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看着眼前一箩筐的馒头也傻了眼,在此之前他还真没见这种吃食,但等到他吃了一口以后,就停不下来了。
另一边,刘和则是在粮车上翻找着,他记得这里应该是有不少马肉干的。
所谓束脩,其实就是要拜师的时候,给老师准备的礼物,一般是十条干肉。
终于,在一辆不起眼的牛车上,刘和找到了早些日子熏制好的马肉。
老马其实不缺这种东西,现在拿这玩意去拜师,纯粹就是走个形式了。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愿意收你做弟子,可喜可贺啊。”
胡三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刘和背后,这可结结实实的把刘和吓了一跳。
“是啊,我也很好奇呢,以后谁要是再说我是长安城里的头号纨绔,我就搬出老马的名头压他。”
刘和满不在乎的说到,随后将干肉丢给了一旁的程猛。
“公子,你上次说的那个,度数特别高的酒,现在能不能搞出来,让胡兄弟和我尝尝。”
看着一堆肉干,程猛突发奇思妙想,想起了之前刘和说的高度数的酒。
“有时间再说,先把肉干送到我马车上去,然后问问黄敬,看看那几个家伙恢复的怎么样了。”
刘和又想到了自己医治的那几个伤员,人的生命无疑是脆弱的,脆弱到可以很轻松的就被毁灭,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极为顽强的。
至少那几个伤的很重的家伙居然在他作了手术之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看来自己的手艺还不错啊,外科手术他纯粹外行,居然还真能成功。
“是。”
程猛有气无力的抱拳,随后捧着一堆肉干离开了。
“其实我们的旅程,剩下的不多了,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和我说,现在说说吧。”
刘和从旁边的麻袋里翻出一些干枣,漫不经心的塞进嘴里。他们虽然暂时不缺粮食,这些东西暂时不需要被当成主食,但拉着总会有用的。
“刘公子果然是明察秋毫,那件事,我已经决定好了。”
胡三停顿了片刻,道。
“哦,那你准备怎么做呢,找个地方隐居还是”
“我和那些弟兄们,其实是想跟着你干的。”
胡三一句话说出来,仿佛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
“好,老胡,欢迎你的加入。”
刘和起身张开双臂,给了胡三一个拥抱。
大概这就是自己的高光时刻吧?在拥抱胡三的时候,这是刘和唯一的想法。
“胡三,拜见主公。”
在刘和松开后,胡三单膝跪地,向刘和效忠。
“好,既然如此,那就起来吧。不过你可得告诉你那些个兄弟,得让他们听我的,要不然就只能送盘缠打发回去了。”
刘和比较担心的还是牵制不住胡三手下的西凉军,毕竟他们长期离开凉州,只怕是多有思乡之情。
“这个您就放心吧,想回的我已经打发回去了。”
胡三满脸严肃的向刘和汇报到,对此刘和十分满意。
“那咱们的骑兵,还有训练,我就都交给你了,等过几天你来我这里,我和你说点事情。”
胡三点点头,随后离开了粮车。刘和坐在麻袋上,看着胡三离去的背影,心中异常喜悦。
可这对于他而言,无疑也是多了一份责任。
在短暂的停留之后,车队继续向洛阳行进,在经过半日的行军后,刘和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洛阳城下。
残缺的城垣一如既往地耸立,无时无刻不彰显着汉帝国昔日的辉煌,剩下的半扇城门更是大的吓人。
“当年董卓的一把火,算是把这座城市彻头彻尾的毁掉了。”
一直跟随在刘和身边的程猛,看着巨大的城门感慨到。在那以前,自家公子、还是洛阳第一纨绔,东迁以后就变成长安第一了。
刘和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这位忠实的侍卫长在想什么,只以为和自己一样,对于王朝的盛衰有所感慨。
车队就这样停歇在门前,也不进城,不一会,他派出去的探骑回来了。
“公子,西边已经侦查过了,没有发现盗匪。”
刘和点点肉,随后一挥手示意进城,在这支队伍里,他赫然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实权人物。
或许这就是乱世吧,在盛世的时候,你如果想要召集一群人反对皇帝,反对地方官,大概会被人嘲笑。但在乱世就不一样了。
只要你有粮食,人,总是源源不绝的。
站在不知名建筑上指挥着队伍进城的刘和看着缓缓蠕动的队伍,不由得感慨颇多。
城内的大部分房屋已经荒芜了,董卓在下定决心迁都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那就是一个人都不给关东诸侯留下。
人口从来都是极好的资源,长安的沬坞他曾经在当郎中的时候亲自抄没过的,里面的东西多的吓人。
毕竟那里面堆着的,可是后汉帝国百年来积蓄的珍宝,灵帝热衷于敛财那是出了名的。
可就算是天下的财宝都入了皇帝的府库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人家摘了果子。
灵帝有个好名字,可他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刘公子,大人有请。”
在扎好营之后,马兴来到刘和面前,向他传递了马日磾的意思。
“好,我马上就过去。”
刘和应答了下来,随即起身,在马兴的带领下来到了马日磾临时驻扎的地方。
不得不说,老头子还是很会选地方的,着居然是一座破损的还不是很厉害的府邸。虽然不知道原来的主人是谁,但现在归老马了。
刘和随手将红枣的缰绳拴在了门前的树上,红枣温顺的咀嚼着刚刚翠绿的柳枝。
刘和满意点点头,拍了怕它的肚子,跟着马兴走进了府邸。
“你来了,先坐吧。”
马栩亲自将油灯点燃,整个屋子内外亮堂起来。刘和则是随手找了个胡凳,坐了下来。
“距离西迁,已经过去三年了啊,我真的很难想象,昔日繁华的洛阳,居然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日磾颇有感慨,刘和则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