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服?”
我诧异说道:“传言不是说你们弄了很多电子产品的非洲去贩卖,还和当地的恐怖组织做了交易?”
“那都是张扬为了吹嘘这一段经历,才胡说八道的。”
苏媚好笑说道:
“三年前我们到非洲的时候,那里90%的村落都还没通电,电子产品能卖给谁?那里真正好卖的反而是衣服、鞋这些东西。”
操!
我一拍脑袋,说了半辈子的谎话,这一点怎么就没想到,我差点都相信了谣言。
“这样说来,你们和当地恐怖组织做交易的事也是假的?”
“这倒是不假。”
“啊?!”
这倒是惊住我了,生长在这个和平年代,这个安全的国度里,我还真没见过真正的恐怖组织是什么样子。
“姐,恐怖组织是不是个个都杀人如麻,一言不合就自杀性人体炸弹?”
“没有那么玄乎。”
苏媚笑说道:
“非洲那里的恐怖组织大部分都是一些政府反叛军,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群刚刚拿起枪的农民而已,他们大部分人做生意还是很老实。不过……”
说到这里,她忽然颤抖了起来,像是响起了某段恐怖的过往。
“怎么了?”
我捉住她的手,一阵的冰凉,赶紧说到:
“姐,你要是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不必你。”
“我……我没事。”
苏媚深呼吸了几口大气,让自己震惊下来,缓缓说道:
“不过有一些反叛军就是很不讲规矩,我们在非洲最后一旦买卖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一伙人。
本来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三百万成交。
可当我和张扬把衣服拉去他们村庄的时候,他们反悔了,不只不给我们一分钱,还想要绑架我们!”
我赶紧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幸亏那个时候我们也雇佣了一支雇佣军,这一伙人还是很有诚信,冒死掩护我们走。
不过雇佣兵的人数太少,我们还是寡不敌众,我看着伙伴一个个的倒在血泊里……”
说到这里,苏媚又陷入了恐怖的记忆里,整个人再次颤抖起来。
我赶紧一旁搂住她,安抚说道:
“姐,这一定是你最恐怖的经历,不要再说了!”
“没……没事,我可以的!”
苏媚坚持说道:
“眼看反叛军就要将我们一行人都歼灭的时候,雇佣兵的首领抢到了一脸越野车,载着我和张扬突围出去,反叛军却是追着我们不放。
我们从夜晚逃到天亮,后来张扬说车子没有了油,我和雇佣兵首领只能下车,放手一博。
却是想不到我们下车找掩体的时候,张扬……”
说到这里,苏媚温柔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一抹很色,切齿说道:
“张扬居然是骗我们的,车子根本不是没有油,他就是要骗我们下车吸引住反叛军的活力,当时我们一下车,那个混蛋直接就开车逃跑了!”
“渣男,太无耻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义愤填膺,完全没想过自己白天的时候也有过抛弃方芳自己逃跑的念头。
“后来你是怎么逃过了反叛军的追杀?”
苏媚苦笑一下。
“反叛军那么多人,当时就剩下了我和雇佣兵首领两个人,我们如何能逃得过。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啊!?”
苏媚这话让我完全摸不著头脑,什么叫做死过一回的人?
这说的可不是聊斋啊!
“我给你看点东西。”
苏媚站了起来,伸手就要解衣服,发现自己穿得是蓬松裙,根本就没有扣子。
哧啦……
她直接就揪着衣服两边,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平坦的小腹。
“姐,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假意用手捂着眼睛,又偷偷的露了一条大缝隙,眼睛很老实的盯住她肚子。
咦!
我很快就看到了她雪白的肚皮上有一个小孔,那是……
子弹孔!
“你少装,大大方方的看。”
苏媚拉着我的手,放在她肚皮的弹孔上,苦涩说道:
“当时我才开了没两枪就中弹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定了,包括我自己!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那些反叛军又急着去追张扬,所以没有再在我身上补上一枪。
幸后来我被一个路过的联合国驻非洲的医疗队就了下来,为此我也在非洲的医院里躺了三个月。”
指尖上传来凸起的疤痕,我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了揉轮成一团,颤抖着手指在她肚子上的弹孔划过,哽咽问道:
“还疼吗?”
“三年多了,早不痛了。”
“张扬如此对你,你后来怎么不找他讨个说法?”
“我在非洲那里疗伤了半年才完全康复过来,回国以后,张扬已经勾搭上了白酥,更是再白老大的照拂下在酒吧街那里用当初我们在非洲赚的钱开了一家酒吧。
最可恶的还是这个家伙知道我没有死,就到处散播是我坑了他的钱。
我也想找他讨一个公道,不过他身后有白老大罩着……”
“你怎么不找黎叔?”
苏媚摇头说道:
“黎叔十年前就已经金牌洗手,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事情,让他老人家破戒。
而且我回国没多久,我父亲就被查出了癌症晚期,我就更加没心思去想那些陈年旧事。”
“伯父他……”
“去年走了。”
苏媚眼框一下子又湿润了起来。
“我现在住的房子,还有出租屋那几栋都是我父亲留下给我的遗产。
外面不明真相的人见我一从非洲回来就有了大量实业,就更加相信了张扬的话,都以为是我吞了他的钱。
你之前是不是也这样想?”
“不是!”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承认,摇头说道:
“我一直都相信你!”
“谢谢……谢谢你信我!”
苏媚飞扑入我怀里,再一次痛哭起来。
这一次的哭声之中,将她挤压了三年的苦楚全部倾泄出来,久久不能平息。
我不会安慰人,只懂得的一味的说着“别哭、别哭”这样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