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侯爷久不入朝,连带着顾阙都没有赴过宫宴,在侯爷看来,只要顾阙平安撑到顾言即可,其他的交集都不重要。
成亲后,因颜珞的关系来过几回宫里,这回,与前几次都不同了。
新帝看了一眼容颜惊艳的少女,那双眉眼与顾世子一般无二。双生多是相似,一模一样的也有,新帝并未怀疑。
落座后,大夫人如芒在背,与顾阙说道:“陛下好似在瞧我们。”
“没有,陛下的视线扫过我们,并没有停留呢。”顾阙敷衍道,她与大夫人的感觉一样,但不能说,只好敷衍大夫人。
大姑娘夫君官阶小,今夜没来,大夫人就将顾阙当作自己的女儿,与她说礼仪,介绍各家的夫人姑娘与她认识。
女眷颇多,未出阁的姑娘也多,但一眼看去,小郎君们也不少。
大夫人没说,将顾阙护得紧紧地,一晚上过去,顾阙认识许多小姑娘们,她们都没有出阁,心思简单。大夫人很用心,介绍的姑娘都是心地良善的。
她聊得好,新帝时不时看向她,就连太后也会不经意间看一眼。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新帝与太后,顾阙不过是定过亲的闺阁姑娘,并没有太多的人在意她。
新帝神色不佳,时而恍惚,朝臣来敬酒,她也毫不拒绝。
登位以来,她成长不少,身边也多了些能人,不再是手中无一人的傀儡皇帝了。相反,太后失去颇多,娘家魏国公无权了。娘家落魄,她少不得要提携,近日就在想着如何再将魏国公推回要职。
她想得好,做起来难,京城各处要职都已有人,实在是难。
她看了一眼皇帝,发觉皇帝总看向一处,那便是顾阙。
顾阙实在是太好看了,相貌与顾世子像了□□分,见到她,就会想起顾言。
顾言是什么?他是一轮明月,美得无暇,却摸不到。
顾言死了,身旁的皇帝就看上了顾阙。太后叹息,语气挑衅:“就算你是皇帝,你也碰不得她。”
新帝恍然大悟,自己失态了,忙道:“太后说什么,这个她是谁?”
“我是过来人,知晓你喜欢一人的感觉,陛下觉得你能瞒得过我?你要废弃皇夫,不就是因为顾言。倘若你掌握权柄,你不会将顾阙夺回来吗?”太后笑话她。
“母后说错了,顾阙与顾言不同,她是女子,朕可不是废帝,好女色。”新帝言辞锋芒,轻易就拖了废帝下水。
废帝的一大错误就是好女色,抢顾阙,惹来众怒。前车之鉴犹在耳,她怎么会犯错。
顾阙若仅仅是顾家的女儿,夺了也就夺了,但遇到颜相,她自觉会避开。
看一眼以慰相思之苦罢了。
她不会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
太后的挑衅并没有激起女帝的夺人之心,反而令她更加警惕,莫要招惹顾阙。
前有废帝赵明悟,她不敢生起这等心思。
夜宴散了,朝臣留下,家眷们要回去了。颜家的马车将顾阙送到相府,大夫人亲自看着她进门。
想起相府仅她一人,唤人去问可要去颜家玩一玩。
春露出来回话,道:“二姑娘说等颜相回来。”
“也成,你们注意些,府上就她一人,最容易遭人惦记。”大夫人说了一声,今日宴上,好多小郎君朝她们这里打量,可见好看的姑娘都会让人惦记。
大夫人回家去了。
半个时辰后,颜珞也回来了,顾阙问她:“你又装病?”
“我们回侯府?”颜珞不觉得累,按照礼数来论,顾阙应该回家过年了。
琼琚清至早上就让人裹着大氅送回去了,侯爷让顾阙散席后就回去,话传到颜珞这里了。
顾阙不知道这回事,但颜相说了,她就应下了。
在马车上,顾阙问起火.药的事情,梁王快没钱了,但仗还得打,不然前功尽弃。自己没钱就去抢百姓的,颜珞不与他客气,要火.药就得给银子。
颜珞赚了不少,银子都送往各处了,都需要银子周转。她留了一份给顾阙,在京城的钱庄里。
顾阙问,她就将银票递给她。
顾阙道:“我不要你银子,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颜珞睨她一眼:“拿着,分红。开年,我请旨,封你为县主,你那个破水车好像有些用处,司农寺挺喜欢的,封你为县主,应当不过分。”
顾阙好奇:“有俸禄吗?”
“有,不多。”颜珞道。
顾阙高兴道:“那、成。”
颜珞学着她的姿态翻了白眼:“顾二,你这是瞧不起我。我这么努力地养家,你还担心自己没有银子?”
顾阙道:“我不吃软饭。”
“你吃的穿的都是我的,从你成亲的那刻开始,就已经吃软饭了。”颜珞絮絮叨叨,与她掰扯:“家里所有的花销都是我的俸禄,你、做了什么?”
顾阙:“……”
她厚着脸皮问:“我可以软饭硬吃吗?”
“你现在不就是硬吃吗?”颜珞拿手戳她的脑门,“你还想让我哭,你说,你是不是硬吃?”
顾阙羞红了脸,“那是你自己要躺下,说舒服的,我伺候你,不好吗?”
颜珞继续戳她:“今晚你躺下。”
“今晚守岁啊。”顾阙被戳得脸颊成了红苹果,颜珞上前咬了一口。
马车停下,侯府到了。
两人刚抱上就要松开,有些难受。听澜问话:“颜相、姑娘,到了。”
顾阙深吸一口气,揉揉自己的脸颊,颜珞朝她投去哀怨的眼神。
顾阙灰溜溜地下车了,站在一旁,听澜去扶颜珞下车。
颜珞站在马车上看着顾阙:“你有眼力见吗?”
“不是不让搀扶吗?”顾阙不解。
颜珞与她掰扯道理:“我是你的阿嫂,你就不该尊敬我吗?”
顾阙:“……”道理都被你说了,我能这么办?
顾阙认命地去搀扶颜珞下马车,颜珞掐着她的手腕,语气冷冷:“夜里收拾你。”
这句话是顾阙常说的:晚上收拾你。
顾府里略微冷清,顾言去年走了,侯爷夫人伤心,下人们都保持警惕,姨娘庶女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守岁。
顾阙先去见侯爷,颜珞也不去找夫人,婆媳之间压根没有感情,礼数早就抛之脑后了。
颜珞回院子去睡觉。屋里的炭火都很暖,听澜春露都跟着过去。
回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院里伺候的婢女婆子发过年赏钱。
院子里热热闹闹,春露问颜相:“她们问可要放烟火?”
“你问问姑娘。”颜珞知晓自己这个‘寡妇’在新年里不宜过于享乐,顾阙不同,她不用守孝的。
春露高兴道:“姑娘体惜,定会答应的。”
顾阙在与侯爷说话,说起朝堂上的事情。
顾阙颇有心得,道:“丞相行事霸道,魏国公被架空了。陛下快速成长,与太后渐渐抗衡了。”
太后最大的错误就是立了晋阳。
最小的公主死了,还有不懂事的,她们未及笄,成为皇帝后,太后短时间内不会有压力。
晋阳年岁渐长,一旦联合丞相,太后只会被反压。
现在就在于颜珞想怎么做。她偏向谁,谁就是胜者。眼下,颜珞偏向陛下,但顾阙知晓那并非出自真心,她是给太后施压。
太后感到压力,就会想着放弃晋阳,再让废帝回来。
中间如何平衡,不能让晋阳胜利,也不能让太后得势。
但是这些话,顾阙没有说,只说太后的娘家失势了。
侯爷叹息,道:“魏国公无甚脑子。”
顾阙噗嗤笑了,侯爷抬眸,道:“比起颜相,差了些,比起你,绰绰有余。”
“您别贬我。我也不笨,父亲,我觉得我跟着颜相,聪明了些。您觉得呢?”顾阙喜滋滋,尤其看过野史,总觉得自己掌握全局,对有事情了如指掌,更是添了不少自信。
侯爷道:“你母亲想让你回来学习如何管府内中馈,你嫁去霍家,上头无公婆,中馈更是摸不到边,我替你做主就回绝了你的母亲。更重要的是,我怕她被你活活气死。”
“你就不怕我被她骂吗?”顾阙不理解,“您偏心。”
侯爷笑道:“你跟着丞相,脑子没变聪明,倒是学会了她的不讲理,那些铺子你还回来作甚?你母亲气得几日吃不下饭,她虽说对你不如顾言尽心,可在银子上从未短过你的。你凭什么无故气她?”
“她说是哥哥的,我自然要还回去的。再者颜相也不要,我想着就给母亲了,以后留给清至。”顾阙道。
侯爷也不说了,说起顾灵的婚事,顾阙说道:“过几日走动时,我问颜家老夫人,让他们来说。”
女方总不能去男方家说亲,还得等张家开口。
父女二人又说了阵话,顾阙提着灯笼才离开。
出了院子,守在院子门口的春露就迎了上来,问起烟火的事情。
顾阙没有太多的礼数计较,虽说顾言去了,活人也该活着才是,便道:“让小厮们找个空处去放,你们去玩上一阵,记住,注意安全。倘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姑娘真好。”春露晓得眼眸弯弯,道:“您身上多了一股自信了。”
不像刚成亲的时候畏畏缩缩,笑着对所有人,那股笑带着些讨好的意思。
夜色阑珊,一簇簇烟火涌上夜空,颜珞推门便可看见,庭院内的婢女都站在高处争相去看。
侯府放得早,没过多久,其他府邸也开始燃放烟火,整座京城陷入了绚丽烟火中。
顾阙回山房去洗漱,收拾干净后抱着暖炉来找颜珞,美其名曰守岁。
外面冷,颜珞将窗户关上了,两人围着炉火说话,片刻后,吱吱在外面问:“颜相,我能进来吗?”
颜珞正觉得舒坦,没好气道:“滚出去。”
吱吱又问:“那我可以去找听澜姐姐吗?”
顾阙道:“去吧去吧。”
吱吱立即走了。
还未消停,外面传来鬼鬼的声音:“颜相,那我去哪里玩?”
顾阙犯难了,颜珞端着甜牛奶浅浅地饮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去领二十个板子,可好玩了。”
门外陡然没了声音。
鬼鬼连跑带跳,瞬间不见人。
顾阙笑死,颜珞教她:“你就惯着她们,还要她们晓得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不是所有让人都懂得规矩,你要晓得,你越软,她们就会觉得你好欺负。”
顾阙是现代人,对这些奴仆心存怜悯,平日里多加眷顾,赏银上更是不吝啬。颜珞也不小气,但这些奴仆觉得顾二性子好,不免存了欺负的心思。
颜珞见过家里大伯母打理中馈,后宅夫人的威仪,也是可以让人畏惧的。偏偏顾阙是扶不起的阿斗,平日里就差和婢女们打作一团。
没出息。
顾阙却说道:“她们做错事,我也是会罚的。平日里不必那么狠的,颜相,你可想吃雪糕?”
颜珞低眸看了一眼自手中的甜牛奶,突然觉得就不香了。
她问顾阙:“自然是想吃的。”
顾阙说道:“你有骨气吗?”
颜珞摇首:“没有。”
顾阙笑死:“那你有颜面吗?”
颜珞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顾阙笑得不行,唇角贴着她的耳朵,呵气如兰,低低说道:“我喜欢你这么不要脸的样子。”
颜珞侧身反咬她唇角。
屋内气息陡然就变了,炙热中带着几分暧.昧。
顾阙被咬疼了,急急松开她,道:“你这是很多恨我。”
“你将我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你觉得我该不该恨你?”颜珞没好气道,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摇曳,晃出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颜珞爱笑,也爱戴步摇流苏,生气时步摇摇曳,透着几分可爱。
顾阙捂住嘴巴笑了,脑袋贴着她的肩膀,问她:“颜家小七,你真可爱。”
颜珞怼他:“顾家老二,你真是祸害。”
顾阙道:“你闭上眼睛,我去拿雪糕。”
颜珞当真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不到二十息,唇角处贴着冰冷的物什。
是小猫雪糕!
顾阙道:“颜家小七,我是神仙!”
烤着火吃雪糕,最是舒坦。颜珞得到雪糕,怜悯般给顾阙投去一丝视线,敷衍道:“你是神仙,不如你去司农寺做一把手,可好?你那水车,司农寺卿可激动了。”
炭火暖和,颜珞脸颊被烤的红扑扑地,顾阙望着她,“我也想去的,不过我不想做官的,我想睡懒觉。”
“那就不去。”颜珞附和。
顾阙说道:“他肯定会来找我要种子的,你说我给不给?”
“不给,凭白给他做甚,不给。”颜珞拒绝,道:“你的种子可宝贵了,让陛下拿公主位分与你换。”
“我要那等虚名做甚,我就想要千亩水田,种水稻、种西瓜,还有可以种草莓。”顾阙抿唇笑了,幻想以后吃穿不愁,还有房子过日子。
她靠着颜珞,眉眼舒展,容颜娇美,“小七,等我千亩水田,你不做丞相了,我们回去种田,可好?你要吃雪糕,我天天给你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
“就你?日出而作?”颜珞嘲讽,怼道:“太阳晒屁股了你都没动,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颜珞就像是闹钟,到点了就会醒,顾阙不行,尤其是午后还要睡觉,不然晚上就没精神。
两人一对比,颜珞压根没眼看她,不得不吐槽。
顾阙直起身子,道:“我懒吗?谁会天不亮就醒了,上班还是朝九晚五呢,谁会五点就起来,你自己是怪物,也不能怨怪我。”
“上班是什么?是去做工吗?朝九晚五又是什么?”颜珞觉得奇怪。
顾阙懒得解释,“我给你一册中国古代到现代的史书,你自己看。”
颜珞道:“你以为我很闲吗?”
“你有时间看小说,怎地没时间看史书?”顾阙奇怪。
雪糕吃完了,颜珞将木棍丢到炭火中,看着火焰吞噬,慢悠悠道:“看小说是一种享受,我是沉迷享受,你却让我看书,累得慌。”
“不一样的,你看完后,眼界就会不一样的。”顾阙劝道。
颜珞不听,反而问她:“我一直没问你,你如何得来的名单?”
枢密院一事过于匆忙,顾阙的名单来得及时,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铲除了太后的党羽。
事情过后,她忙于平衡各处,也没有问。
虽说没有问,但心里一直扎着一根刺。
顾阙故作玄虚道:“我是神仙,我挥挥手,就得来了。”
颜珞上前捏她圆鼓鼓的小脸:“你是哪门子神仙,除了会变出吃的,你还会什么?”
“我还变成小轿车、你、你要什么,我给你变什么。”顾阙被捏得话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半天。
颜珞好奇:“真的?”
顾阙点点头:“真的。”
颜珞认真道:“我要天上的星星。”
顾阙翻了白眼,“那你等着,闭上眼睛。”星星没有,星星灯有。
颜珞闭上眼睛,趁顾阙不注意,悄悄睁开一只眼,下一刻,两只眼睛被蒙上了。
“就知晓你偷看。”顾阙拿着布蒙上她的眼睛,自己去熄灯。
顷刻间,屋内漆黑一片,颜珞想偷看都不成。
半盏茶后,顾阙解开黑布,颜珞睁开眼睛,只见墙壁上多了几颗‘星辰’,一闪一闪,似乎在眨眼睛。
黑色下,‘星辰’璀璨,当真似星辰。
颜珞摸着上前,站在‘星辰’下仰望,“它为何会亮?”
顾阙道:“让你看史书,你不看,我不会回答的,自己去看书。”
颜珞伸手去碰,摸到一根线,下意识收回手,有些畏惧。顾阙将灯点亮,光线刺眼,颜摸眯住眼睛,缓过后,再去看。
一根线上连着几颗形似星辰的物什,闪闪发光。
顾阙说道:“中华万物奇妙,这是一件不起眼的玩意罢了。”
颜珞敛去玩笑,道:“你将书拿来,我得空去看看。”
“你还想要什么?”
颜珞道:“我想回到过去,可以吗?”
顾阙笑不出来了,苦涩地摇首:“我做不到。”
“晓得你做不得,还不快收了,回头我送去库房收着。”颜珞收下了,稀奇的物什也只有顾神仙才有。
其他地方寻不见的。
收拾好后,看烟火的婢女都回来了,叽叽喳喳,很快,声音又消失了,多半是回偏屋守着去了。
天寒地冻,都冻得不行。
屋里两人继续烤火,顾阙剥桂圆,塞给颜珞吃。
颜珞不想吃,鼓吹道:“我们去睡觉。”
“该守夜的。”顾阙不肯,上床就没完没了,声音闹得太大,婢女们会怀疑,院子里那么多人,都不是傻子。
颜珞伸手去掐她腰:“阿婆给我换了新药,吃了可舒服了。”
顾阙揉揉自己的耳朵,指着外面:“侯爷明日会找我们的。”
“堵住她们的耳朵。”
“不成,你别闹,今夜除夕,要守岁的。”
“醒着就是守岁。”
“醒着?”
“醒着,天亮再睡。”
“你这是虎狼之词。”
“睡觉。”
屋内忽而寂静下来,静悄悄,什么声音都没有。
片刻后,低声渐起。
“顾二,你抖什么?”
“没有,是你在抖。”
“不对,是这个床抖。”
一夜天明,院内寂静,吱吱一夜没睡,更是不困,吱吱四处走动,姐姐们见她就塞一把糖,松子糖、桂花糖等好几种,荷包立即鼓了起来。
鬼鬼看着她,“你怎么得来的?”
吱吱朝嘴里塞了块糖,告诉她:“嘴巴得甜,你喊姐姐,或者是说姐姐新年好,糖自然就有了。”
昨夜颜相发了赏银,听闻很是丰厚,姐姐们很高兴,出手就很大方。
鬼鬼也去走了一圈,姐姐、姐姐喊得不停,回来时,腰间鼓鼓地。
两人蹲在角落里吃糖,听澜出来后,上前就去揪耳朵,“牙齿要掉了。”
鬼鬼警惕,立即蹿了出去,吱吱没跑,由着听澜去揪,不忘解释:“新年第一天不能打人,不然天天挨打的。”
“你……”听澜被糊弄得立即松了手,道:“不许吃了。”
吱吱不服气:“姐姐,我十五了,不是孩子。”
“我不管你了。”听澜转身就走。
吱吱急得一跺脚,糖也不要了,往地上一丢,急匆匆去追听澜。
躲在暗处的鬼鬼捡起了地上的糖,心里好奇,吱吱师姐是不脑子有病,好不容易得来的糖丢了做甚。
吱吱丢了,便宜鬼鬼。
新年第一日,侯爷起得很早,让人去山房请顾阙一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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