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您放心吧,怎么会忘?我都准备好了。”
夕阳西沉,整个海面一片金黄,方严边讲着电话边来回踱步。
“我本来是想让小鹿在家过完生日再去玩的,但她那个拗脾气你也知道。这么重要的生日,都不在我身边过”
在外风风火火的林经纬,言语间竟有点落寞和委屈。
“呵呵。”
作为抢走了老父亲小棉袄的方严只能干笑两声,然后安慰道:“等回去了,可以再过一次。”
“那意义不一样!”
林经纬重新打起精神:“别怕花钱,今天一定要让小鹿开心!钱不够的话我打给你。”
“够”
林经纬已经是今天第二个在电话中问方严钱够不够的人了。
上一个这样问的,是平时对儿子花钱方面管理很严苛的严玉芳。
好不容易安抚好失落的林经纬,赵若男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跟谁打电话呢?占线这么久?”
“她爸、她妈,我爸、我妈”
“呵~这么热闹!我没别的事,就是问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毕竟这是小鹿的成人礼”
“我知道的。”
“嗯,你办事我放心。对了,刚才我听小雪讲,她们现在都知道了小鹿今天生日。是你通知的?”
“不是。”
此时,18号别墅依然有三三两两的女生赶回来,无一例外都拿着礼物。
今天是自由活动的第一天,她们大多在晚上安排了活动,但现在已经全部回来了。
“我本来计划以情人节的掩护就把生日给过了。这一下闹的人人皆知,以后这都是小鹿要还的人情。以她大大咧咧的脾气,能记得住么。”
方严无意间说出了没有把林鹿溪生日告诉众人的原因。
“我不认同你这话。”
赵若男却提出了不同意见:“首先你还是没把自己和小鹿视为一体,如果你觉得她的事就是你的事,这点人情还不好还?别忘了咱们是溪若的老板,有的是机会给她们人情。”
方严认真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男姐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不过,你说的对!知道就知道了,热闹点更好。以后小鹿的人情我帮她还就是了。”
“班长!我听潇潇说,你和班副去琼岛过生日了!”开着扬声器的手机里,传出了苏小雅咋咋呼呼的声音。
“嘿嘿!是呐。”
林鹿溪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涂睫毛膏边讲道。
其实吧,苏小雅说的也不全对。
毕竟这次旅游的起因是公司团建,怎么说也是‘因公’来的琼岛。
但林鹿溪不愿纠正。
“班副送你生日礼物是什么啊?”苏小雅又问道。
“我还不知道呐。”说起来,林鹿溪也有些期待。
“哎真好啊。班长,生日快乐!你们一定要幸福哇!”
电话挂断,房门也被敲响了。
“进来呐,门没锁。”
“收拾好了没?她们都在楼下等着呢。”
林鹿溪以为是阿谨或者陈妍菲,当回头看到进来的是方严,嘴巴不由自主的就咧了起来。
“收拾好了!漂亮不?”
林鹿溪起身,在原地转了个圈。
“漂亮~戴上这个会不会更漂亮?”
方严掏出一个印着VanCleefArpelsLOGO的天鹅绒首饰盒。
“梵克雅宝的三叶草呐!”
林鹿溪看着首饰盒中的礼物,虽然她很想装作心疼钱的样子,但水汪汪的桃花眼里却尽是藏不住的雀跃:“这个很贵呐!”
“可不是,密雪的分红都快花完了。”方严道。
“你帮我戴上。”
“嗯。”
少倾,林鹿溪光洁的脖颈上多了一条亮晶晶的项链。
“小寿星,祝你生日快乐,永远18岁。”方严笑着凑了过去。
他本意是轻啄一下林鹿溪的额头,毕竟后者妆都化好了。
但林鹿溪却一仰头,不管不顾的送上了肉嘟嘟的嘴巴
天色彻底黑下来以后,两人才下了楼。
林鹿溪一袭白色蓬蓬裙,挽着公主髻的头发上别了一顶小银冠。
当她挽着方严自旋转楼梯上走下来时,满屋莺莺燕燕都成了配角。
“这一幕,我在电视剧里见过!”
靳飘雪双手捧在胸前,羡慕的恨不得以身代之。
“哥!你上去喊嫂子怎么用了这么久啊!”
大家都看到了方严唇下残留的那一抹未擦净的红色唇膏,只有严谨不解风情的喊道。
“嚷嚷啥?今天是你嫂子的大日子,她不得花时间打扮打扮啊。”
方严理直气壮地把锅甩给了林鹿溪。
“我饿了嘛,嫂子什么时候切蛋糕。”严谨委屈道。
客厅内,一座三层蛋糕静静放在推车上。
这是方严在酒店订做的。
“就知道吃。”
方严说归说,还是过去把蛋糕推了过来。
然后点上了18支蜡烛
当将近二十人的生日快乐歌大合唱响起时,林鹿溪还有点恍惚。
从今天开始,她就18岁了。
‘以后,我就是大人了’
“嫂子,该许愿了!”
不知是谁,适时关上了灯光。
客厅内一时静了下来,除了呼吸声就是窗外海风抚过椰树的微弱簌簌声。
但林鹿溪却犯了难。
因为她想许的愿太多了。
比如父母健康,自己永远漂亮,永远开心,和老公永远在一起,溪若和密雪的生意越来越好,大学四年不挂科
可能也知道自己这么贪心,天上神仙肯定嫌烦,于是她经过一番纠结最后只留下两个愿望。
‘爸爸妈妈永远健康’
‘和老公一辈子不分开’
烛光摇曳。
虔诚的林鹿溪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郑重的许下这两个愿望。
然后,睁眼,使劲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熄了18支蜡烛
‘嘭~嘭~’
两支花筒爆开,无数红色心形纸屑飘飘扬扬洒满了整个客厅。
竟有点结婚的喜庆意思。
灯光重新亮起。
所有人齐齐欢呼之后,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与此同时,沙滩上酒店的工作人员,收到了灭灯又亮灯的信号。
赶忙行动起来。
几秒钟后,沙滩上又一次燃起了高高升起的烟花
嗯?
为什么是‘又’
午夜时分,生日宴的酒局也接近了尾声。
不过此时喝酒的地方,已经从别墅负一楼的练歌房转移到了二楼方严的卧室。
今晚的敬酒,林鹿溪来者不拒,特别豪爽。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眼皮越来越重,明显也撑不住了。
陈妍菲很有眼色的对大家做了一个撤退的表情。
于是,一分钟后,本来拥挤喧闹的卧室就剩了林鹿溪一个人。
“我嫂子还在我哥房间呢,她都喝醉了我们不带她回房间么?”
被陈妍菲拽出来的严谨担忧道。
“你嫂子想喝醉的时候自然就喝醉了。”陈妍菲却说了一句严谨似懂非懂的话。
而这个时候,方严并不在房间里。
他此时正漫步在月光下的海滩上,手里握着电话。
刚才,他看到手机上有杜斌的未接来电,于是边散酒气边出门回拨了过去。
“替我向班长带句生日快乐啊。”
“怎么都知道了?”
“听苏小雅说的,她们寝室应该都互相知道对方生日。现在班级QQ群里还在讨论你带班长去琼岛过生日的事。”
“哦?怎么说的。”
“当然是女生夸,男生骂了!毕恒刚才还给我打电话来着,说你这个装逼犯靠一己之力拉高了咱们班男生追求本班女生的难度。”
“靠,我这是因公出差啊!谁他妈想和你们内卷了”
“内卷?是什么意思?”
“呃”
“对了,现在你和米想没有再联系了吧?”杜斌觉得自己作为广设二班唯一知情人兼方严好友,有必要问一问。
“有。”
“,你俩现在什么状况?”
“应该马上确定关系了。”
“!你到底喜欢谁啊!”
“都喜欢”
“那我这样问你,你到底要谁?”
“都要”
“你叽霸真是个渣男!”
杜斌义愤填膺地说完这句后,却久久没有等到方严的回答,电话听筒里只有‘哗哗’的海浪声。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杜斌追问道。
“没。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