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听的皇后眉头紧锁,抬眸看了一眼逐月,“怎得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逐月更是一惊,她记得已经将宫门锁了,这个时候,值班的宫女不应该也都休息了么?
“奴婢这就去瞧瞧。”言罢,放下手中的茶盘与茶盏,匆匆前往。
一开门,逐月愣了一下,“太子殿下?”
听闻是自己的儿子,皇后原本略有些激动的心情,硬是被按捺下来,垂眸,冷笑一声,也对……
这个时候,除了元载淳,还有谁会记得自己呢?
“母后在么?”
“在,娘娘在,请殿下到大殿等候。”
元载淳风尘仆仆,脸色阴沉,看的逐月心惊,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从前太子过来,可都是笑脸相迎。
即便是步生莲的事情,也未曾和皇后说过一句不好。
可如今,怎得态度变化这么大?
元载淳在大殿中坐了好一会,终于等来了收拾好衣服的皇后,瞧见她的同时,机械性的跪地请安,“给母后请安。”
“平身吧,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到太子府去?反倒是跑到了母后这里?”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淡淡的打了一个瞌睡,有些不解的询问。
“这……”元载淳眼神四下看了一圈,皇后立即明白过来,一挥手,逐月立刻带着其余的婢女匆匆离去,将空间留给了母子二人。
“母后,今日儿子突然来打搅,只是想问一件事。”
“哦?”
看到元载淳冰冷冷的态度,皇后心中暗叫不妙,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中忐忑不已,可为了维护面上的安定,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安。
“皇儿想说什么?”
“一个月前,母后是否派人刺杀乔卿云。”
皇后眉头一皱,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儿怕是想多了,乔卿云是本宫亲自给你挑选的太子妃,难不成还有错?”
“有没有错,母后难道不知晓?父皇并未对外告知为何您被禁足,但是儿子曾经问过乔卿云,却碰了一鼻子灰,她说,险些被杀时,那人大发慈悲告诉她,她的娘,他爹,还有她,都是因为您要去见阎王。”
“可惜了,被父皇的锦衣卫救下,带回了皇宫,可却身负重伤,父皇震怒,将您禁足。”
元载淳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皇后越听越生气,没想到那几人竟然背叛他!
原本都给出去的安家费,丝毫不少,甚至要比平常人多得多,谁承想一转头就碰到了青筠郡主。
这也就罢了,皇后未曾计较,奈何,眼瞧着元载淳过来兴师问罪,皇后终于隐忍不住,原本那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仿佛是翻书一般,变脸极快。
“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罢了,怎么?皇儿害怕本宫杀了她?”
说话透露出来的凉薄,让元载淳心里大受震撼,曾经的母后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可人,怎么就变成了怨妇了?
“母后,难不成,您当真就是想杀了她?”
元载淳急了,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眼眸中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将他所有的怒气全部挡了回来。
越想越是心惊的元载淳,原本激动的已经站起来的身子,竟然轰然倒塌,坐在了椅子上!
“爷。”
流扶不明所以,伸手想要去扶,却被脸色惨白的元载淳一把打开,双眸盯着凤位上的女人,低声问道,“当时,母后说借用流扶……”
“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皇儿,我们如今是一条线上的人,除了你,没人在能帮母后呢,若是让这个丫头成了气候,难保日后不会找母后寻仇。”
皇后早已经看出了元载淳对乔卿云的感情,声音变得蛊惑起来,当年的事情,谁的手都不干净,哪怕是元载淳。
即便并非他想做的,可是被动做了,就是做了。
“母后,你……”
他从未想过居然有一天被自己的母后所利用,还是利用的这般彻头彻尾i。
流扶更是傻了,他只知道当时要去完成任务,谁知道要杀的是谁啊?
从未问过身份,拎刀就去,只要是元载淳吩咐的,都一定会做好。
所以,他也是帮凶?
越想越是心惊的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脸色同元载淳一般,缓缓变白。
“皇儿,母后说了,如今这个女人既然已经被你休了,母后保证,这件事不会和你扯上关系,更不会影响你的太子之位啊。”
此时再看向皇后时,元载淳仿佛是看着毒蝎一般,满是警惕。
竟然被自己的生身母亲利用,不必去询问究竟是何感受,原本钻心疼的心脏,如今更甚了。
“母后,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元载淳双眸充斥着红血丝,瞪着眼睛看着皇后,将皇后看的一愣,心中竟有些后怕,笑道,“皇儿,不会怪母后的是么?”
男人缓缓起身,长吸了一口气,“母后,青筠郡主说,让您等着她的报复。”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离去,皇后听到这话,仿若是听到了炸雷,如今乔卿云多么受宠,那都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皇帝就差要将最尊贵的身份交给她了。
次日一早,乔卿云迷迷糊糊从床上爬了起来,挣扎了许久,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好在曾经经常吃些草药,如今导致身子的愈合速度极快,免了受苦。
左瞧瞧右瞧瞧,这样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知道是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所想,可惜了,于她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些劳什子罢了。
“小姐,您怎么自己起来了?青萝扶着您。”
刚打完洗脸水的青萝,推开门,发现乔卿云站在地上,朝着梳妆台走去,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伸手去扶。
将女人扶到了椅子旁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姐,您这也太不省心了,起床的时候若是抻到了伤口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