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老实

姜煜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照常把手机摸出来打游戏，打困了就趴在桌上睡觉，反正有人会提醒他。

等他坐在后排睡了一上午到吃午饭的时间，才被杨乐叫醒。

“姜哥，干饭了。”

姜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吧。”

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打开微信就看到安荻十点半发来的哥哥早。姜煜有些无语，他本来以为这小基佬的道歉等于放弃。

J：？

多余的字他懒得打，意思都在里面了，还不懂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只是他刚准备锁屏，那边就秒回了。

Anan：？

Anan：只是说个早都不行吗（哭）

姜煜深吸了口气，一时哑口无言。

“走啊，姜哥，去晚了抢不到小炒菜了！”同行的人开始催促，姜煜这才无语地回了个省略号。

安荻没追过谁，但颜狗越挫越勇是真的，看着姜煜果不其然发来的那串省略号，他已经没有开始的失落感了。

他厚着脸皮愉快地回了一个，那哥哥中午好~

知道姜煜不会理他，他也不再看手机，这几天开始他就要忙起来了，因为最近a市要办一个奢侈品大秀，自己也被邀请了参加。参考当季流行的新品和主题，对于联系PR和showroom借合适的衣服给这些明星是作为造型师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安荻除了照常的上班以外，早早就开始做准备，还没去秀场就开始提前翻阅品牌的lookbook，闲下来的时候兼职给姜煜发早晚安，哪怕姜煜基本没回过。

他自己有分寸，也不发多余的话惹人嫌，吃准了姜煜不会小气到连个早晚安都把人拉黑。时尚圈有个不成文又虚无缥缈的指标那就是品味，每次出席大型活动的时候，大家只需要一眼就会从头发散到脚的对人贴上标签，以此来窥探这个人的时尚品味是否达标。

安荻从来不会也不愿在这种地方落了风头。大秀当天，安荻在家打扮了起码四个多小时才出门，光饰品都纠结了好几轮。

“Andy，还没出门啊？”车上Lucas就在给他打电话了，“到了直接来后台，现在明星在走红毯。”

安荻下了车就直奔秀场，外面是一堆摄影师在拍场外的人，到后台的时候除了模特就全是做造型的人，熟人多得不行。他进来一刻也没停歇的忙着社交，直到Lucas在后面拍他肩。

“给你介绍个人，Andy。”

这个圈子吃人脉，安荻回过头看到Lucas旁边站了个看着挺年轻的男的，不过吊儿郎当的，他看了第一眼就不太喜欢。

“这是吴少，大秀赞助商之一M&M的公子哥。”

安荻主动伸出了手，面上一派乖巧：“吴少，我叫安荻，音同Andy。”

“挺洋气的名字。”吴少伸出了手，眼里有些揶揄暧昧，握住安荻手的时候还轻轻捏了捏。

安荻有些不自在地想缩回来，但是碍于面前人的地位，他只能不动声色。这个吴少也没有得寸进尺，很快就松了手，只是松手的时候指尖还有意无意地在自己皮肤上摩挲。

安荻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事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抬起了头，玩笑道：“爹妈把英文名字省了。”

Lucas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有熟人一招呼他，他丢下一句你们先聊着我过去一下，就走了。

安荻站在原地浑身不自在，吴少那个眼神他也不是看不懂，只是他不想懂。“长得挺漂亮的，怎么不自己当模特？”

安荻心下再不舒服，还是面上乖巧地道谢：“谢谢吴少，我也想当模特啊，但奈何178的身高在秀场不够格啊。”

“平面模特总够了吧。”吴少从胸口掏出个名片塞进了安荻的衣服口袋里，末了手还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腰迹，“造型师多累啊.......”

安荻不动声色地扬起一张笑脸：“社畜嘛，哪有不累的，吴少我先去个卫生间，刚刚在外面水喝多了，先失陪一下。”

说完这句话，安荻脚下跟生了风一样赶紧开溜。

他出去后，闲着没事到处和熟悉或不熟悉的网红明星们社交，还顺便给楚黎和方弥郁直播了一下有哪些大明星。等下午三点秀场一开始，安荻坐在下面看着坐在第一排自己斜对面的姜煜傻眼了。

姜煜也没看见他，全程一个人坐在下面百般无聊地玩手机，中途还打了几个哈欠。他穿了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的运动休闲套装，和在场所有精心打扮过的人比起来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奈何那张脸又和这种美貌云集的场合太搭了。

安荻不知道姜煜一个学生仔在哪搞的presskits，因为姜煜的脸害得他看秀的时候都有些不认真，都是Lucas提醒他哪件衣服和下一个主题有关，他才赶忙举起手机拍照方便待会儿订货。

“你走什么神呢？”Lucas小声地问道。

“哦哦，这两天睡太晚了。”安荻边说着边假装瞪了瞪眼睛。

“又和哪个男人厮混到这么晚？”Lucas看最近安荻天天都有夜生活的样子，没忍住打趣。

“多了去了。”安荻懒得搭理，手上一边心不在焉拍着照，余光一边往姜煜那边瞟。“啧，今晚afterparty你去吗，又可以认识新男人了。”

安荻不太想去，毕竟这几天是真的挺忙的，但酒吧这种场合其实反而最能快速结交不同的人，他点了点头：“去吧。”

一场秀下来，安荻觉得自己光瞟姜煜去了。只可惜姜煜基本上全程没怎么抬过头，偶尔会瞟两眼t台，中途安荻还感觉他已经睡着了。

后台订货的时候安荻都还想不通，他现在觉得姜煜像个无性恋，先不说模特的颜值，至少在场邀请的很多网红明星任谁都能看花了眼，姜煜却跟一点兴趣没有似的在下面玩手机打瞌睡。

Lucas忙着和别人对订单，安荻去旁边放了点心的桌子上拿了点吃的。刚走过去，就碰到中午那个吴少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来。

“哟，Andy，好巧啊。”

安荻一个蛋糕还没拿起来，赶忙回过神打招呼：“吴少。”然后看向了旁边这个男人，“这是......”

“我兄弟，卢泾。”

安荻点点头，乖巧地打了个招呼。卢泾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眼熟，但一时又没想起来，总觉得在哪见过。

“晚上afterparty你们来吗？”吴少走过来，非常自然地搂住他的腰，言语暧昧，像是吃准了安荻不好意思拒绝。

“肯定去的。”安荻憋出了个笑容，不着痕迹地把腰往前收了点，想脱离吴少的桎梏。

“姜煜，你刚去哪了？”卢泾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荻一下身子都僵硬了，他把视线移了过去，正好和刚进来的姜煜来了个对视。

姜煜看见他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就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厕所。”姜煜对看秀还有明星一点兴趣都没有，周末在家被卢泾拐来说晚上afterparty好玩他才来的。几个小时对别人来说又能社交又能拍照打卡装逼，对他来说就跟坐牢似的。

他这人看不懂这些新潮时尚的，只觉得太过前卫和稀奇古怪，也get不到其中的美感，一结束就跟解放了一样，赶紧去厕所抽了根烟。

刚进来看见的安荻的时候自己有一秒的意外，但是想起了他是造型师，随即就了然。只是安荻这人实在是浪荡得可以，这就被人搂怀里了，一边给自己早晚安，又一边贴卢泾的兄弟，趋炎附势的，看了都觉得好笑。

不过姜煜心里除了好笑和嫌恶外也生不出其他什么感觉。

安荻立马挣脱，随后道了歉：“不好意思吴少，我去看看那边订单。”

“姜煜，你不觉得刚刚那个很眼熟？”卢泾看向了姜煜，他随便叉了块蛋糕，面上没什么反应。

“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啊。”姜煜把蛋糕塞进嘴里，“追我那基佬。”

“我操......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他啊。”卢泾撞了下姜煜肩，“这就是我说喜欢这款的朋友，你看吧，我说这些人都是上赶着倒贴的。”

姜煜不甚在意，毕竟和他也没关系，只是早知道安荻愿意当鸭，自己该早点引荐一下。

“可以啊兄弟，下手快。”卢泾把住了吴少的肩膀，“盯紧了，这个可不老实。”

吴少也没解释，只暧昧地眨了眨眼，就像他真的和安荻有什么一样：“怎么不老实？”

卢泾一句他还追我兄弟刚要脱口而出，就被姜煜打住了：“玩咖呗。”

吴少看向姜煜，一副懂得都懂，也不在意：“大家都是玩玩而已，对吧，姜哥。”姜煜没搭理，靠在桌子边的时候，随意一瞄就和在那边对订单的小基佬来了个对视。

小基佬一看到他看自己了，连忙慌乱地又把头转了过去，姜煜看得有些发笑。有胆子勾搭人，还在这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