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零九章 不可视

在秦宇的认知之中，如开山祖师所说，灭世之战，应当是各大种族联手，与成为深渊之主的蚩极，和其麾下被深渊腐蚀的众多神魔一战。

但此刻交战的双方身上，秦宇却都没有感知到那属于深渊的气息。

“不是深渊？那到底是在和谁交战？”

秦宇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战场，看向双方战斗的最中心，忽然间目光一凝。

只见耀眼的紫金色光芒，从战场的中央爆发出来，几乎盖过了整个战场的所有光芒。

“紫金色光芒是轩辕？”

秦宇下意识开口。

混沌天地广淼无穷，血脉神通数之不尽，拥有紫金光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龙族中的紫金祖龙也有同样的紫金光芒。

但能强大到这种地步的，在秦宇认知中，恐怕就只有轩辕之力了。

逐渐的，在那难以直视的紫金光芒的中心，秦宇看清有一道人影伫立。

紫金光芒的主体，正是从他的身上发出。

之所以说是主体，是因为在他的身后，竟然还跟随着一群浑身缠绕紫金光芒的人影存在，他们每一个的身上都散发出极端强大的气息，哪怕最弱的一人，都有着神魔级别的威压。以那人为首，这群散发着紫金光芒的存在，气势之强，盖压整个战场。

那等恐怖，那等激烈，难以言说，大战之间，只见法则逆乱，乾坤倒转，以秦宇如今的眼界，比之之前在秘空小世界目睹战场之时震撼更甚。

神境七劫，不朽境的强者如杂草一般成片泯灭在法则光芒之中，时不时有庞大的光球炸裂在无数交错的法则神光之中，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暗淡，犹如在花海中盛开的彩莲，那是至尊境强者陨落之时，体内世界崩塌所激发的法则风暴，炸裂之后，只留下一片深深的漆黑领域，那是被法则风暴完全泯灭的时空，若是无人干涉，恐怕要到数百万年以后才会缓缓恢复。

华美壮丽的天地，眨眼间便化作满目疮痍，天地在渐渐走向毁灭。

在这样的大战之中，不朽境强者只不过是炮灰，至尊也没有多少自保之力，只有极境升华的神魔，方能绽放光彩，高高在上，掌控天地的主宰，才是决定走向的力量。

与这等恐怖的大战比起来，秦宇亲身经历过的任何战斗都显得微不足道，哪怕是至尊法会那惊天动地的激战，和神域边疆惨烈的魔乱之战，与之相比，也不过如同孩童嬉戏一般孱弱无力。

心境强如秦宇，在目睹这等大战之时，大脑也是放空了好一会，才逐渐恢复思绪，眼中却流露出惊疑之色。

眼前这场大战，赫然竟是以那群绽放出轩辕一族紫金光芒的存在为首，和另一方的大战。

而与他们惨烈厮杀的敌阵之中，有神也有魔，也同样有很多秦宇不曾见过的种族。

但显而易见的是，无论哪一方都并非深渊。

“灭世之战，不是神魔万族，和深渊的大战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宇心中疑惑不已，眼前如此恐怖惨烈的大战，要说不是发生在那灭世之战中，恐怕都没有人相信，但这样的情景，和他认知中的灭世之战完全对不上。

虽说当时开山祖师语焉不详，许多细节都并未说出，但整体缘由经过应该都已经一清二楚，眼前的大战又是从何而来？

正当秦宇疑惑之间，天空中，情况骤变。

西方天空中，骤然有一道苍青光芒亮起，一闪即逝，却如同一柄利剑，嗖然钉入了轩辕一族紫金光芒之中。

原本凝聚为一体的紫金光芒，竟是瞬间被冲散开来，只有最前方，那道最为耀眼和庞大的紫金光芒，依旧牢固的凝滞在原地，与苍青光芒相持。

而这一下，也让秦宇隐约看清，紫金光芒的中央，那道伫立于半空中的身影。

那撑起了阵营半边天空的庞大紫金神光，都是从那身影的身上闪耀而出，而对面的苍青光芒，同样是一道人影，二者隔空遥遥碰撞，仅仅是震荡的余波，便让虚空中无数神魔难以承受，不得不退开，一时间，那两道身影，成为了战场的焦点。

在秦宇所在的角度，只能看清那轩辕一族存在的背影，隐约可见长袍飘荡，紫金色纹路蔓延，满头长发在风中狂舞，仅仅是这个一个背影，立于一处，其气概便已经压过天地乾坤，令人难以直视，明明不过七尺身躯，却比起百万里千万里的神魔龙兽更有惊心动魄的存在感。

惊叹慑服的同时，秦宇心中也莫名感觉，这背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而和他对拼交手的那苍青人影，看起来半虚半实，仿佛并不存在于天地之间，但又仿佛就是天地本身，那宽大的青色袍袖，那飘扬的白发，似乎身躯的每一处，都蕴含着无穷道韵，难以言说。

尽管他面对轩辕一族那存在，同样也面向秦宇所在的方向，但任凭秦宇如何凝神仔细，却都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庞。

他的脸庞并非模糊，也并未隐藏，目视之间，五官一清二楚，但不知为何，不管秦宇怎么看，都无法将这张再清晰不过的面孔映入眼中，根本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样貌。

看着看着，秦宇心中竟是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烦闷之意，无名火起，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逆流沸腾，忍不住就想要放声狂啸。

“不可视！”

就在此时，之前那沧桑的声音骤然响起，犹如洪钟大吕，在耳畔轰然炸响，秦宇只觉浑身一震，一个激灵，仿佛醍醐灌顶，猛然清醒过来。

再一看天空那人的面庞，竟又有一丝之前的感觉涌上心头，秦宇心中大骇，连忙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此时回过神来，感受到体内翻腾的力量，秦宇急忙静下心来，压制体内躁动。

方才那短短几息时间，自己的神魂竟是被撼动，几乎发生崩裂，体内的法则之力都在霎那之间接近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