全名的,一般都是喊显哥儿的。不过,就算现在看起来两人关系渐密,可是温静姝知道他们还没有回到以前,所以都是喊了徐显全名。
不过,眼下这个场景,温静姝心底里的一股子爱恋都爆发出来了,情难抑制,对徐显以前的称呼不由自主就脱口而出了。
或许是温静姝的动静稍微有些大,徐显本来也快醒了,睡得不深,被这一惊,眼皮微动,似乎要醒了。
一瞧见徐显要醒了,温静姝羞得不愿直视徐显,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过来。
徐显睁开还有些干涩的双眼,缓慢适应之后,看清外物,第一入眼的是温静姝的白色睡衣。
当时他脑子还不清楚,头动了两下,感觉蹭了个软软的东西,还挺舒服,他却是没发现,他蹭的那几下让得温静姝的脸上又是多了一丝红晕。
等到徐显缓过来了,才是发现自己竟是钻在温静姝的怀里,一时之间,气血翻涌,鼻血差点儿都快飙出来了。
徐显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自从跟温静姝分开之后,洁身自好,再也没近过女色。虽然以徐显的样貌,勾搭几个小姑娘还是相当容易的。
徐显虽说有底线,但不代表他就是无欲无求,坐怀不乱的圣人,真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热血冲脑?
一顿口干舌燥的,徐显觉得是不能再这么维持这个姿势了,不然真容易把持不住。想了想,收紧动作,猫着身子就准备在不惊动温静姝的前提下,先起了再说。
可是刚支起身子,正好对上温静姝的小脸。此时温静姝双颊上早是嫣红密布,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徐显咽了下口水,鬼使神差地在温静姝的小嘴上点了一下,然后跟做贼似的溜开。
等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温静姝才是缓缓睁开眼,脸上已经是羞不可抑。
徐显出了屋子,给李谨言打了个电话,听到她还在医院后,想着还是去看看秦越。结果路过自己门口的时候,徐景扬正好出来,一瞧见脚步虚浮的徐显,打了声招呼:“干嘛呢,吃过早饭了?”
“我有事,一会儿到地儿了,我就地随便找个摊子吃早饭了。”徐显不打算留家吃饭了,准备直接先去医院。
徐景扬悠闲悠闲地窝在躺椅上晒太阳:“去哪儿呢?”
“有个朋友不舒服,在医院,我去看看。”徐显随口说了个大概,这事儿瞒着也没啥意思。
“你朋友啊?”反正又不是自己儿子有事儿,别人的事儿,他可是懒得关心,不过有些其他有趣的事儿他需要跟徐显提一提:“我怎么看你也需要去医院瞧瞧啊?”
“啊?咋啦?”
徐景扬似有所指:“火气旺啊,鼻血都冒出来了,不头晕啊?”
“鼻鼻血?”徐显摸了下,果然在手指上染了红:“我擦,咋就流鼻血了?”
其实徐显也不是啥感觉没有,出门的时候他就觉着好像是什么从鼻孔里流出来了。可是他只当是早晨凉气重,流了点儿清水鼻涕,也没有当回事,没想到是流了鼻血。
这样子肯定是先去不得医院了,赶紧先跑去家里处理一下。
“年轻人把持一下,至于这么激动吗?把鼻血都整出来了,悠着点儿!”
徐显从徐景扬身边跑开的时候,徐景扬还调侃了几句。
徐显去家里稍稍处理了下,不过好在应该只是环境太过干燥,加之气血上涌才流了几滴,稍微止下血,就没有下文了。
徐显在家里稍微等了一会儿,确认不会再流后,迟疑了下,拿了一包纸巾,又是出门了。
一出门,就发现温静姝站在路口,亭亭玉立的。
“我去!”
一看见温静姝,徐显脑子里就想起刚才的旖旎情景,刚刚缓下来的气血,一下子又控制不住了。一股暖流又从鼻腔喷涌出来。
“徐徐显,咋啦?”温静姝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妆容有问题,吓着徐显了。不然徐显干嘛一见自己就往回跑?
“叔,徐显怎么了?”温静姝问徐景扬。
徐景扬嘿嘿一笑:“没事儿,就是太兴奋了,上头了。”
“真没事儿啊?头晕不?”温静姝将徐显送到医院的时候,看徐显面色如常,心里也是定了些。
徐显摆摆手:“大男人,留点儿鼻血怕什么,没事儿!”
徐显绝口不提两人相拥而睡的事情,两人一路直奔秦越的病房,正好遇上出来打水的李谨言。
“徐显,又来啦?”
“秦越怎么说,醒过来没?”徐显比较关心这件事儿。
一说这事儿,李谨言就有兴致了:“我跟你说,我感觉秦越其实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你昨天走后,我在旁边自顾自跟他说话,他还应了两声。我感觉他大约是知道外面啥事儿的。昨晚拉着你,估计那时候正好清醒了些,急着跟你道谢呢!”
“是这样吗?”徐显眼睛都冒光了:“我就说嘛!医生都说秦越那小子应该醒了才对,他肯定是知道外面的事儿,知道是我帮了忙,昨晚那是趁着清醒的时候,感谢我呢!”
徐显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那些神怪之说早就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结果自己还吓自己。
“我进去看看?”徐显还想着进去看看,万一遇着秦越醒了,自己旁敲侧击问一下,让自己放个心。
李谨言连忙摇头:“哥,现在秦越他最需要静养,我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喘的。还是让他静养吧,后面他要是醒了,我打电话通知你。”
徐显不仅是帮忙秦越转院了,还是好心过来探病,这么把他拒之门外是有些不礼貌的。不过李谨言跟徐显都不是讲究的人,李谨言考虑到秦越的病情,觉得拒绝徐显探望,徐显应该也不会太过于在意。
“这样啊!好吧!那我等你消息。”徐显确实不甚在意。
“不好意思啊,哥!”即便如此,李谨言还是有些歉意。
徐显摇头:“咱们没那么规矩,那我先走了,后面再聚。”
徐显拍了拍温静姝的背,示意一起先回去了。
二人找了个吃饭的地儿填填肚子,温静姝吃东西的时候,徐显却是在打电话。有件事儿,他必须要搞清楚。
“韩叔,我是徐显啊!”没错,徐显打过去的点儿就是韩起。二人虽然交集不多,但是徐显恰好还是有韩起的电话的。
之前在录音里听到韩起的声音,他必须要印证一下,没什么比直接找当事人求证更直接有效的方法。
韩起知道徐显有他的手机号码,但是没想到徐显会打电话给他:“有什么事吗?”
他不觉得徐显是一个没什么事儿会跟他套近乎的人,既然打电话给他了,十之七八是有什么事儿的。
“韩叔,问你个事儿,大约十三四年前,你有没有救过一个小男孩?”讲道理,救人性命这种事儿就算过了十几年应该也不会忘记的。
“啊?十三四年前?”韩起那边沉默了许久,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说真的,我真不记得了。十三四年前的话,那段时间正是我恍惚的时候,为此还停飞过一段时间,这应该你还知道的。那段时间的记忆我有些混乱,真不好给你答案。”
“对哦!”徐显经过韩起本人提醒,才想起来这件事儿。
韩起不是在瞎编,而是却有其事。
徐清退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最后一次航班遇到黄瑛在飞机上早产,为了抢时间,徐显主导违规落地。
虽然当时局方考虑到徐清有此决定是情有可原,网络上对徐清也大多表示支持,可是徐清还是决定离开民航第一线。
不过,徐清不算是完全脱离民航。而是花了几年时间,考取了试飞员资格,并在数年之后,在自家集团研制的新型民航客机试飞上重新操纵。
清源集团的第一次试飞距今大约十五年。那个新机型项目接受了不少外部资本投资,其中鲲龙集团就是主要投资方之一。
当时鲲龙航空只是鲲龙集团下面一个很不起眼的子公司。因为鲲龙集团主要业务是物流和旅游,鲲龙航空公司只是作为附属公司而存在的。
结果,清源集团第一次试飞就出现了重大事故,差点儿机毁人亡。新机型的研制几乎夭折。当时作为主要投资方的鲲龙集团赔得那是一个惨啊。
最后,就是因为这一次投资失败导致鲲龙集团业务急速缩水,最后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鲲龙航空公司。
韩起现在早就是国内民航的标杆人物之一,他的故事早就被挖得清清楚楚。
清源集团新机型试飞出事那天跟韩起聘机长正好是同一天。原本以为聘了机长后将是大好前程,没想到刚聘机长就撞上集团摔了一个大跤。
自从韩起聘了机长之后,鉴于集团形势一再恶化,鲲鹏航空公司的空勤人员薪酬一降再降,而且动不动就传出破产的消息。
身负大量贷款的韩起那时候压力极大,最后可能由于压力过重,导致精神状态出了些许问题,甚至因此停飞接受过心理治疗。
这就是韩起刚才所说的自己“恍惚的时候”。
这段历史稍微熟悉民航的人都知道,韩起确实没有乱说。
不过,就在经过那段精神恍惚的时间段后,韩起就跟开了窍似的,开启了他开挂的一生。
跟徐清出道即巅峰不同,韩起更像是大器晚成,前半辈子平平无奇,后半辈子一飞冲天。
“你是有什么事儿吗?突然问起来十几年前的事儿。”韩起也很奇怪徐显想问什么。
“没啥事儿,可能是我搞错了,韩叔打扰了呀!”徐显急急地挂了电话。
温静姝即便没有听到徐显和韩起之间的对话,可是从徐显的表情来看,大约也能猜到一些事儿了。
“不是他?”
徐显敲着桌子:“好像不是!”
就算当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至于救了人都不记得了吧。大概率来说,徐显还是觉得那个救他的人不是韩起。
“就是声音有点儿像?”
“估计是的!”
随即,徐显咧嘴一笑:“好像真是自己吓自己啊!”
这一连串地调查下来,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是似乎更偏向于纯粹自己脑补,自己吓自己的套路。
“我就说嘛,世界上哪有什么玄学的东西。昨天差点儿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了,自己吓自己,那真是会吓死人的。”徐显乐得眼睛都快笑没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虽然徐显看起来很开心,不过当徐显提到心脏病三个字的时候,温静姝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也不算什么坏事。”温静姝突然冒出一句。
“嗯?你说什么?”徐显愣了下。
温静姝赶紧摇头:“没事儿,咱们吃饭,吃饭”
“嘟囔啥呢?”徐显也没有纠结:“对了,你认识一些音频修复的技术人员不?”
“你想干嘛?”
“我就是想把那录音再尝试修复一下,不清清楚楚地听到那段录音,我心里就总有那么点儿疙瘩。”
说到底,徐显还是有那么点儿不舒服,他就是想搞清楚那段录音到底说了啥。
“这样啊!我们集团有这样的技术部门,你把录音传给我,我找个时间给他们。”别说徐显,就连温静姝也好奇。
“好!待会儿我发给你。”录音他还没来得及让徐景扬传给他,回家之后,再跟徐景扬要一下
一周之后,徐显又开始飞航班了。录音已经从他爸那边要过来了,然后给了温静姝,她说等有消息了,自然会通知徐显。
唯一不算好消息的就是一周过去了,秦越竟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他的生命体征就跟一个睡着的人一样,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滇云机场133停机位。
“机坪,星游6798,停机位133,到位了!”
“星游6798,再见了!”
“再见!”
在低速小于五节之后,徐显开始计时。
在机务引导下,飞机逐渐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接通APU电源,核实时间足够,机长切断发动机起动手柄,随即松开安全带信号灯。等待N2降到40%以下之后,徐显关闭防撞灯,关闭燃油泵,设置液压面板,打开APU引气,关闭指引。
“关车检查单!”机长拖了长长的尾音宣布了关车检查单。即将下班了,那股子高兴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徐显也是开心,他又不犯贱,就喜欢工作,能下班当然是高兴事儿。
一通关车检查单做完,徐显笑着跟机长说道:“你说这破飞机各种保留,哪天飞出个事儿来,找谁说理去。”
“可不能乱说!”机长立时噤声:“这话谁都能说,就你不能说,你什么情况,不晓得啊?”
“哦哦?明白!”徐显知道机长是在跟他开玩笑:“我这倒霉孩子是不能乱说话的。”
“不过,你说单组件运行那多吓人啊!”徐显忍不住还是吐槽起来。
没错,这次来回航班都是单组件运行,这架飞机的右侧组件故障,便被保留了。虽然在航班运行中,只要按照MEL规定限制,就可以施行单组件运行,但是机组飞起来那是一个提心吊胆啊。
全程航班中,徐显的目光几乎就没有从增压面板上移开过几次。他就生怕增压系统出了什么问题。结合自己有些灾星的体质,徐显不得不有所忌惮。
“公司就这样,能保留就先拖着,飞多了就习惯了。”机长倒是看得开。
徐显笑骂道:“公司组件不给换也就算了,安全带也不给整好,这破安全带弄起来太费事儿了,每次解开都要费老鼻子劲了。”
徐显右座副驾驶的安全带非常操蛋,时不时就卡住了,前面甚至有机组将情况写在机务本里反映了。结果机务调试的时候,使用起来就顺溜得很,检查一番之后,没啥问题,就没有管。最后今天轮到徐显飞的时候,又出现问题了。
扣安全带没啥问题,舒服得很,可解安全带就麻烦了,每次都要花了老大劲才能弄开。第一段落地的时候,徐显也曾经跟上来的机务说,可是机务初略检查了下没啥问题,说要是仔细检查需要耗费很长时间,过站时间根本不够,建议落地滇云后再说。
为了不影响航班时刻,徐显捏着鼻子也就忍了,想着反正就是两段,飞完就拉到了,也就没有坚持。
结果落地滇云,眼看要下班了,又是解不开了。
不过,下客还需要一段时间,倒是不急。这安全带难解开是真,但也不是说解不开,就是要花些时间。
“机长,桥载电源要接上不?”这是下面的机务询问了。
机长回道:“结了吧,气源也一块接了。”
“行咧,机长,轮到打好了,可以松刹车了!”
“飞机好,刹车松!”机长倒是没有说安全带的事儿,他也没把这情况当成一回事儿。
“哎哟,你们飞哪儿呢?”估计是下一组接飞机的机组来了,机长朝着侧窗还打起了招呼。
“蓉城,小班!”下面传过来声音,由于是在机长那边,徐显也看不见:“飞机没问题吧!”
“没问题!”机长都开始收耳机了,俨然做好了下班的准备。
没过多久,乘务长钻进来:“机长,客都下完了。”
“下完了?走人,下班!”机长一个吆喝,扫了眼自己的位置,确认没有丢下东西后,起身将座椅往前推推,就准备把箱子拿出来。
可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徐显,你咋回事,还没有弄开呢?”
没错,徐显还在跟安全带较劲呢!
“这次好像真卡住了啊!”徐显无奈道,手上动作不停,可是就是解不开安全带。
“我看看!”机长也不急着拿箱子了,帮着徐显也弄了几下,可是并没有啥效果:“可以把肩带先解开不?”
机长的想法是肩带解开后,双腿直接从安全带里抽出来,之后的事儿就交给机务,他们走人就行了。
“不行啊!”徐显无语了。他不仅肩带系着,连裆带都系着,五点式安全带把徐显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上。
“你等会儿!”机长也是从来没见过这情况,拉开侧窗,对着下面的机务吼道:“兄弟,上来一下,有点儿问题。”
十五分钟后
“弄得开不?”机长望着满头大汗的机务问道。
现在乘务组都已经上车了,就等徐显和机长了,可是徐显到现在安全带还没有解开。
机务也服了:“怎么能卡成这样的?”
“我TM也想知道啊!”徐显已经累得瘫在座椅上,他已经放弃了,任由机务给他弄了。
“能剪开不?”机长忽然问道。
这一直退不了场算个什么事儿,机长也急啊!
“剪是能剪,可是一剪的话,就需要重新安装,安全带是不能保留的。重新安装的话,还要调配物资,需要很长时间啊!”
机务言下之意就是会影响下一个航班。
机长当然明白机务的意思:“可是已经影响了啊!”
在驾驶舱门口,又有两个人探着半个身子进来,一个四条杠的袖章,一个三条杠,这是过来接飞机的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