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王忠点点头,随后就要离开。
“你我皆是故人,你且听老夫一句,孟德如今虽然势头正高,但要走到刘荆州这一步还是要些时候的。为何不与老夫同时为刘荆州效力呢?”
娄圭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这个王忠当初在司隶也算是有些名望的人物,如果能把他劝到荆州去,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王忠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就算你不准备为刘景升卖命,那你大可来老夫这里。老夫手下尚有千数人马,战力也算不俗,若交由你统率,也算是不负你的才能了。”
听到娄圭说有数千人马,王忠假意思考之后点了点头。
若是孤身去投曹操,未必能受到重用,可若是加上这千把人马呢?
见王忠答应了,娄圭大喜,随即叫人拿酒来,准备赠送给王忠。
“报,娄大人,东边有大群人马,正在向我们这边袭来,请问如何应对?”
娄圭第一意识以为是刘和恼羞成怒了,要攻伐自己,不过一想到是东边,那就肯定不是那个朝廷车队的人,除非……
想到那个结果,娄圭脸色大变。一旁的王忠也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娄大人,弄清楚了,向我们攻来的,是南下劫掠的匈奴人。”
另一个属下单膝跪地,娄圭微微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传令下去,拔营,向西撤退。”
王忠一只手扶住娄圭,一边向来报信的斥候说到。斥候看向了一旁的娄圭,后者则是艰难的点点头。
他们营中携带了大量的难民,一但被匈奴人杀进来,那可就是纯粹的狼入羊群了。往西撤,说不定能和朝廷的卫队联手,一起对付这些匈奴人。
正在为刘秀选角的刘和已经正在和孙女下棋的马日磾则是得到了娄圭部正在向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靠拢,这可把两人吓得不轻。
娄圭部算上他们收拢的难民和逃亡士族,得有两三千人,而他们的车队,满打满算也不过千人出头。
“老夫乃是朝廷的使节,代表的是大汉天子,他娄圭怎敢?”
刘和和胡三碰头后,很自觉的来到了老马马车旁,准备商议着对付来袭的娄圭部。
听完老马的话,刘和只想吐槽一下,刘辩那可是大汉的皇帝,还不是被董卓给废了,汉天子的使节,只怕是在这群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个壮硕的男人抽打着胯下的战马,来到了使团车队的面前。
“不知车中,是哪位大人?”
见那些手中拿着长矛的士兵戒备起来,男人连忙翻身下马,向胡三抱拳问到。
来人正是王忠,为了防止引起使者的误会,娄圭派他来向朝廷使者汇报。
马车内的马日磾听到动静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刘和紧随其后。
“老夫太傅马日磾,不知你来此所谓何事?”
马日磾语气不善的问到,王忠则是惊出一头冷汗。
王忠之前是个亭长,这种职位连吏都算不上,毕竟不是每个亭长都叫刘季。
王忠定了定神,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道:“老大人,大事不好了,有大股匈奴骑兵正向这里杀来。”
“什么?”
刘和惊出声来,暗暗苦叫不好。这极有可能是之前从他们手下逃跑的那支匈奴人找来的帮手。
王忠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刘和,只以为这位是马日磾的子侄之辈,毕竟娄圭也没说这支队伍里有刘虞的儿子。
“既然有此事,小子,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马日磾目光如炬,刘和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匈奴人的报复,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这一次,怕是要苦战了。”
刘和向王忠背后望去,大股的烟尘正在超他们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行进,所过之处,鸟兽皆惊。
“将匈奴人引到这里来的,怕是你们吧。”
马日磾沉声说道,王忠大骇,道:“这是娄圭之计,合两股兵马,齐战匈奴才有一线生机。”
马日磾点点头,便将目光转向刘和,道:“都交给你了,成则你我无事,败则……”
王忠又看了一眼刘和,这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居然被一位朝中大佬如此倚重,居然将生死付之,这个年轻人,怕是也不简单。
“谨遵马公之命。”刘和抱拳后离去,留给他的准备时间,可真不多。
“好了,回去告诉娄圭,让他过来吧,合兵一处,总得有个统率不是,你看刘公子如何?”
目送刘和离开后,马日磾将目光转向了王忠,王忠咬着牙点点头,看着周围的几个虎视眈眈的马家侍卫,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会把他当场宰了。
这乱世啊,没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了,王忠比任何人都懂。
“这不是胡闹吗,把我的人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等到进入刘和布置的阵地后,娄圭没来由的向王忠发脾气到,王忠也苦着脸,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不过在看过刘和的阵法布置后,娄圭反而平静了许多。这小子看着有些门道啊,至少这车阵布置的四平八稳,合乎兵法中的道理。
“你们那位公子呢,就说娄圭要见他。”
正在巡视的程猛见一个瘦小的老头子凑上来,向他问到。程猛意味深长的看了娄圭一眼。
“想见我们公子啊,跟我来吧。”
看着眼前的壮汉,他的眼神让他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仿佛这家伙会把自己拉到一个角落里随手宰了完事。
但他还是如愿见到了刘和,在给刘和指出几个阵法上的破绽后,两个人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老夫还未请教公子大名,现居何职?”
“刘和,无字,算是司隶人吧,官居侍中一职。哦,对了,我老爹叫刘虞,在幽州当州牧。”
刘和想了想,自己的名头终究还是些,那把老爹搬出来,应该足够镇住这老头了吧?
“刘伯安的儿子,长安那个?”
听了刘和的话,老娄圭差点没翻白眼直接过去,毕竟虽然没见过这人,但这名字可没少听啊。
长安出了名的草包,纨绔,不学无术的代表,要靠他打胜仗,只怕是比登天还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