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寒

Cather听到这些话立马一张脸也沉了下来，看到安荻的样子再结合这番话，傻子都懂他们说的是谁。

“妈的......”Cather挽起袖子气得想冲出去和那些人对峙，结果余光里安荻却立马快步离开，像是无法再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下去了。

他回过头在后面很快跟了上去，小声又带着担忧地叫着他的名字：“Andy......”

安荻看到的那一刻，都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如果说之前他对姜煜还心存美好的幻想，那现在已经完全支离破碎了。

他现在只是觉得，自己的靠近自己的追求，姜煜的默认姜煜的给他的错觉，从头到尾就像是一场笑话。而此刻他最恨的是自己，直掰弯从来就没什么好下场，他明明知道，也被周围所有人都劝过，可是心动就像是一个猝不及防的讯号，仅仅是看到姜煜的那一秒。

而错觉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像是他第一次替自己解围，哪怕是带着不耐烦和偏见，又像是他给自己处理伤口，允许自己住进他的房间，又或者是在被吴少打的时候，出来时看到的他那张着急又带了点担忧的脸色，以及自己浑身是伤，他脱掉外套拿帽子遮住自己的狼狈，被他气息包裹时的那份安心。

他会不去庆功宴而陪自己去派出所，会爆出本来就不需要挑明的吴少吸毒，会在凛冬给自己一个带着烟味不像是吻的吻，会送自己回家，会赴自己的约，会吃别人的醋，也会在日落下露出那一瞬带着迷离像是要和自己坠入深渊的眼神。

这要他如何不去沦陷？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性取向这个东西怎么可能说变就变，那是一个直了二十年的男人，他所有的前任都是清纯漂亮的女生，就算自己是个女生也是和她们截然不同的类型。在听到楚黎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带着一丝不太相信的纠结，但是当自己看到面前般配的俊男美女在接吻的样子，再听到他的朋友们是如何形容自己的时候，他除了想逃没生出任何多余的想法。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下去一秒，他都觉得撑不住。从头到尾，自己就只是个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Andy,你没事吧。”Cather在后面一直追他，“你别听那些傻逼胡说八道。”

安荻没有停下脚步，他的心口像开了一个大洞，凉风直往里面钻，寒得彻底。

姜煜在听完林璐瑶说要自己亲她的时候只觉得不可理喻，他一张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他正准备发作林璐遥却突然搭住了他的肩，踮起脚就直接凑了上来。

他深吸了口气，在林璐瑶嘴唇要碰到自己的那一秒侧过了头，让她吻了个空。

“你.......”姜煜想说你是不是疯了，结果突然听到旁边传来自己朋友的声音。

“哎哟姜哥，我是不是打断你们好事了..........”

“我们这出来抽根烟就碰上了，卢哥还说你变了，我就说怎么可能，你肯定是被那基佬缠得。”

林璐瑶看到来了人，立马收回了手，撩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吞了一下口水。

姜煜一张脸黑得可怕，他四处望了一下，现在这里就站着他们四个人。

“滚。”

那个人像是被姜煜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就是不小心坏你们好事了不至于这么大火气吧。”

姜煜的语气里已是按奈不住的暴怒，他此时此刻只能想到是卢泾说给他们听的：“你他妈管谁叫基佬？”

“啊.......不是有个男的一直缠着你吗。”那个人看姜煜是真生气了，说话也带了点瑟缩。

林璐遥看向他但是表情没什么意外，像是不是今天才知道的样子。

“别让我再听到这两个字从你们口中出来。”姜煜拳头捏得死紧，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看向了林璐瑶，调整了一下状态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对不起我不值得，希望你爱自己。”回到包间后，气氛陷入了沉默，林璐瑶突然说自己有事要回家不吃了，姜煜坐着一言不发，刚刚出去抽烟的那两个人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场上气氛并不热络，但是酒却没停下的在喝。

林璐瑶像是执意要走，另外几个人也劝不动，毕竟姜煜都没开口要拦。

“你不去送下吗？”老张还没搞清情况，看向了姜煜。

林璐瑶这次打断了老张：“我自己回去。”随后她又看向了姜煜，留下了一句，“既然你希望我爱自己，那我也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等她一走，老张还有些没懂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啊，这是闹掰了？”

姜煜把酒杯里的一口闷了下去，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嗯，我的问题。”

卢泾没看他但是闻言挑了下眉。

姜煜现在脑子一团糟，除了林璐瑶，他对刚刚他们那一句“基佬”才是真正的心怀芥蒂，只是他对卢泾甚至已经到了生不出来气的程度，他不明白卢泾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安荻的事情？在自己警告过后还那样叫他？

“哎呀，可能是因为那个基.....男的闹掰的吧.....”刚刚抽烟的其中一个人开了口，但他像是想起了姜煜刚刚的暴怒，又收了回去，“没事的，后面会和好的。”

姜煜喝了酒，听到那两个字一瞬间血气上涌，手指用力到能把酒杯捏碎，他正要站起身就听到卢泾放下杯子慢悠悠地先开了口。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男的’这件事？”

Cather跟着安荻到的包间门口，他想安慰他，只是话在嘴里绕了半天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他把手轻轻搭在安荻的肩膀上，有些小心翼翼：“没事吧...…....”安荻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挤出了一张难看无比的笑容摇了摇头：“让你看笑话了。”

顿了顿他深吸了口气才继续：“没事，我不会把情绪带到和别人沟通上去的。”

话是这么说，Cather却第一次能感受到他明显的消沉以及人说话时难看无比的脸色。平时的安荻会很活跃，也会说很多俏皮话，但是今天的安荻几乎都只是沉默着在听别人讲话，一个人不断地喝酒。

“Andy今天怎么这么能喝？”其中一个人还挺意外，“而且今天话也好少诶。”

“我一直都很能喝的，姐。”Andy看了她一眼，已经是明显带着醉态，但是语气却不高昂。

Cather是唯一一个明白人，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最近压力大，想释放一下。Andy，你也少喝点。”

安荻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然自顾自地一瓶接一瓶地倒。大家难得聚一起，喝酒的兴致也挺高，只有Cather是悠着点的，他侧过头的时候看到安荻又要拿起酒杯一口喝下去，饶是酒量再好也不能放任这么喝，他立马按住了安荻试图端起杯子的手。

“别这样，Andy。”Cather看着他摇了摇头，“别为了这些伤害自己的身体。”

安荻通红着一张脸看着他沉默不言，Cather甚至觉得他眼里像是蒙着一层雾，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我只是.......”安荻开口时说话都有些醉醺醺，他顿了一下继续，“有点痛。”

感情这事Cather不敢参合进去，更何况他对那个人和安荻的故事根本不了解：“可是你这样喝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安荻看着他呆愣愣地，接着傻笑了一下：“别关心我啊Cather，是我自作自受。”Cather心都纠起来了，他从未曾想过眼前这个从来都是自信张扬的人会有一天被感情折磨成这个样子。

聚会结束的时候，Cather作为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挨着送走了今晚来的人。他返回楼上把安荻架了起来，安荻垂着头的时候他恍惚中像是听到了啜泣声，但是再仔细一听声音又消失了。

“我找个代驾把你送回去吧，嗯？”Cather侧过头询问，只是安荻低着头在小声地叫着什么，他凑过去才听清他说是的什么。

“哥哥.......”

这两个字在那晚他也听过，说的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了。Cather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安荻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器，稍微一碰就能彻底粉碎。

他把人架到电梯门口，站了没一会儿，突然感觉一股力把自己向旁边拉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到好几个人站在背后，而那个高大的男生也是明显喝了酒的样子，他皱着眉抓住了安荻的手腕。

“安荻？”

安荻被拉着却没什么反应，姜煜认出Cather的时候眉头蹙得更厉害了：“又是你？”

其他人明显是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面面相觑，老张询问似地看了一眼卢泾，却见他脸色也不好看，沉声开了口：“姜煜。”

姜煜没有理会卢泾，而是狠戾地直直看向Cather，带着酒气有些发狠问道：“你要带他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