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宇是真的紧张了。
“沈婉竹你什么毛病?我才刚和长姐分析完利弊。”他以为自己小嘴叭叭叭,已经把沈青雉给劝住了。
所以他心想,他好不容易才稳住长姐这边,结果沈婉竹又蹦跶起来了。
知不知道这事儿多危险?他好歹曾在紫门待过好几年,紫门来历非同小可。
“那姓柳的是不是没跟你说实话?你知不知道,西凉这边的紫门,顶多只能算是一分支,总舵在中土那边!”
沈青雉:“又是中土?”
她最近似乎总能听见中土有关的人和事。比如那个童颜不老的国师离漠就是来自中土,甚至还猜测她亲生父母之一是中土之人。
而如今京城那边闹起来了,也和中土有关。
现在又蹦出个中土紫门。
沈青雉扶额:“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中土。”
实在是槽多无口。
沈婉竹:“你也不小了,该学着稳重一点了。另外我认为,你应该适当的对我交付些信任。如果前方是刀山火海,我绝不会那么蠢,绝不会带着全家奔死使劲,可如果只是有一点点阻碍,那我为什么要忍?”
沈轩宇听的一愣,这才想起她那个神医身份。他脑袋疼,捂着脑袋说:“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担心,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不清楚他们的心性。”
“那不是还有你吗?你以前在那边总不至于白混的,你肯定知道许多内幕。”
沈轩宇:“……”敢情她竟然在打这种算盘,可他所知晓的,也就比诨名红二的柳公子多一点而已。
沈青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禁失笑,“好了,别吵,我想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咱们是否对那个紫门出手,而是人家正眼巴巴的盯着咱们,见缝插针的想寻咱们麻烦。而他们那边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杀招。”
沈婉竹心里一紧,她主战,也是因为此。
她从柳公子口中听说,那幕后主子想清理门户,而她之前在城外看见的那些尸体,便是针对沈轩宇而来的。以紫门的做事方式,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至死方休。
这样一想沈婉竹忧心忡忡,她脸色十分难看地吐出一口气,“我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谁还不是个人物了,谁还没呼风唤雨过,可如今却被人当成小老鼠一样的东西,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还真把她们侯府上下全当软骨头了?
沈婉竹莫名来了一股火儿,又看了一眼沈轩宇,才道:“比起防守,我更情愿进攻。人家都已经杀到咱们面前来了,人家都没怕撕破脸,把咱们当成一盘菜,有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沈轩宇下颚一绷,眉心紧紧地拧着。其实要是能战,他也更倾向杀个天翻地覆,让那乌烟瘴气的紫门直接从这人世间消失,“可这事是真的不好运作……”
沈婉竹:“所以才说从长计议!”
沈轩宇:“……”
姐弟三人在这边商量,沈婉竹其实是想帮沈轩宇出头,帮她出一口恶气,沈青雉也是这么想的。
这姐仨凑在一起,沈青雉和沈婉竹,这姐妹俩成了好战分子,倒是沈轩宇,平时不是好脾气,这会儿竟然端住了,劝着二人冷静。
而客栈楼上,李望京正在楚倾玄的房间里。
“公子……沈二姑娘在楼下,用不用属下把她喊上来?”
“不了,无碍。”
楚倾玄长吁口气,但脸色有些发白。
沈婉竹已经帮他够多了,若非沈婉竹,他这丹田也好不起来,可惜后遗症也大了些,方才又发作了一回……
幸好稚儿没看见,不然……
楚倾玄按了按眉心。
“说正事,方才怎么了?”
沈婉竹审柳公子时,声音并不大,但楚倾玄到底还是听见了。
李望京道:“之前沈姑娘从外面带回一个人,应该是和轩宇少爷有关的。”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是李望京带过来的人。之前下楼去给楚倾玄打水,却无意中偷听了几句。
“公子……”这人进来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楚倾玄:“怎么了?”
“公子,是紫鸢尾……”这人赶紧把他听到的内容转述了一遍。
楚倾玄怔了怔,才若有所思:“……还真是赶巧了。”
他和对方差不多是种不死不休的局面,必须得分出个你死我活,而这个紫鸢尾……不,这个紫门,竟然还和沈轩宇有关。
楚倾玄出了房门,正好沈青雉从楼下过来:“我刚才看见他了。”沈青雉看了看跟在楚倾玄后面的下人,那人之前在楼梯拐角处听了几耳朵。
“沈姑娘,奴才错了,您原谅则个。奴才不是有意偷听的。”
沈青雉被逗笑了,“本来就没想瞒着,不然也不会大咧咧的楼下谈这种事情。”她看向楚倾玄,楚倾玄也是为了紫门这件事,想下楼找她。
沈青雉问:“你脸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怎么这么苍白?”伸手一摸,他皮肤都潮了,像是流汗流的。
“我没事,”楚倾玄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伸手一带,就揽着她回到了房间内。
房门一关,他两只手环住她的腰,垂首凝睇她神情:“是不是又难过了?”
沈青雉:“?”
抿了抿嘴,“你发现啦?”
楚倾玄一叹,“是,我发现了。”
沈青雉在沈轩宇和沈婉竹面前,看似心情很快就恢复了,像个没事人似的,可就在不久之前,亲耳从轩宇口中听说了那种事,她的心情其实很难平复。
不过是在硬撑着而已。
她眼角有点发红:“我也说不清,我就是难受,轩宇他是我弟弟啊。”
她声音很轻,微不可闻。
楚倾玄揽着她的肩,轻轻揉揉她的头,“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