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派寂静,袁掌门铁青着脸坐在中间,面前跪着他的那个所谓师弟,青熠以及其他人分别坐在两边的椅子上,喝茶的喝茶,摆明了看好戏。过了一会儿,进来几个人,示意人没追到,于是,袁掌门沉声着人把门关上,开始审问师弟。
鞠华站在青熠身后,打量这个师弟,比起须发有些发白的袁掌门,三十岁多岁还显得异常年纪的师弟唇红齿白,略微上挑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勾人,长长的发丝即使经过狼狈的慌乱依旧服帖地垂在身后、耳畔,刚刚经过□的脸虽变得惨白,但胡乱整理好的衣襟处仍露出点点暧昧的痕迹,真真的一个上好的小白脸,可惜喜欢的是男人。
刚才他们进屋的时候,上面的那个人还动得激烈,在看到袁掌门怒极想要出手,才匆匆一裹衣服破窗而出,几个嵩山门人追了上去,结果无功而返,可见那人武功深不可测,但没在第一时间窜逃,反而还在袁掌门面前有继续做的迹象,该说他脸皮厚呢还是无耻至极呢?师弟自从那人离开后就狼狈得穿上衣服跪在地上,也不开口辩解。
袁掌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是什么人?”
师弟不说话,只是放在衣襟上的手紧了紧,袁掌门愤怒地摔了杯子,溅起的碎片割伤了他的脸颊,他也一动未动。
袁掌门忽地站起来,看得出来竭力控制了自己才没指着他师弟的鼻子大骂:“门派出了这么大的事,师叔仙逝,还有那么多弟子遇害,我已下令严禁本派弟子寻欢作乐,任霄,你身为师叔,竟然做出此等败坏嵩山清誉之事,不只是对师叔的不敬,更是给门派抹黑!刚才那人在此时出现在嵩山,必定不是良善之辈,我会通知本派弟子严加戒备,若他再敢来,定不轻饶!你先到悔过堂跪着去!”
说完这一大段子话,袁掌门示意两人押他去悔过堂,任霄乖乖地站起来随着他们去了,依旧不发一言。袁掌门使劲深呼吸了几次,才敢面对他请来的众人,因为不清楚那人的来历,怕是险恶之辈,他才没有把此事当做门派丑事遮掩过去。现在脸带惭色地拱手,道:“各位真是见笑了,我嵩山竟然会出如此败德之事,惭愧!此事必定会查探清楚,还望各位……”
那个仙风道骨的青年挥手:“袁掌门不要在意我们,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恶人钻了空子,刚才那人轻功非凡,绝不是好相与之辈,万望小心。”
袁掌门点头称是,几人这才出了房门,袁掌门神色匆匆地拜别了他们就向着某个方向而去,看来是对这件事异常挂心啊!其余人也各自看了看,拱手告别,望仙门人向着青熠这边看来,鞠华毫不自知地大喇喇站在青熠身侧,诧异地看着他走上前来自我介绍,“在下望仙门楚昕,不知这位是颜总管的……”
鞠华这才恍然,赶紧退后两步,低头不语,青熠淡淡道:“一个小厮而已,护法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别人不愿说,楚昕自不会勉强,他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掠过,然后含笑告辞。
青熠和鞠华也转身离开这里,鞠华莫名道:“他那个含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青熠瞟他一眼,“需谨记你的身份,否则我这个主子的面子往哪搁?”鞠华在他身后张牙舞爪。
此事因为在场众人都是口舌严谨之人没有透露出去,然而袁掌门下的命令却让门派众弟子以为是找到了嫌疑犯,一个个每天是卖力地巡山,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如此的大费周章,让鞠华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当初那人逃路的时候你们这些个人不追上去呢?
“袁掌门没有发话,我们怎好穴手别人门派私事。”青熠如是道,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在说,竟然连这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懂。
鞠华握拳,那你们还在那喝茶看热闹?鞠华焉地觉得嵩山掌门好可怜,请来的这群人得罪不得还要好好供着,即使不想他们知道门派丑事,还要硬生生把私事往公事上扯,可怜的师弟,不过是偷情一下下,竟然被关到悔过堂,好吧,其实在出了那么大的事之后还有心情偷情,师弟你做得也不对。
应该不是两情相悦的欢爱吧,如果我是那人,必定会先保护好自己的爱人,起码不让他的身子被别人看了去,更遑论单独留下他还会遭受显而易见的斥责与辱骂。就算是青熠这个混蛋,还能在那种时候为自己披上被子遮丑,虽然罪魁祸首也是他!焉然发觉自己竟然拿他和青熠跟那两个人比,鞠华瞬间倍受打击,自己果然是被青熠这家伙折磨得变态了吗?
青熠看着自己的小厮在那里状似发狂地挠头皮,突然觉得这人挺可乐。
青熠睡觉很有贵公子的范,几乎是躺下之后便少有动作,睡姿或是仰面朝天、被子盖在胸前,或是头枕着手臂侧身睡着,无论是哪一个都优雅地让人……想揍他几拳,已经第二次从床上滚下来的鞠华怨念地看着内室睡得正香的青熠,揉揉摔疼的脑袋和屁股,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总睡不踏实,难道是白天太累了?可是自己明明只跟着青熠随意走走,莫不是被青熠带着在天上飞吓到大爷我了?鞠华使劲摇头,爷我的胆子可没有这么小!
去嘘嘘!鞠华披上衣服正要推门出去,背后传来青熠冰冰的声音:“去哪里?”
鞠华吓得哆嗦了一下,“上厕所,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忘记这里发生的事了,你胆还真大。”青熠坐起来,让他回忆起这是什么地方。
青熠坚持两人睡一屋,也是为了自己考量,好吧,自己单独出去难保不会倒霉地遇到那个传说中的恶人,想到此,鞠华心里也毛毛的。打开门看了下宽敞的院子,几棵枝叶茂密的树,树荫下……“那我就在院子里方便好了,你不会介意吧?”比起让青熠陪着自己去茅厕,还是这个比较容易接受吧。
青熠重又躺下,“去吧。”
鞠华站在树荫里,银色的月光打在院子里,更加显得此处阴暗。抑制住脑子不断生出的恐怖念头,想着在屋子里睡觉的青熠,总算可以镇定地解开裤子放水。“有什么可怕的?我又不是嵩山弟子,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
“是吗?”焉地一个阴阳怪气的低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鞠华一惊,还在畅快地放水的小弟弟瞬间以最快的速度对准来人……
青熠躺在床上,忽然觉得外面静得过分,因为敏锐的听力而听得清晰的放水声已然消失了,但仍听不见鞠华回来的脚步声,外面……青熠焉地披衣下床破窗而出,却只来得及见到院墙边一闪而逝的黑影,大意了!青熠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足下轻点,迅疾地追了上去。
穿梭在林间,青熠暗纣,此人对嵩山异常的熟悉,也许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渐渐地逼得近了,青熠掌心聚起内息向着那人的腿部袭去,那人虽然躲闪得及时,掌风还是扫过了他的腿脚,只见他身影踉跄了一下,恨恨地骂了一声,然后把手上抓得什么东西往后面一抛,再丢出一枚烟雾弹,隐去了身形。
就在那东西抛过来的一瞬,青熠已知他追得这人手上的不是鞠华,瞅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被子,青熠落在那人消失的地方,看着眼前高耸的山头,这山头的后面是……
呜……鞠华伸手摸了摸自己酸疼的脖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稍微一凝神,他放水的时候,啊!难道被青熠说中了!他忽地一下坐起来,听到房间里有人说:“啊,你醒了?”
鞠华转头望去,傻眼,在他面前的这个唇红齿白的大哥不就是那个师弟吗?难道他会是所有凶案的罪魁祸首?想到自己会是那众多惨不忍睹的尸体中的一个,鞠华内心悲痛起来,虽然他也想穿回去,但绝对不想要这种死法啊!太窝囊了!不过,他怎么觉得这个声音不太像当时那个阴测测的,“你抓我,有何目的?”
任霄还没开口,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先冒了出来,“自然是要你的小命,怎么样?怕不怕?”这个混账小子,竟然敢尿他一身,没阉了他算他走运!
鞠华看着他愤恨的眼神,低头瞅了瞅自己松垮垮的裤子,貌似自己当时好像一时没刹住闸,好心浇灌了一下他的衣服,心里暗道痛快,表面上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估计当时就动手了,我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你把我抓来自然是另有用处,不过我想不到你抓一个小厮有什么用?”脑子坏了?
那人眼神里闪过诧异,“虽然你是一个小厮,但也是彼岸山庄的小厮,你想想,如果彼岸山庄的人在此遇害,还能若无其事地帮袁祖灵那老家伙查什么线索?”
原来他们打得是这个主意?那个什么师叔祖真的是他们杀的,他们的目的难道是袁掌门屁股底下那个位置?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鞠华脑子里疑问一个接一个的闪过,反倒是忘记了生死悬于一线。那人嗤笑,站起来对任霄道:“先留着他,我还有用处。一定要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耍心眼。”
任霄点头,看着他出了房门,才过去上了锁,坐下来望着鞠华。
看任霄对那人的态度似乎有些畏惧,果然不是什么爱人!也许是被利用的也说不定,那么就从他开始下手,鞠华一下子燃烧了小宇宙,猛地站了起来,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没了腰带的裤子,刷——裤子落在地上,只露出两条光溜溜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