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子轻轻地笑出声来。虽然不知道哪里好笑,天城也跟着笑了。自从真幌KILLER出现后弥漫在室内的紧张空气也稍许缓和些了。
“真幌KILLER为什么不断杀人,目的究竟何在呢?”
天城贴近耿子耳边问道。
“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杀人案继续发生。还是只有被警察抓住那刻才会罢手。在这之前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么?不,在被捕之后他会不会吐露出真实目的呢?”
回过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离开自己身边。天城的问题也变成了低语。天城停下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耿子,只见她已起身走向流理台。气氛又恢复如前。缓和什么的,根本就是错觉吧。
“我会这样一直不知道真幌KILLER的意图么?”
“没那回事。”
耿子依旧背对着天城回答道。
“你变得優柔些大概就能理解了。A子不是说了么,小道具和烧耳朵是真幌KILLER想要传递某些信息。连读取人类传递的信息都做不到那可不行。”
“是说我不够優柔么?难道是指A子的事情?”
“A子的事也是一个理由。但不仅如此,你根本对谁都不曾優柔过。连这都没意识到的话那就真成问题了。”
“对阿耿也是如此么?”
天城轻声呢喃道。是没有听见么,耿子默不作声。
“呐,阿耿讨厌我么?”
“说什么呢。当然喜欢了。”
天城怎么也无法相信。咔嚓咔嚓擦拭着餐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6
撒下饵的三天后,鲷鱼很快就咬钩了,比预计的快了许多。就算比彻姆清楚了解到这是个陷阱,也难以判别具体意图为何(例如觉得是为了逮捕自己之类的猜测)。估计完全看透还需时日,可回应得也太快了些吧。这速度也如实地印证了他的自尊心有多强。对自诩为和平绅士的他来说也想要早些把犯罪嫌疑洗清吧。
似乎一切都照着耿子计划顺利进行着。然而比彻姆也瞻前顾后预判到些这边的想法,只在A子和天城二人面前现身。连续两次成功欺骗其他人后把两人巧妙地诱至了钟表馆。
身上的装束和最初被A子见到的墨镜男姿态一样,只见他盘着腿靠着沙发而坐,正在给雪茄点火。秘密基地中摆设着半个月前被警察移走的同种家具,水电也悄无声息地恢复如初。天花板上悬着明晃晃的吊灯。或许为了制造氛围,房间一隅立靠着一具黑漆漆的木棺。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只是为了向天城两人申辩就这么大费周章地装饰房间,而且还仅花了两天时间,真是不容小觑的怪盗先生。
“欢迎光临寒舍,暗雲A子女士,以及,天城刑警。”
比起堂堂正正还不如说是俨然一副主人的威严架势。倒是天城这边想掉头就逃。
“在下就是比彻姆,似乎也荣幸地被大家称为怪盗绅士。”
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代替名片的自制电话卡来。白底卡片上印有红色的商标和笔记体的Beecha字样。这东西价值上百万?
“你就是比彻姆?那个挂着怪盗绅士名头的杀人鬼吗。”
A子高涨的敌意,以满溢怒气的眼神瞪视着对方。不仅课长,连曾我和A子,天城都沒有告知设置陷阱的真正目的。因此由A子看来,真幌KILLER=杀害珠代少年的杀人犯=怪盗比彻姆,就变成这样了。仇敌出现在眼前,还摆出一副倨傲不羁的架势。A子有多愤怒和痛苦天城也能想象的到。
“好过分,我可是为了解开误会特地辗转回到真幌市的诶。你们两位也请冷静下,沙发
上坐坐嘛。”
“你说这是误解?”
A子嘎吱嘎吱咬着牙,但最后还是听从建议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天城也跟着她坐下。“就是嘛。我可绝不会杀人的。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是不是呢,天城刑警。”
怪盗比彻姆颇有意味地向天城使了个眼色。看来他已完全看穿了这边的计划。
“我读了报纸也是大吃一惊。不知情中那么多杀人勾当全变成我干的了。确实,我是从仓库偷走了人体模型,住在这个秘密基地也是事实。但。。。”
“想要解释的话,那是不是也该懂点相应的礼仪呢。先摘下墨镜吧,真是没礼貌。”
“好吧,本来没啥必要戴着。您也是相继失去两名至亲之人的可怜妇人,那就尊您之意。”
说完怪盗就把墨镜取下放在桌上。天城是第一次见到他庐山真面目。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日本人。结实的颧骨和下颚。神色凛然的剑眉。确然和A子形容如出一辙。只是比想象当中年长些,比起四十岁更给人五十多岁参有白发的感觉。头发整齐的梳向后方,浓郁的整发剂气味扑面而来。
而眼神却相当锐利,犹如捕获猎物时的老鹰一般。可对A子投去的视线却很温和。然而面对天城时不禁让人觉得仿佛口袋中的手枪完全无用武之地。
“再把烟也灭了吧。这里空气流通不是很好。”
“真是万分抱歉,请见谅,MS.暗雲。”
比彻姆恭恭敬敬地把雪茄拧灭在烟灰缸内。
“叫我A子女士就行。”
“那么,A子女士。似乎你觉得我就是真幌KILLER啊。”
“难道不对么。”
A子一瞬间不安地望向天城。她相信这是天城发挥了他“潜在的名侦探”能力抵达的真相——怪盗比彻姆就是真幌KILLER。“万分感谢。”A子当时一面不停落下感激之泪一面说道。如果怪盗比彻姆成功洗刷了污蔑罪名,那么A子对天城的信任大概会跌至谷底,原本的感谢之情也会化为反转冲动吧。
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了不少情报,做了些调查。现身在此就是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眼前盘着腿的男子嘴边浮现出丝丝笑意,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在他身上找不到蒙冤之人应有的悲壮感。
“我并不是犯人,也不是暗雲女士口中的真幌KILLER杀人鬼,更不是杀害您亲人的犯人。”
“你能证明么?”
多少恢复了些理智的A子毅然诘问道。
“当然。”
一阵自信满满的男低音回答道。普通人的话光是从这声肯定中就能感到他的自信以及说服力。然而坐在那里的可是A子。只见她睁大双眼回望过去继续问道。
“你要如何做到呢?请你将包括珠代那部分从头到尾完整地说明下好了。”
“当然了,A子女士。我不幸的被认为是真幌KILLER归根结底是因为您的外甥女在这个馆被杀了吧。我所有可疑的行为和偷取人体模型全部都是只是为了盗取黄金真幌兽。也就是说我只要解决了珠代的案件,那我和真幌KILLER之间的关系就能撇得一干二净了吧。”
比彻姆像要挑战一般看着天城。
“嘛,确实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只解决珠代的案件就算完事了?关于死斑移动的部分,这位忧君已经给出解释了哦。”
“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我这没想到因为这种狗屁理由就被当作犯人看待就是了,真是盲点。”怪盗苦
笑起来,“我想说的是令侄女的案件和那一连串的真幌KILLER犯下的案件完全没有关系。”
“既然珠代不是你杀的,那一系列命案也不是你做的,你又如何能断言这两者没有关系呢?”
虽然伴着怀疑的口吻,但A子已被比彻姆说的话所吸引,稍微向前探出身体。
比彻姆停顿了一下,把两手手指交叉在一起。
“理由很简单。因为珠代小姐的现场遗留的是真幌兽玩偶。但正牌的真幌KILLER铁定不会把真幌兽丢在尸体旁才对。”
“那么你知道那些小物品代表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