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以死亡威胁死神

“这里是哪儿？”

太一的语气有些难以捉摸，他心底一片朦胧，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想法，这句话既有打探的意思，也有心情奇怪的意味。

“这里是无尽世界的核心所在，他们在这里诞生、交汇、烟消云散，再重新构造，是一条直线，却能够循环，同时也是我精神中的归宿之所。”

阎摩进入精神空间后，语气活泼起来，带上了咏叹调般的念白。

然而太一听着却很别扭，感觉有点女里女气，与“他”之前冷酷、残忍、阴险的气质完全相悖。

“你确定？”

太一怕自己搞错了，特地四处仔细打量，和脑中的印象对比，暗中点点头——

没错，连左后方那颗蓝汪汪的行星都是原样，位置、大小、外观，甚至那不断移动的两颗卫星也丝毫没变。

这颗星球之所以在太一心里占这么重的地位，是因为每次对战一开始，源紫衣必定先把他丢出来砸人。

以蓝色行星为基础，太一又对了对其他恒星、行星、卫星，全部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每次进入精神空间，周围环境全是一样的吗？”

“我当然更确定。”

阎摩的语气很骄傲，或是很傲娇？

太一也搞不懂其间的差别，只能从过往经历中对照，比如像新垣优衣的，就归到傲娇领域，像源紫衣的，就归到骄傲领域。

不过阎摩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后，真正去左右观察环境时，动作变得迟疑，似乎有些困惑，不太熟悉这里的样子。

“也许会有些不同，我没注意过…”

“别自己骗自己了！”

太一抢着打断阎摩的自我安慰。

“能让你拉进精神空间对战的，要么是最亲密的朋友，要么是最凶险的敌人，你会不注意周围？”

占据地利，却不认真使用地利，太一决不相信会有这么傻的人。

作为世界的旁观者，阎摩仅阅历的光阴就是以载（数字后面44个0）记，搞不好能接近恒河沙数（数字后面52个0，或是无限0），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就算这个世界交汇点不是我最本源的，那也该是我曾经行走过的，不然难道是你的？”

阎摩无师自通学会了“呵呵”嘲讽法，以最轻蔑的语气笑话太一的不自量力。

“容我对你说声抱歉，这里还真是我的主场！”

不要以为只有阎摩会“呵呵”，这种笑法太一更拿手，哪天不得来上几回，不光发声方式纯熟，连表情都非常到位，比阎摩藏头遮尾强百倍。

“真是大言不惭！”

关于精神空间的主场之争，阎摩这辈子（“他”一共只有一辈子）就没输过，即便让梵天来，一样只能缩在一小块角落里，勉强维持“他”的生界，一个区区的下等生命，居然敢说靠精神压倒自己，难不成他是永界恒维混沌之主？！

原本还觉得太一有些神秘，心中存在些许谨慎的阎摩，现在把太一彻底看作一个只会狂言的傻子——这种人，连做“他”走狗的资格都没有，直接精神上毁灭完事。

“永恒的灰烬觉识——”

一股灰色为主，点缀着点点黑斑的雾气，又或是碎石末之环，从阎摩身体里发出，转瞬间化为一个圆形截面，向外极速扩散。

阎摩身后的群星、气体、各种能看到的物质，和不能看到的暗物质，甚至于光线，皆在灰气下无声的消亡，就像从未存在过。

“倒是和紫衣的‘万物皆虚’很像，就是颜色太丑了！”

太一还有调侃着评论的心情，因为灰气只剩下半圆，朝着他冲击那个半圆，被无尽的金光洪流淹没，细看之下，金光是由游鱼一样的金色光剑组成。

金光小宝剑洪流像是弯刀，又像是明月，更像是一抹浩大的星光，卷走灰气后，直奔阎摩而去。

只会虐菜，不会打架的阎摩霎时进入慌乱状态，“他”竟然不想着赶紧使用新法术，而是想将发往身后的，除了能吓唬吓唬人，完全等于被浪费掉的能量收回来二次利用。

在精神空间中，对战者们只要还有能量，或者说精神方面还坚持得住，他们就可以随时调用全部能量来释放法术，不会像实体对战时，还要有蓄积能量的过程。

除非他们的精神开始疲惫，精神能量发生衰减，那时候才会下意识的蓄积能量发招——其实仍然不用蓄积，只是他们的潜意识干扰了思维。

金光小宝剑悬于阎摩头顶不足1米的刹那，它停下了！

被金光小宝剑逼到这么近一吓，阎摩的灰气法术没调回来便消散殆尽。

太一：┐(～)┌

阎摩：⊙﹏⊙∥

太一是和源紫衣打斗惯了，制敌即可，不会真正杀伤，每次点到就表示战斗结束。

阎摩则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在精神空间击败过数不清的敌人，那些人败北后什么样，“他”最清楚——只会留下一具无精神体的躯壳，被“他”制成傀儡，当成驱使的工具。

“你看，这就证明这里是我的精神空间了吧？”

平时太一会收回宝剑和源紫衣总结对战得失，但此时对面是真正的敌人，他不会傻到和对方搞什么平等交谈。

手里拿着宝剑放在对方脖子上，嘴里谈着条件，才是最佳交流方式。

“我承认了…我承认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阎摩像一台复读机，不断重复着失败与疑惑，显得很可怜。

“你不是死神吗？也怕死？”

太一很好奇，趁这个好机会，想了解一下至高级规则神灵的内心。

“除了死亡本身，没有任何是永恒的，死神也不行。”

阎摩瞄着头顶由金光小宝剑组成的金光大宝剑的，战战兢兢的回答，作为死神，“他”比其他生命更怕死。

“死亡是永恒的？”

太一撇撇嘴，真没文化，肯定没学过能量守恒定律，不过转念一想，玄学侧讲科学？还哪有科学可言…

“死亡只是一瞬，唯一才是存在的痕迹，至于永恒，我觉得，你应该加上一成不变这个后续，如果没有变化就算是永远，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它？”

“是因为畏惧，你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改变。”

太一自问自答，拿着大宝剑拍着阎摩的脖子给“他”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