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满脸戒备的看着他们,面色是不大正常的潮红,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沈南洲见状,伸出手去欲要将她从这个箱子里抱出来。
不料手刚伸过去,就被小女孩一把抱住咬了下去。
沈南洲脸色一僵,莫知凡立马伸手捏住她的腮帮子。
只一下,那小女孩便松了口。
沈南洲抽回手来,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微蹙着眉。
莫知凡轻嗤一声,一手捏着她的腮帮子防止她再咬人,弯腰直接将人从箱子里捞了出来。
小女孩眼睛红通通地看着莫知凡,一副要哭的样子。
莫知凡见状立马松开手来。
沈南洲看着小女孩身上穿得衣物,看起来厚重,但在北洲这地方,根本达不到御寒保暖效果。
他脸色不大好的从储物戒中拿出狐裘丢在小女孩身上。
狐裘很大,小女孩一下子被盖在狐裘下面,费了好些力气才从狐裘下露出头来。
她怯生生地望向沈南洲,似乎在判断他行为的好坏。
“披好就不冷了。”沈南洲板着脸说了一句,随后侧眸看向被搀扶依靠于树边的男子。
丹药服下半晌,男子幽幽转醒过来。
在看清面前好些人时,他的神智渐渐回拢。
“哥哥!”小女孩见她哥哥醒来,丢下披在身上的狐裘就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男子还有些发懵,看着围着他的几人,目光停留在许争渡脸上。
“许、许师兄。”他艰涩地吐出三个字。
许争渡点头,低声喊出男子的名字,“元谷。”
“许师兄还记得我。”元谷苦笑了笑,将怀中小女孩抱紧,运转灵力为她保暖。
沈南洲目光从被丢在地上价值万金的狐裘上移开,落在许争渡身上。
“你认识?”沈南洲问道。
许争渡点了点头,“他是中洲的散修,名为元谷。”
听到许争渡介绍,元谷忽的着急说道:“几位师兄,我不是有意迟到的,我妹妹昨日突然发烧,我实在没办法过来。”
莫知凡弯腰捡起地上的狐裘,掸去泥土后递向元谷。
“先起来吧,这狐裘给你,你妹妹看起来病还未好,别又冻着了。”
“多谢师兄,多谢师兄。”元谷连声感谢,抱着小女孩站起身来,接过狐裘将她裹紧。
沈南洲看着他小心呵护女孩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云晏初刚到乾冥宗那会的模样。
莫知凡也想到了数年前在流云国见到云晏初时的景象。
云晏初要不幸一些,小女孩有哥哥呵护关怀,而云晏初却是孤身一人。
在相同的年纪里,她受的苦实在是太多了。
元谷见他们盯着小女孩看,收紧手问道:“不知师兄可否通融一下,让我上山测试。”
沈南洲微蹙眉头,心中思量一番过后点点头,“迟到一事事出有因,我乾冥宗也并非不讲情理,进宗吧。”
沈南洲此话一出,元谷满脸感激地道谢。
许争渡虽心中不赞同,但看着元谷怀中的小女孩,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不让他进宗的话来。
几人转身朝宗内走去,在要进宗之时,沈南洲转头看向站在原地报信那人。
“你也进来吧。”沈南洲淡然说道。
那人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吗?可我测试并不过关。”
“尽力相助于一个并不相识之人,品性尚可。”沈南洲语气平静。
莫知凡笑了笑,望着那人点头道:“是不错。”
他们望着那人,更多想到的是这样好心的人,若是在云晏初儿时也能遇到一两个,那她会不会过得不那么苦。
所有能够联想到云晏初的事情,总能让他们心中有那么一丝善意。
那人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善心的举动能有此回报,激动的应声,跟着沈南洲进了宗门。
路上,因为心中做着斗争的许争渡紧锁眉头,脸色不大好。
到了广场后,沈南洲与莫知凡带着元谷走去前面。
顾妙这才开口问道:“这个元谷,是我们在中洲见到的那个人吗?”
顾妙两次与元谷相遇都匆匆忙忙,并未记得此人的长相,但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印象。
她记得许争渡说过此人底细不干净,不适合拜入乾冥宗。
许争渡点了点头,“他到底还是来了,我怕这种底细不干净的人有朝一日会害了乾冥宗。”
“晏初也从你这知道他的事情,想来会告诉几位师兄。”顾妙安慰道。
许争渡点点头,望着广场前端,心中也希望如此。
云晏初与楚婉君见沈南洲他们带这个人回来,都有些意外。
楚婉君看向沈南洲,轻挑起眉来,“这是……”
沈南洲走上前去,将前因后果给楚婉君讲了一遍。
了解过后的楚婉君看着元谷怀中的小女孩,眼神柔和。
“等众人测试完毕,你便过去测试。”
“多谢师姐!”元谷连连点头,抱着小女孩走到长队后面等待。
许争渡和顾妙见他下来,便朝前面走了过去。
顾妙来到云晏初身旁,小声问道:“你可还记得此人?”
“记得,我还查过了。”云晏初淡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回应。
“可查到什么?”顾妙又问。
“中洲一小户人家,家产被旁人设计所夺,父母惨死,只有他与两个弟弟妹妹活了下来。”
云晏初不疾不徐的说着她所查到的消息。
元谷的弟弟和妹妹先天不足,体质根基极差,不仅常年病着,更无踏入修行一路的可能。
这些年元谷带着他们两个一边躲避谋夺他元家家产之人的追杀,一边卖命修炼。
后来端木二小姐一次出行被人刺杀,他替这位二小姐挡了一剑,这才进了端木家。
只是没想到救人的目的是为了进入端木家偷盗秘药,偷盗失败之后被砍断手筋赶了出来。
按常人理解而言,他偷盗秘药的原因,大抵是为了他那两个病弱不足的弟弟妹妹。
可云晏初却不觉得。
端木家作为八大世家之一,将珍贵的秘药放在祠堂,自然戒备森严,机关重重。
而元谷,一个能带着弟弟妹妹躲避多年追杀的人,不可能蠢到这般轻易动手暴露了自己。
除非他故意设局,想要让人知道或者查到他偷秘药的“目的”,从而怜悯他。
这局,从几年前就布下了,可见布局之人,深谋远虑啊。
云晏初唇边浮起一丝淡然的玩味笑意,她真是越来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