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帕麦斯顿一语戳破所有心思的克拉伦登勋爵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懊恼的神态,坐在椅子上的他神色如常询问帕麦斯顿道:“帕麦斯顿先生,如果我站在你们这一边的华,我能够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帕麦斯顿看了一眼克拉伦登勋爵,轻轻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了片刻后,然后回答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担任内阁首相之后,你可以继续留在内阁担任外交大臣的职位!”
听到帕麦斯顿许诺的克拉伦登勋爵微微一怔,他实在没有想到帕麦斯顿的条件竟然会这么丰厚。
“怎么?你对于外交大臣这个职位不满意吗?”帕麦斯顿询问克拉伦登勋爵勋爵道。
“不不不!”克拉伦登勋爵勋爵摆了摆手,讪讪一笑回应道:“我对于您提出的条件很满意!对于即将面临失败的人来说,能够在重新组建内阁之后保留这个位置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你满意的话,那么我们的交易就算是初步达成了!”帕麦斯顿嘴脸微微露出笑容冲克拉伦登勋爵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帕麦斯顿先生!我能否询问您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能有一些冒犯您!”克拉伦登勋爵试探性地询问帕麦斯顿。
“那我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嘛!”帕麦斯顿半开玩笑对克拉伦登勋爵说着。
“当然可以!”克拉伦登勋爵立刻回答道:“如果下面的问题让您为难的话,您也可以不需要回答。”
“那你问吧!”帕麦斯顿作出了一个邀请地手势对克拉伦登勋爵回应道。
“是这样的!”克拉伦登勋爵清了清嗓子,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原以为在您重新组建内阁之后,罗素大臣会获得我的位置!现在看来,您似乎并没有考虑罗素先生。”
在听到克拉伦登勋爵的话之后,帕麦斯顿脸上立刻止住了微笑,转而用一种一场严肃地语气对克拉伦登勋爵说道:“如果是你的话,你愿意同一个与你意见相左的家伙共同搭班吗?”
“我会将他狠狠地踢出局!”克拉伦登勋爵毫不迟疑地对帕麦斯顿回应道。
“好极了!我的想法和您一样!”帕麦斯顿当即对克拉伦登勋爵回应了一句。
“可是,帕麦斯顿先生!”克拉伦登勋爵再一次询问道:“如果没有罗素先生的帮助,仅凭你我两个人的力量很难搬倒阿伯丁首相吧!”
“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呢?”帕麦斯顿询问了一句,而后指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道:“他们不全都是我们的人!”
“您的意思是?”克拉伦登勋爵似乎有一些明白帕麦斯顿的意思,但是他总感觉自己似乎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隔绝了自己的思想。
“那些选民不正是我们的力量!”帕麦斯顿对克拉伦登勋爵说道:“只要他们愿意支持我们,那么阿伯丁内阁必然会垮台!”
帕麦斯顿的话语令原本处于好奇心里的克拉伦登勋爵,立刻陷入了一种消沉的状态,他原以为帕麦斯顿会拿出什么好的办法,闹了半天跟他在阿伯丁面前说的一模一样。
“帕麦斯顿先生,在这一方面,我们恐怕并不是阿伯丁首相的对手!他拥有的力量比我们强太多!”克拉伦登勋爵沮丧地低语道。
“在传统政府层面上,阿伯丁确实比我们强太多!”帕麦斯顿先是对克拉伦登勋爵的话表示赞同,而后话锋一转对克拉伦登勋爵道:“幸运的是,阿伯丁并没有注意到另一种力量正在悄然崛起!这种力量只要使用得当就足以从外部改变一个政府的政策方针!”
“什么力量?”克拉伦登勋爵迫不及待地询问帕麦斯顿道。
“伦敦,乃至整个不列颠报社的力量!”帕麦斯顿对克拉伦登勋爵说道:“在不列颠的新闻报道不是统治阶层内部不同派别的传声筒,而是整个国家智慧的汇总,一个对统治阶层进行批判和控制的工具。它确实是‘第四种力量’,而不是第三种力量在文字和声音上的体现。”
“你们的意思是利用报社向政府施加压力?”克拉伦登勋爵立刻领会到了帕麦斯顿的意图,他赶忙对帕麦斯顿说道。
帕麦斯顿摇了摇头对克拉伦登勋爵道:“不不不,我们并不是利用报社的力量,而是将新闻报道引向对我们有利的方向!使民众认为,我们能够代表他们的利益!说到这里,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您请说!”克拉伦登勋爵微微一怔,而后对帕麦斯顿回应道。
“你认为不列颠的国家特征是什么?或者说不列颠人的理想是什么?”帕麦斯顿对克拉伦登勋爵询问道。
“欧洲大陆保持均衡?不列颠永远强大?”克拉伦登勋爵对帕麦斯顿试探性地回应。
“不不不!你说的这些只是政客们的想法!”帕麦斯顿摇了摇头,而后摊手对克拉伦登勋爵道:“根据我对于他们的了解,不列颠人理想中的形象应该是:信仰新教、热爱自由、充满活力、勇于冒险、自信大胆,不惜为保护弱小者而战,为自己是英国人而感到自豪,蔑视外国人,特别是天主教和东正教教徒。
他们认为政府的任务就是将英国的生活方式带给那些不幸的外国人,这就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特有的思想。只要我们针对这个思想,将发生锡诺普上的战争,变为一场可恶的东正教对不幸的突厥人的侵略的话。那些富有正义的不列颠选民,一定会支持我们!”
“可是,报社会刊登我们传出去的消息?”克拉伦登勋爵再一次询问帕麦斯顿道。
“为什么不会呢?”帕麦斯顿反问了一句,随即露出了愉悦地笑容道:“我太了解他们了,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是不会放过每一个热点新闻!他们永远也不会听从不列颠政府警告,哪怕是政府查封了他们的报社!”
而后,帕麦斯顿看了克拉伦登勋爵一眼后说道:“不过,维利尔斯大臣,第一枪必须由你开开启才行!”
“我知道了!”克拉伦登勋爵对帕麦斯顿点了点头,他知道帕麦斯顿要让他交“投名状”。
毕竟,克拉伦登如果不坐些什么的股份,又怎么能够取信帕麦斯顿。
随后,克拉伦登勋爵与帕麦斯顿又针对一部分外交问题相互交换了意见,彼此之间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时间也在他们的谈话之中渐渐来到了凌晨一点,当帕麦斯顿的夫人出现在书房之后,意犹未尽的帕麦斯顿不得不终止交谈,“好了!维尔利斯大臣,时间也不早了,你我也该休息了!”
“给您添麻烦了!”克拉伦登勋爵再一次向帕麦斯顿躬身行礼。
而后在帕麦斯顿的陪同下,克拉伦登勋爵走出了公馆。
停靠在帕麦斯顿公馆对面街道的马车在看到了克拉伦登勋爵之后,迅速行驶到克拉伦登勋爵的面前。
克拉伦登勋爵缓步进入了车厢,坐在马车上的克拉伦登勋爵对着帕麦斯顿挥手诀别。
在帕麦斯顿注视下,克拉伦登勋爵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要有好戏看了!”帕麦斯顿脸上露出了戏谑地表情,自顾自地说道。
说完,帕麦斯顿转身进入公馆内。
……
第二天一大早,昏暗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将整个伦敦都置身于一片雨幕之中。
就在这样一个坏天气下,身为首相的阿伯丁也即在他的办公室将迎来一个足以动摇他内阁的消息。
“咚咚咚!”
随着首相办公室外传来的一声急促的敲门,阿伯丁首相缓缓抬起头对门外说道:“请进!”
门推开了,站在门外的正是他的首席常务秘书(简称首席秘书),也是整个不列颠公务员体系的领头羊。
“首相阁下,请允许我不得不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下,向您汇报一个坏消息!”首席秘书一脸严肃地关上首相办公室的大门,随即快步来到了阿伯丁面前郑重其事地说。
“坐下说!”阿伯丁对眼前这位首席秘书说道。
首席秘书坐在了阿伯丁的对面,然后在阿伯丁的注视下,将放在胸口处,防止被雨水淋湿的《泰晤士报》推到了阿伯丁面前。
“请您看看这个!”首席秘书长用手轻轻地点了点《泰晤士报》对阿伯丁说道。
阿伯丁先是一怔,然后将还有余温的泰晤士报拿在手里。
“第二版的第一个新闻!”首席秘书对阿伯丁提醒了一句。
阿伯丁将泰晤士报翻页,阅读泰晤士报的第二版内容。
当阿伯丁首相看完第二版所有内容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嘴唇也因愤怒,而不停地哆嗦。
“是谁!”阿伯丁首相用饱含怒火地语气看着首席秘书长说道:“是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泰晤士报的!”
“首相阁下,不只是泰晤士报!几乎所有的报纸都报道了相同的内容!”首席秘书长对阿伯丁首相接着说道。
“去!把维尔利斯大臣叫过来,我要当面询问他这个外交大臣是怎么干的,竟然让蒋这样重要的情报捅给了那些只会用笔杆子的小人!”阿伯丁首相脸上写满了对报社记者的厌恶,或许是恨乌及屋的原因,他对将这件事报告给他的首席秘书也用吼态度下达命令。
“是,首相!”接到命令的首席秘书长一边微微蹙眉,一边向阿伯丁首相鞠躬离开办公室。
首席秘书离开之后,首相办公室又只剩下了阿伯丁一个人,他极度厌恶地看着眼前的泰晤士报,而后像是对待杀父仇人一样将泰晤士报完全揉成一团丢入了垃圾桶之中。
透过揉成一团的《泰晤士报》,可以模糊的看到一个标题,标题的名字为《救救奥斯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