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闻风而动

在方严的沟通下，林鹿溪返回吴都参加骑马训练的事自然是推迟了。

5月下旬，小鹿和阿羞跟着方严不停穿梭在川北的群山中。

刚开始，小鹿还是抱着玩闹的心态参与这件事。

可随着考察的深入，她逐渐开始认真起来。

彼时的当地财政，远不如后来宽裕。

有些大山深处的学校，甚至可以用触目惊心的来形容。

以前就算林鹿溪在电视里走马观花般的看过某些报道，但真正身处其中，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而同样经历过贫困童年的阿羞更为感同身受。

于是，阿羞暂时放下了儿女情长，全力配合方严的工作。

她本来就心思细腻，全身心投入后，自然效率极高。

几天相处下来，就连邱明也连连夸赞：‘小米能力强.......’

事事不想落后于阿羞的小鹿，当即发动了钞能力......

几乎在每所考察过的学校里都会挑选几名品学兼优、家庭贫困的学生作为长期资助对象。

到了考察行将结束的时候，她的资助名单已经有了将近50个人。

为此张干事还特意联络了县里的电视台，专门弄了一个仪式。

5月27日，方严一行人离开川北前一天。

某乡镇小学的操场上，林鹿溪脖子里系着红领巾，站在主席台上拿着稿子做了激励学弟学妹们的康慨发言。

对于面对镜头，从小就为方卫东拍模特照的小鹿一点也不紧张。

同时，接地气又激励人心的稿子，也让现场气氛非常热烈，不时一阵热烈掌声就会打断她的演讲。

小鹿会适时停顿一下，微笑面对台下的全校师生。

她倒是很从容，因为稿子此处的括号里注明了‘此处可能有掌声，注意停顿’.......

稿子自然是阿羞写的。

“她资助了这么多人，不会半途而废了吧？毕竟小鹿也是善巧的人.......”

操场角落的树荫里，阿羞望着主席台上大出风头的林鹿溪酸酸道。

不过，她的顾虑也不是空穴来风。

阿羞和小鹿都是善巧的副理事长，如果认捐了，最后却不履行，不但小鹿会臭，也会连累善巧的名声。

“没事，她有钱着呢。”方严却笑笑，一点也不担心。

仅是溪若的分红，林鹿溪每年就有接近7位数的进账。

按每名学生每年3000元的资助金额，一年15万，对林鹿溪来说的确没什么压力。

就算她花钱大手大脚，也不至于不够自己用。

钱这种东西一旦满足了开销的需求，就是一串数字，既然小鹿想做好事，方严也不会拦着。

倒是阿羞，一直纠结了好久。

她也有十来万的私房钱，但这些钱是留着给她和方严的那个小窝买家具电器的钱.......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嘛。’

阿羞自我安慰到.......

28日，方严汇合了孙奕龙的小队，一同返回了吴都。

这趟出差，大家都累的不轻。

包括林鹿溪和阿羞都晒黑了点，也都瘦了。

回到学校后，简单休整了一天，阿羞和小鹿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中。

再有十多天，期末考试就要来了。

不过方严的主要精力却没有放在备考上。

这趟出差，方严亲自摸排了情况以后，马上着手准备开展实操。

川北十几个县市，以善巧此时的资金规模，自然没有同时开工的实力，只能分批次进行加固施工。

首批施工计划囊括了两个县的几十所学校。

初步核算了一下，两个县的工程预算大约需要6000万左右。

去年的善巧肯定没这么多钱，但好在上个月有省里牵头，善巧刚刚接收了几家本地大型国企的捐助。

资金缺口不大。

为了加快施工进度，方严把整个工程分成了3个标段。

6月初开始在网上进行公开招标。

招标文件上的施工条件很严苛，但作为甲方的善巧给出的条件也很优握。

有预付款，有进度款。

这种规模的招标，大型基建企业自然看不上，但在吴都当地的中小建设企业眼中，此次招标依然是块肥肉。

6月10日傍晚，林亚中带着二弟林智彬来到了林经纬的住处。

林经纬细细看完了林智彬带来的招标文件，略略沉思后道：“二哥，你想参与这个项目？”

林智彬就是做工程队起家的，现在还在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建筑公司。

“你看看这条件，有进度款，只要不用垫资，这种工程油水大着呢。”林智彬指着文件上的条款道。

“有多大？”林经纬有点好奇。

“操作好的话，能有50%的利润！敢更黑一点的话，一半也打不住........”

林智彬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林经纬的表情，看到后者没什么表情之后，又笑着解释道：“当然了，这是阿严负责的项目，我就是为了侄女婿的面子，也肯定要搞得说的过去......”

6000万的50%不是个小数目了。

林经纬有些心动，也不免为方严担心：“二哥，你的意思是阿严能完全做主？”

这时老大林亚中呵呵一笑，言之凿凿道：“我打听过了，虽然有几个人也盯着这个项目，但狼多肉少，他们互相掣肘。现在的局面还真就是阿严说了算，毕竟阿严才是善巧的法人.......”

林经纬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老三，怎么样？你说句话.......”林智彬道。

当初林经纬出事时，林智彬和大哥曾因为小鹿没和家人商量就听了方严的话，抵押了家里的资产。

当时两位伯伯因此骂哭过小鹿，方严知道后曾暗戳戳怼过两人。

所以他俩也猜到了，自己出面方严未必会乖乖听话。

但林经纬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老丈人的话你也不听？’

在林智彬热切的注视下，林经纬思索良久后缓缓道：“这件事，咱们得拉上卫东.......”

“可以！”林智彬和林亚中几乎同时开口道。

多一个人，就会多分走一块蛋糕，但拉了方卫东，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

只有林经纬自己心里清楚，虽然方严平时见到他时恭恭敬敬，但那小子主意正着呢。

不拉上方卫东的话，他这个老丈人的话未必好使.......

同样在这天，方严和杜斌在善巧加班结束，离开时‘刚好’遇到了团委的刘主任。

“小方啊，最近辛苦了.......”刘主任笑容可掬。

却直接忽略了一旁的杜斌。

“大家都辛苦，刘主任这不是也加班到了现在。”方严笑道。

刘主任呵呵一笑，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热情道：“你们还没吃饭吧？走，一起去吃个饭。刚好你给我讲讲川北的见闻.......”

这个理由挺好。

“我要不要先回去？”全程都没被看一眼的杜斌小声道。

“回个蛋，一起去......”方严拉上了杜斌。

三人在校外一家环境还不错的饭店包厢坐下后，刘主任真的问起了川北的风土人情，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方严觉得刘主任绝对不止吃顿饭那么简单。

果然，十来分钟后，刘主任当着方严的面接了一通电话。

电话挂断后，刘主任像是随口般的说道：“小方，刚好我有个朋友就在学校附近，不介意的话，我就喊他过来一起吧？”

这话像是询问，但刚才刘主任已经在电话里连包厢号都向对方说了，方严就是‘介意’又能如何。

两三分钟后，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士笑容满面的推开了包厢门。

“老吴，这是方严，我们学校最出色的学生，李校长整天念叨他。哈哈......”

刘主任热情的为双方介绍道：“小方，这是吴总，在咱们吴都有一家建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