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带你去兜风!”
“好呐!”
有了新玩具,方严想马上试试。
“小心点啊!不要骑太快!”
严玉芳撵了几步,在身后扯着嗓子交代道。
虽然方严去年暑假考的就是CD证,但严玉芳对这种‘肉包铁’的驾驶工具,始终心存忌惮。
两个孩子离开后,四位长辈再坐回去的气氛就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了。
当然,心虚的是方卫东夫妇。
人家女儿为了给自家儿子过生日,花了将近20万.......
并且方严这个小兔崽子还当着人家父母的面亲了林鹿溪一口。
当时林鹿溪一点也不害羞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不尴不尬闲聊了一会,生日宴草草收场。
严玉芳和章芸上楼,去卧室说知心话。
方卫东和林经纬坐在客厅喝茶。
“秦天虎那边我已经提前说过了,9月份我们还贷的时候,他帮我们筹过桥资金。”
哥俩的话题总是离不开生意。
“嗯,利息怎么说?”方卫东知道秦天虎是放高利贷的,所以很关心这个问题。
今年9月,投入进建材市场的银行贷款,要还一下才能继续贷出来。
现在他和林经纬能抵押的东西都抵押给了银行,用短期高利贷拆借过桥资金也是很正常的事。
“月息百分之。不足月的话,日息千分之。”
“嗯,还行。这是给你面子了。”方卫东抿了一口茶笑道。
此时四大商业银行的贷款月息都在——之间,类似信用社那种更是高达至。
这样说起来,秦天虎要的利息还真不算高。
所以方卫东说‘给你面子’了。
林经纬的社交圈比较复杂,上至官员,下至贩夫走卒,不管三教九流都能找到可以办事的关系。
虽然一边谈着事,林经纬总是不时看一眼院门。
其实觉得摩托不安全的,不止严玉芳,林经纬同样担心。
“不碍事,阿严这一年里长大了不少,做事有分寸,不会莽撞。”
方卫东知道林经纬的忧虑何来,便出言劝慰道。
但这话却让林经纬吃味了:“嗯,你儿子是长大了,才把我女儿哄成这样,花20万给阿严买辆摩托!他还还还,还当着我的面亲小鹿.......”
想起刚才那一幕,林经纬就来气。
“俩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初中就早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卫东虽然陪着笑,但依旧据理力争。
“你说的轻巧!你家是儿子,我家是女儿,你家怎么都不吃亏!阿严敢当着我们的面亲小鹿,谁知道私下他对小鹿做过什么没有!”
这话不能反驳了,因为方卫东想起了去年家里丢了一支避孕套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他俩现在一个学校,咱们当父母的也不可能24小时看着他们啊......”
方卫东从实际情况分析了以后,又试探道:“要不,忙完建材市场的项目,把他俩的事先订下来?”
“也行。”
林经纬叹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不管玉芳对我有什么看法,但她对小鹿那是没得说。”
“纬哥,哎,你啊......外边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想真心和你过日子,不如早点断了吧。”
此时客厅就剩了哥俩,方卫东稍稍动了情。
‘纬哥’这个称呼,是当年两人在国棉厂以及后来一起摆摊时才用的称呼。
林经纬捋了捋头发,想说什么却没说,反而伸手拍了拍方卫东的肩膀,笑着岔开了话题:“等小鹿出嫁那天,你别抠门省彩礼,你给他们小两口多少,我双倍嫁妆还回去!”
“哈哈哈,看你说的,咱老哥俩现在还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给俩孩子多留点么!”
“哈哈,方小抠,你这句话说的对!”
畅快大笑中,林经纬也称呼起了方卫东年轻时的外号......
恍若回到了两人当年在河东路摆摊的年代。
晚上十点,方严才带着林鹿溪回到了九溪园。
两人头上各自多了一顶拉力盔,方严的纯黑,林鹿溪的则印着花里胡哨的多啦A梦卡通图案。
“疯够了吧!跟你妈妈回家......”
林经纬这话,怎么听都是说给林鹿溪的,但他讲话的时候却盯着方严.......
这爸爸当的,连骂女儿一句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还非得拿方严来指桑骂槐。
不过想到林鹿溪攒了好几年的小金库一股脑给方严买了礼物,就能理解老父亲的心理了。
这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养了18年的嫩白菜,要被方严这头猪拱了。
换谁都得有点难受。
离开九溪园,林鹿溪母女回家,林经纬在马路旁站了一会,竟然不知道该去哪了。
“林总?”司机小声询问了一句。
“哦,我随便走走。”
林经纬沿着马路旁的步道,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司机只能驾车缓慢跟在一旁。
虽然章芸在外和他勉强饰演着正常夫妻,但林经纬知道,章芸早已失望透顶。
之所以配合林经纬,章芸不过是为了给女儿营造一个‘父母恩爱’的假象。
大概小鹿成家之后,就是他们两个正式离婚的时候。
情人那边,最近因为财产问题闹的不可开交,林经纬纵使有手段,也不至于狠心对一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四、五年的女人做什么。
意兴阑珊的林经纬逛荡了一会,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喂,福兴啊,店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经纬哥。”
吴福兴坐在温莎夜总会的经理办公室,接到了林经纬的电话。
“哦,那行,那我就不过去了。”
“行,你忙你的。”
挂断电话,吴福兴在店里随便逛了一圈,也准备回家。
吴福兴和林经纬都过了不惑之年,相比年轻时,对事业的专注力都下降了不少。
温莎刚开业的头几年,时常有醉酒的、闹事的,那时吴福兴跟着林经纬整月整月的住在店里守着。
后来,随着各种人脉关系的成熟,已经很少有意外情况发生了。
最近两年,自林经纬以下,包括吴福兴都逐渐松懈了下来。
现在的林经纬十天半个月才店里来一趟,而吴福兴每到晚上十点就准时回家睡觉。
离开前,吴福兴把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招呼到跟前:“罗勇,你盯着点啊,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我回去了。”
“好嘞,吴经理慢走~”罗勇殷勤道。
罗勇初中毕业之后就在社会上晃荡,后来因为家人和吴福兴有点拐弯关系,进了温莎工作。
至今已经六年了,混了个保安副队长。
但他知道,自己在温莎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
因为他头上就是兼着保安队队长的总经理吴福兴。
吴福兴是跟了林经纬十几年的老哥们。
林经纬起于草莽,在用人方面只能用‘任人唯亲’四个字形容。
情知在温莎就算再干六年,也只能是个保安副队长的罗勇,早在去年就开始寻找下家了。
恰好,几个月前他认识了李飞云......
“勇哥!那小子又来了,要不要给他赶出去?”
保安小赵忽然凑过来,朝大厅卡座区指了指,打断了罗勇的思绪。
顺着小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材消瘦、习惯性弯着腰的青年正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似乎正在兜售着什么。
“要赶你去赶。”罗勇撇嘴道。
“好嘞~”小赵领命转身之后才品出罗副队长的口吻不对,急忙回身:“勇哥,您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只知道这小子......”
罗勇用下巴颏指了指赵若杰,接着道:“这小子是国棉厂子弟,咱老板以前也是国棉厂的。”
即使小赵反应慢半拍,也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他是老板的人?”
“没没没~”
罗勇急忙摇手否认,而后对小赵意味深长道:“我什么也没说。”
李飞云许诺给他20万,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此之外,罗勇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留下任何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