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晋王府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阿宝还在睡,迷迷糊糊间听到声音,正要爬起来时,一只手将她塞回了被窝里,被子捂得严实,只有从被撩开的床帘中溜进了丝丝冷空气。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脑袋还迷糊着,但因为昨晚守岁,加之有人细心地为她掖被子,又在她脸上亲了亲,熟悉的感觉让她很快地又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日上三竽才醒来。
等阿宝醒来后,才知道一大早地解神医被贤王府的人拎到贤王府的事情,因为贤王妃难产了,从昨夜到现在,还没有生出来。
阿宝吃惊问道:“解神医一个男子,如何进得产房?而且解神医不是说他不精通妇科么?还有……贤王府是如何得知解神医的?”最后一句问得有些冷冽。
正在伺候阿宝更衣的几个丫鬟皆摇头表示不知,恐怕还得让人去查一查。
雁回将加了柠檬的温开水放到她手里,说道:“哎,贤王妃难产,孩子到现在都没生下来,贤王如何顾得了其他了?虽然解神医是男子,但若能是救贤王妃一命,在不在意这些死规矩了。”
雁声笑道:“听说贤王夫妻伉俪情深,果然是真的。今儿一早,还是贤王殿下亲自过来请人的。不过若没有咱们王爷开口应允,恐怕他还请不动解神医呢。”
阿宝听罢有些惊奇,解神医一看就是个三观正得不行的好人,且医者仁心,贤王妃此番遭大难,解神医怎么着都不会袖手旁观吧?
谁知雁声的答案出乎阿宝的意料,听得她道:“王妃这就不知道了,解神医虽然有医者之仁,但却也不是盲目行事、毫无原则之人。贤王妃好歹是亲王妃,若她出了什么事情,谁知道王会不会怨恨上咱们王爷和解神医?而且奴婢听在半夏阁当差的丹参说,解神医早些年在某些权贵之家那儿吃过亏,一直对那些出身煊显之人没有好感。若不是王爷曾经救过解神医一命,指不定解神医也不会留在王府里呢。”
听到这话,阿宝对解神医不禁又高看几眼,更加坚定了要将解神医留在晋王府的决心,以解神医这等品性,绝对不用担心他背叛晋王府。
“今儿早上,贤王带人过来敲门时,真的敲得好急呢。”几个雁边伺候着阿宝用早膳,边回答道:“刘管家不敢作主,只好来请示王爷,后来王爷和解神医一起出去了。”
正说着话,突然见帘子掀起,萧令殊走了进来。
随着他掀帘进来,一股子冷气灌了进来,阿宝甫一接触这冷气,打了个小哆嗦。
几个雁忙行礼,上前去伺候萧令殊换□上沾着雪的衣服。刚进来时,因为室内气温高,那落在肩膀上的雪便融了,透着一股子的冷意,萧令殊也不敢一身寒冷地接近阿宝,免得冷着了她。
等萧令殊换了衣服回来,阿宝让人直接搬了个薰笼过来放在餐桌前,让萧令殊坐下,问明白他还未用早膳,又让人摆碗筷。
等萧令殊喝了碗热羊奶暖身后,阿宝这才问道:“王爷刚从贤王府回来?二皇嫂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忙。”萧令殊简短地答道。
阿宝将他的话理解为:还在生。不禁有些担忧,担忧被架过去的解神医,也有些担忧贤王妃。虽然贤王妃有时候给她的感觉特不自在,但至少表面上贤王妃将该做的礼数都做到了,也从不与人交恶,比起易暴易怒的宁王妃好多了。大家不过是立场不同,平素没仇没怨的,所以阿宝还是希望她平安。
等用了早膳后,阿宝才从萧令殊这里知道,贤王妃从昨日宫宴不久后开始发动到现在都没生出来,太医和接生嬷嬷都认为这是难产了,情况十分危急,为此贤王已经一宿没睡了。今儿早上宫里和其他几个王府都派人都过去探望,后来见贤王竟然直接跑到晋王府来,虽不知道贤王来这儿做什么,但见着晋王也过了贤王府,其他几位王——秦王、周王、齐王、宁王为了表示兄弟情,也跟着过去了。
阿宝听得心里吐槽,兄弟老婆生孩子,那几个王为了在正德帝那里表现兄弟情深,都跑去关心兄弟,为毛听得这么搞笑呢?
“二皇嫂为何早产?”阿宝顺嘴问了一句。
谁知萧令殊默默地看着她,然后冷声道:“贤王府的一个女人害的。”
等阿宝又询问了几句,在他简短的回答中终于拼出了答案:贤王妃是被贤王的一个侍妾钟氏害得早产了。
说来这个害贤王妃早产的小妾可不是平常的小妾,而是内务府的宫女出身,并且曾经还是戚贵妃身边的得力宫女,后来在贤王为了等武昌公府的小姐及笄而迟迟未婚时,戚贵妃便赐下几个宫女给贤王作通房,钟氏便是其中之一。这个钟氏长相妩媚,颇有些伺候男人的手段,在贤王妃进门之前,也得贤王看重几分,后来在贤王妃怀第一个孩子时,不久后她也怀了身子,可惜的是孩子最后掉了,没能生下来。
钟氏是良家子出身,因为怀过身子,所以被提拔成了贤王的侍妾,贤王身边除了贤王妃外,连个侧妃都没有,钟氏也算是贤王府里的第二个女人了。只可惜,钟氏仗着是朝阳宫出来的,又是早年伺候过贤王的,对贤王的情份不一样,平时行事有些张狂。而这次,在贤王进宫参加宫宴时,贤王妃与钟氏留在贤王府里过除夕,可谁知钟氏不安好心,路上滑倒的时候,竟然狠心地拉了贤王妃一把,两个人一起摔了。
贤王妃摔倒之际,虽然有丫鬟嬷嬷们护着,只屁股堪堪着地,可是这一摔也让她受了惊吓,于是就这么早产了。
阿宝咂吧了下嘴,也不管这个钟氏是有心或是无意,这次她都讨不得好了,搞会直接丢命呢。然后摸摸自己的肚子,宝宝还好好呆着,那股子的寒意这才驱散开去。
萧令殊仿佛发觉她的异样,伸手过来抚了下她的颈侧,轻轻挠了下,说道:“果然麻烦。”
谁麻烦?阿宝瞪眼过去,难道他说女人麻烦?
“女人多了麻烦!”他接着道,眼里明显在鄙视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
阿宝眉开眼笑,凑到他身边,在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作奖励。
很好,贤王妃的遭遇让萧令殊认识到了后宅女人的战斗力,越发的绝了三妻四妾的念头,虽然也有他依然认为阿宝太弱了、其他女人都是恶毒的母老虎的原因,但阿宝还是很开心。
萧令殊虽不知道她为何开心,但对于她的亲近十分喜欢,将她身子一提,抱到了怀里,挨挨蹭蹭一翻,在阿宝没有看到的时候,他望着她腹部的眼神有些晦涩。
直到午时,解神医才顶着风雪回来。阿宝打发人去探听,知道贤王妃终于平安生平了个儿子。不过贤王妃这次生产遭了罪,身体亏损厉害,可能以后不能生了,庆幸的是捡回了条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不能生养的女人好像不受待见,也让戚贵妃有理由让贤王纳侧妃之类的,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解神医回来后发了顿脾气,对跑过来探望他的席远咆哮道:“我受够了,我是大夫,又不是接生婆,以后有这种事情别再叫我!还有,你去告诉那个男人,以后不准再擅自给我作决定!”显然对被拎去贤王府的事情心怀怨气的。
席远退后几步,免得沾上他的唾沫星子,等他发了通脾气后,亲手给他倒了杯茶,方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也算是积阴德。”
解神医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很乐意为那些纯朴的百姓积阴德,这种高门大户里的阴德还是免了,说不定他们比我还缺德呢。”
“……”
席远噎了下,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开窍了一下子这般能说会道。
解神医连灌了几杯热茶暖了身子后,方歪坐在暖炕上,说道:“席远,你帮我去问问王爷,贤王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还有,也要麻烦王爷帮我遮掩一二,我的身份暴露,免得给陵南解家那边蒙羞。”
说是蒙羞,还不如说是怕解家嫡系有动作,容不得他一个旁系的医术比嫡系的还高,到时恐怕他们会搞些小动作不说,还让他从旁支过继到嫡系中去。虽然对于旁人来说,从旁支变为家族嫡系子弟是无上光荣,但对于念旧的解神医而言,他的父母永远只有那两人。
“这个你放心,我会和王爷提的。”席远自然拍胸脯应下,原本这事情就要查的。
不过现在还是新年,倒是不好探查,得过些日子。
进入新年,天气却并末好转,连续下了几天的雪,不过却不能阻止大家拜年的热情。由于阿宝怀有身孕,倒不需要她出门去应酬,就算上门来拜年的亲朋好友,也怕她费神,略略坐了下便离开了,并不怎么打扰。
萧令殊名声不好,所以敢来晋王府拜年的人还真不多,阿宝也不出门,便关在家里折腾起米粉这东西来。自从怀孕满三个月后,阿宝突然爱上了黑暗料理,那独特的口味,真是让人惊悚,偏偏她不觉得,一个人吃得开心,每每让旁边的人看得揪心。
幸好,在阿宝口述、华妈妈反复试验做出来的米粉却是个爽口的好东西,不仅府里的下人爱吃,连解神医也十分喜爱,再次叨念了一回“王妃真是个心灵手窍的大好人”之类的,倒是对先前萧令殊将他弄去贤王府当接生婆的事情消了几分怨气。
在阿宝让人变着花样做各种米粉类的吃食时,席远终于让人查清楚了贤王府为何知道解神医身份的事情。
“贤王妃是如何得知的?”阿宝诧异地问道。
席远来报告萧令殊这事情时,阿宝也在场,当下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席远原本在先前还有些顾虑的,几次见萧令殊丝毫没有避开王妃的举动时,很快便接受了这事,后来有什么事情,直接报告给萧令殊听时,也不再忌讳阿宝是不是在场。
“属下也不得知。”席远说道:“咱们的人只查到两年前贤王妃就让她奶娘和奶兄到京外寻找解神医了。直到去年,贤王也让贤王府的人寻找解神医,后来因为解神医冲撞了宝华公主的事情,才让贤王府发现解神医在咱们府里。”
萧令殊沉吟了会儿,便让席远下去了。
听了席远的报告,阿宝再一次觉得贤王妃真是个奇怪的人,仿佛未卜先知似的。
正当阿宝嘀咕着这事情时,出了元宵时,待天气好转一些,贤王亲自捧了礼物上门来表示感谢了。
当时萧令殊不在府,阿宝作为女眷也不好去招待丈夫的兄弟,便让刘管家出面。贤王对于萧令殊不在府并未介意,只是表示要当面感谢解神医一翻,不得已,只好叫解神医去见贤王了。
贤王携重礼而来,除了真心实意感谢解神医救了他的妻子们,还来挖墙脚的,他暗示解神医,他可以上书皇帝,不用解神医参加考核,可破例让解神医进入太医院任职,当然,解神医原本也有这个能力。只是听说他被绑定在晋王府,不管是他心甘情愿留下,还是迫于萧令殊不能离开,贤王以为,没有男人不爱建功立业,也没有男人不爱权势的,陵南解氏一族的弟子,本就应该站在杏林中。
所以,贤王基于某些考量,他决定为解神医创造条件,也算是拉笼解神医。
阿宝当时正在吃加了奇怪调料的黑暗料理,听到贤王来挖墙角,马上怒了,倏地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几个正提着心的雁见她没有冲动地往外跑,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显然她们放心太早了,因为阿宝直接叫来侍卫常山,让他快马加鞭去通知萧令殊,贤王来挖墙角了,直接让最凶残的出马将来挖墙脚的齐王轰走。
结果,贤王自然是被萧令殊轰出了门,,而且是一种十分没面子的轰出门方式,贤王以往营造的良好形象就这么没了。
而罪魁祸首的某位孕妇心情极好地没再吃黑暗料理虐待大伙的神经,像个乖顺的妻子一样,在萧令殊回来后虚寒问暖、关怀备致,那副殷勤劲儿,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别开了脸。
真是一对凶残的夫妻!
至于解神医那儿,在阿宝的美食诱惑下,十分有骨气地拒绝了贤王给予的诱惑。
席远纳闷地问道:“这么好的机会在面前,为何不答应?只要皇上开口,你就是朝廷官员,有品级在身,解家就算想要将你捉回陵南也没办法了。难道你等着王爷帮你争取?恐怕你要失望了,王爷在皇上心里可没什么份量……”
“得了吧,我是那种人么?”解神医没好声气道:“若我真的想靠着王爷上位,我就不会窝在晋王府这么久,还让你们这些坏人吆喝来指挥去的了。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做人不可忘恩负义。王妃待我也不薄,留在王府多省心?我为何一定要进太医院,只为这些有钱有权的人服务?”然后鄙视着他道:“王府也没关着我,若我想要实现梦想,悬壶济世,我平时也可以随便出府去给那些百姓们看病,还省心一些。”
席远首次被解神医的高洁品行给震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心甘情愿地道:“神医品行高洁,吾辈赞服。”
解神医抓了抓乱发,只是挥手让他滚。
而阿宝听到席远传达解神医的话后,越发的安心了。
解神医没有什么野心,甚至因为早年吃过权贵之家的苦头,所以对那些有权有钱人皆没有好感,心愿是开个医馆扶危济困,只为那些低层的百姓看病。
阿宝总结:好大一个圣父!值得培养!
因为萧令殊将贤王轰出晋王府,虽然贤王为了表示他的风度及他以往的好名声没有说什么,但与贤王交好的人皆义愤填膺起来,觉得晋王简直是不可理喻、蛮不讲理、不友爱兄长、没有孝悌之心……
就在这些人撸起袖子想要为贤王讨个公道时,萧令殊只消带着他那些彪悍的府卫在京城逛了一圈,于是大伙都消声了,连几个与贤王交好的御史也偷偷将写好弹劾晋王不友悌兄弟的奏折烧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奇怪地、没有任何波澜地落幕了。
当然,还是留些某些后遗症的,例如解神医的身份到底瞒不住,很多世家朝臣内眷都知道了解神医的身份。京中很多人家对陵南解氏的名声那是十分有信心的,很多人想搭上解神医,人总有个生老病死嘛,谁不怕死,若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在,生命也有保障一些。只可惜,解神医现在是晋王府的人,凶残的晋王太可怕了,没有人敢去触其霉头。
宁王妃便是其中一人,她也想请解神医过宁王府给她请个脉,顺便让他帮忙瞧瞧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到时生产也让解神医到宁王府来坐镇。可惜的是,解神医住在晋王府里,算是晋王的人,让宁王妃恨得真是抓心挠肺的,实在是拉不下这个面子去求阿宝这个“情敌”。
阿宝全然不知道外头人的纠结及宁王妃的抓心挠肺,依然窝在晋王府里悠然地养胎,偶尔心血来潮,又可着劲儿地折腾新的吃食。
对此,华妈妈和几个雁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她脑袋里各种新奇的吃食做法,恨的是她就不能消停消停,别整天尽折腾么?更让她们无奈的是,王爷也纵着她折腾,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幸好,很快便有其他事情转移了阿宝的注意力。
一月底,五辆拉着各种珍宝特产的马车在初春阴冷的季节里驶进了京城,往晋王府而去。
这几辆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三辆驶去了皇宫、两辆驶进了晋王府,很快地,便有消息传出,这是在边境的镇北将军给未来的外孙捎礼物回来了。
镇北将军李继尧这给外孙送礼物的举动十分的张扬,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也看到了马车里各种海外的、草原的、西域的珍宝,差点没有闪瞎他们的眼睛,也首次意识到,镇北将军对唯一的女儿有多疼爱。
因为老爹的高调,阿宝又出名了一回。
事实上,当阿宝收到父亲的信时,也有些傻眼了,然后看向负责送东西回来的易叔。
“易叔,阿爹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很费钱吧?”阿宝压低声音说,不知道自己老爹做了什么。
西洋的珍珠宝石玛瑙、西域的琉璃饰品、隔海对岸国家的黄金饰品、草原上的雪狼皮子……零零总总,难以估量,让阿宝几乎以为自己父亲是不是去当强盗了。
易叔笑道:“姑娘放心,这些都是将军在年前与北夷人交战时得到的战利品,而且当时有一辆西洋走私船因为海啸原因到璟城不远的一处海港,后来被将军派人去劫下了。”然后朝阿宝眨眨眼,暗搓搓地告诉她,李继尧将好东西都紧着她了,余下的才让人送到宫里献给皇帝,作个面子情。
阿宝嘴角有些抽搐,决定先无视自家中二爹的讨好的行为,先是询问了他的身体及近况,然后询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她挺想他了。
易叔叹了口气,“老爷听说姑娘有了身子时,激动得一宿没睡,若不是当时正逢秋季夷人来袭,老爷恐怕早就请旨回来了。只是现在……”
阿宝眼角抽搐,很快便知道她那个思想明显超越了时代局限性的中二爹好像又在暗搓搓地计划着打残了璟城附近的北夷人后,也将与北夷人比邻而居的山地人同样给揣了。
萧令殊十分直接地问道:“可是那些山地人有异动?”
难得一直当木头人的男人终于开口,易叔暗暗打量一翻。从他到了晋王府后,发现这男人除了开始时叫了一声易叔,便一直装b扮高冷了,让他心里也有几分收敛,不敢随意说话,直到现在,听到他开口说话,虽然声音冷硬了些,好歹也没有那么寒碜人了。
易叔这次回来,除了为李继尧将送外孙的礼物拉回来,也同时帮忙观察一下这位姑爷,到时好回去禀报予李继尧听,让他心里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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