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婚?”
凌玄吃了一惊,不过,一夜来隐隐作痛的心似乎突然之间愈合了一般,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找不到。“那你为何称呼他为夫君?”
花翠翠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羞得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脖子我很好,而且我们自小便约定了婚约。不过,婚宴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父亲数年前被那奸妄小人所害,回来后一直闭关疗伤,至今尚未伤愈出关。我与师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一日未征得父亲的同意,却是不能成婚的,至于……至于夫君的称呼,乃是师兄禀请宗主后,宗主允许我二人以夫妻之名相处,待父亲出关,征得父亲同意后再举行婚礼,行……行夫妻之实!”
她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了,幸好如今凌玄修为得到精进,否则,还真听不清她所言何事。不过,听完了心中却有种荒唐可笑的感觉,未成婚,也未行夫妻之实,便以夫妻相称,虽然二人是两情相悦,可……可世事变幻无常,倘若花四海十年不出关,百年不出关,怎么办?修仙悟道,风险无常,倘若在花四海出关之前,霍尚武有个三长两短,又叫花翠翠情何以堪?
他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谈情说爱无可厚非,但未成婚之前便以夫妻相称,却是于理不合了。花翠翠唯一的亲人便是花四海,与谁成婚,称谁为夫君,自然要他许可才算,霍尚武此举分明便是先斩后奏,完全不将花四海放在眼中,虽然他们只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但花四海出关后,能反对么?毕竟,二人夫妻的身份天下人皆知,他若反对,花翠翠冰清玉洁,声誉已毁……
此事,居然是傲剑天许可的?傲剑天堂堂一宗之主,仙道魁首,不可能如此愚钝,做事也不可能如此草率,他既然允许如此荒唐的事情,想必另有原因了,至于什么原因,并不是凌玄所能想到的了。
见凌玄低头不语,花翠翠再次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凌师兄,我知你今次前来所谓何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便算你是度劫期修为,也是必然无法办到的,宗主已经在天剑宗上下布下了层层天罗地网,除非他许可,否则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了出去。唉……你还是快走吧,此事非你之力所能办到的。”
凌玄心中一凛,他自然不会愚钝到认可以从天剑宗内救走曾念钰,此来的目的……他凄然一笑,施展了个变形术,又恢复了那魁梧凶悍的摸样,淡淡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前来,不过是想讨杯喜酒喝喝,我想傲宗主应该不会赶走客人吧?”
花翠翠望着他,眼中露出浓浓的茫然之色,随即长长叹息一声,开门走了出去,凌玄也长叹一声,索性什么也不想,躺下便睡。
翌日辰时,忽然一阵密集的锣鼓声传来,整个天剑宗仿佛突然之间从沉睡之中清醒了过来一般,顿时活跃了起来。暂住在其余四峰的客人,纷纷向主峰傲天峰汇集而去,众多天剑宗弟子,手中端大盘小盘的珍果、喜糖等物,忙碌的穿梭在四座铁索桥之间,虽然傲剑天严令不得在天剑宗内御剑飞行,但来往的人员实在太多,小小的铁索桥根本无法应付过来,众多天剑宗弟子也是急昏了头,忘记了傲剑天的严令交代,纷纷御使飞剑穿梭在五峰之间,为那络绎不绝赶来的客人们提供美味珍馐,仙糖仙果等物。
那些客人本来还有所顾忌,不敢在天剑宗内直接御剑飞行,不过见天剑宗弟子带头御剑飞行,心中便无了顾虑,也纷纷祭出飞剑,穿过那层层云雾,向主峰傲天峰赶去。顿时,地上、天上,随处可见密集的人群来回穿梭,人头攒动,议论声、笑闹声,天剑宗弟子低声的抱怨声,那充满喜庆气氛的锣鼓声、号角声、连汇成一幅噪杂喧嚣、热闹沸腾的景象。
古老宁静的天剑宗,顿时宛如一个混乱嘈杂,人群拥挤的市场。凌玄及肖鹤颜二人站在正天峰通往傲天峰的铁索桥一端,瞪大眼睛望着四周火爆沸腾的人群,苦笑不已。他二人本来是站来正天峰主殿门口,寻思着待人群少了之后,再赶去的,岂料,人实在太多,俨然形成了一股浩浩荡荡的人流,二人随波逐流,身不由己的来到了铁索桥前。
据凌玄初步估算,不算上来回忙碌的天剑宗内门外门弟子,单单是片刻的功夫,便有近五百客人从正天峰内走了出来,加上其他四峰的人……恐怕已有两千人左右赶去了傲天峰,如此规模,空前庞大,有史以来,仙道中人如此规模的聚集,恐怕是第一次了。
而人群之中,大部分是仙道中人,也有那遍布天下的各个有名有姓的散修,虽无门无派,不过大都是正道中人,其中不乏声名显赫者,修为高深莫测者,但凌玄一个也叫不出名号来。人群之中,魔教中人少之又少,可谓凤毛麟角了。住在正天峰内的五百多人,凌玄连一个魔教中人也未见到。
“千年盛事,千年盛事啊!有生之年得幸参与此等盛事,再无憾也!!”
肖鹤颜一路左看右看,一路感叹,凌玄却是一句也未答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四周密集的人群,不时传来人群的议论声,他也权当做未听见。
二人随波逐流,总算来到了傲天峰,盛宴便在后山山顶举行。傲天峰高万丈,半山腰之上起便被层层云雾笼罩,到得山顶,俯瞰大地,但见脚下层层叠叠的云雾,仿佛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一般,连绵不尽,东升的红日,仿佛就在自己的脚下,那金灿灿的光芒洒射在层层云雾之上,顿时激射出万丈光芒,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失足跌落下去,惊心动魄。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恐怕便是此等感觉了。
虽然凌玄是第二次来天剑宗,但此傲天峰后山山顶却是未来过的,山顶并不是想象中的尖顶摸样,整座山峰放佛被人直直削去了一节,山顶平整宽阔,足足有千尺方圆,容纳下万人也会显得宽敞。
凌玄二人站在山顶之上,放眼看去,整个山顶用都站满了人。整块宽敞的山顶空间,两边摆放上长长的两排桌椅,桌椅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仙果珍馐,品种繁多,让人眼花缭乱。中间留出一条足以三两豪华马车并排而行的大道,从山这头一直通往山的另一头,大道上铺就火红的地毯,客人们走在其上,众多天剑宗弟子仿佛迎接贵宾一样,将众人指引入座。
大道的尽头处,则早已搭建起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之上,摆放着十几张奢华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桌椅,显然是天剑宗诸位长辈坐的。那平台足足十丈方圆,摆放了近二十张奢华的桌椅之后,仍旧十分宽敞,气派非凡。
整个山顶的四周,插满颜色鲜艳、龙飞凤舞的写着囍字和天字的旗帜,迎风招展,旗帜拍打出的猎猎之声,丝毫不受鼎沸的人声干扰,清晰的传入凌玄耳中。
“好……好一幅喜气洋洋的气派,好一个大气磅礴的天剑宗!区区一个真传弟子成婚而已,搞得像皇亲皇戚办喜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