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葚认真揣摩、并努力克服障碍, 成功搞到了攻略谢薄声的道具。
枇杷。
谢薄声买了。get!
美丽的裙子。
谢薄声买了。get!
玫瑰花瓣。
小桑葚原本打算偷小区的玫瑰花瓣,但是在流浪猫和朱老家老玳瑁猫奶奶的劝说下,还是决定不这么做了。
但是, 莫非白摘了郑不凡养的所有红玫瑰花瓣,慷慨地叼着送给她。get!
摇晃的红酒杯。
莫非白拿了郑不凡珍藏的红酒和红酒杯。get!
醉人的玫瑰香薰。
莫非白拿了郑不凡刚买的玫瑰香薰。get!
……
只剩最后一步。
枇杷堆满,被子摊开,香香澡泡完,玫瑰花瓣散满,喝了一口红酒就忍不住醉了的小桑葚, 努力变出猫耳和美丽的猫耳朵, 并反复揣摩莫非白的话。
——世界上不会有人类能够拒绝干净的、香喷喷的猫猫。
于是小桑葚直接变成小三花。
遗憾的是她的头发还没有恢复原样,因此即使变成猫猫,头上、猫耳之间也有浅浅一小块儿没有长齐全的猫猫,看起来就像有人剪了猫猫头顶的毛毛。
但这点应该不损伤猫猫的美貌。
只是——
小桑葚用粉红色小肉垫撑着下巴,保持这个姿势很困难, 喵喵快坚持不住了。她十分迷茫, 看着一边笑一边清理床上枇杷的谢薄声:“喵喵喵?”
谢薄声谢薄声,你在笑什么呀?
你为什么笑到脸颊都红了?
你难道不应该兽性大发扑过来狂吸小猫猫最珍贵的肚肚、然后什么都听我的、给我买一大堆好吃的甜点吗?
猫猫不懂,猫猫委屈。
谢薄声仍旧低头, 他半跪在床边,将头贴在小桑葚的爪爪前,亲了亲她的小肉垫,笑了:“你是知道我刚工作完、特意来逗我开心的?”
小桑葚:“喵喵喵。”
才不是!
她是来征服人类的。
谢薄声捏了捏她的肉垫, 不懂喵喵语的人类理所当然地将猫咪的回应当作赞同, 他含笑:“虽然猫猫形态的你很可爱, 但明天的辅导班还是要继续上。如果你想留在这里的话, 也可以。今天晚上可以用猫猫形态睡觉, 明天醒来后继续变成人,上学,明白吗?”
小桑葚:“……”
攻略人类计划。
看起来似乎失败了。
谢薄声的表现,和莫非白描述的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两模两样。
谢薄声完全不介意和猫猫形态的小桑葚分享同一张床,毕竟他不会对猫有任何肮脏反应。
酒精的威力没有消除,小桑葚吃了口糖,趁着谢薄声洗澡的空隙,努力了好久,终于摇摇晃晃变成人。她还抱着枇杷,只是这时候的枇杷完全挡不住脸——
在小桑葚失落地放下枇杷后,谢薄声也洗完澡出来了,看到人形态的小桑葚,他愣了愣,低头确认睡衣穿得严严实实,在外面又郑重地穿了一层新的睡衣。
小桑葚:“……”
看来只能使出莫非白教授的绝招了。
这一招非比寻常,一旦出手,没有几个男人能招架得住。
等谢薄声躺下后,小桑葚铆足了劲儿跳上床,开始努力对着谢薄声的耳朵呼呼吹。
谢薄声耳后到脖颈这一处的皮肤敏感,无奈按住小桑葚打算左吹吹、右吹吹的动作,正色:“你想做什么?”
小桑葚眼巴巴看他:“吹耳旁风。”
谢薄声:“……”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谢薄声忽然意识到,小桑葚似乎并不适合攻读文学。
——没办法,那就只能送她去读理工科了吧。
小桑葚完全、完全不适合读文学。
这是谢薄声尝试教了几节课后的最大认知。
但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情,谢薄声合上书,想。
攻读文学的人大多心思敏感,情绪也更加丰富,小桑葚不太理解某些想法,是因为她从未体验过其中的悲惨事情、或者境遇。
这是好事,她是个没怎么吃过苦的孩子,谢薄声很欣慰。
然后开始思考,该如何培养出一位优秀的理工科博士。
小桑葚才不在乎这些,但她发现,枕边风真的好有用耶。
在她吹完枕边风、委屈巴巴地告诉谢薄声,她想要每天都能吃到甜点的时候,谢薄声叹口气,轻声同她谈判,最终决定,改成每周至少三天让她吃到美味的甜点。
前提条件是她需要跟着谢薄声运动,不然甜点致人发胖,还容易令人脱发——猫猫脱毛。
这一点精准无误地戳中小桑葚的痛处,她捂着自己漂亮的金色头发,立刻表示,从今往后,好好运动,听谢教授的话,不脱毛不掉发。
谢薄声颇为赞赏。
就这样,艰难的磨合中,教授和小三花猫磕磕绊绊地又度过了三个月,为了能让小桑葚成功读私立高中,谢薄声去了不少地方,甚至开始做一些之前他绝不会做的事情。
譬如,打破规则,为小桑葚拿得一个入学的资格。
以往谢薄声潜心学术,不在乎那些名利,他是个低**、克制的人,无论是物欲还是名利场上的**,都低得令人发指。这种性格注定他颇有些高岭之花、清冷孤傲的感觉,但因他本身能力过硬,导师欣赏,同辈和同事们都钦佩,倒也一路顺风顺水。
唯独在小桑葚读书这件事上,颇费周折,几经波折,才终于成功敲定,让小桑葚顺利拿到入学资格。
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然而谢薄声又多其他顾虑——私立高中是寄宿制,一周才能回一次家。
这就意味着,小桑葚要在学校中睡五个晚上。
她能适应么?
学校食堂的饭菜,合她的胃口么?
她本身是猫,虽然已经努力学习人类的言行举止,但总会在有些时刻暴露出猫咪的本性……她能和同学们、老师们好好相处吗?
……
这些问题如山倒,谢薄声闭上眼睛,轻轻叹口气。
在养猫之前,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会是这样一个沉重而甜蜜的责任。
谢教授为小桑葚担心的时候,小桑葚却在辅导班中奋笔疾书,努力记下老师讲的重点。
这是辅导机构的最后一节课,再过两周,就是高中开学,她将会成为一名光荣的高一学生。
谢薄声答应了她,今天结课,晚上带她去吃美味的水煮鱼鱼!
小桑葚一边馋得心里口水嘀嗒,一边聚精会神听讲,抄写下老师在黑板上的内容。
就在这时。
右侧的男生低声:“谢桑葚。”
小桑葚动了动耳朵,扭脸看他。
男生脸颊发红,眼神躲闪,一言不发,直直抛过来一个纸团——
不偏不倚,刚好砸到小桑葚的鼻子。
嘶——
好痛。
小桑葚差点冲上去揍他,但考虑到现在是课堂,不可以发脾气,她只能暗暗压住怒火,打开那个纸团,看到上面娟秀的字体。
「谢桑葚同学,放学后不要走,去你常喂猫的假山后等我。赵目天敬上」
小桑葚困惑地看了好几遍。
——奇怪,这个人约自己去假山后见面干什么?
难道——
小桑葚灵光一闪,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瞳孔收缩。
不会吧,难道他要做——那种事情?
放学铃响了。
谢薄声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小桑葚的身影。他微微皱眉,继而听到热情的声音:“谢教授!”
谢薄声循声望去,笑了:“王老师,您好。”
是小桑葚的老师,谢薄声经常来接送小桑葚,也关心她的学习情况,两个人略微认识,也仅仅停留在认识这一层面上。
今天,王老师一反常态地穿了白色的连衣裙,不再那么职业,颇有些温婉,头发也散开,温温柔柔地垂在肩膀。王老师看着谢薄声,脖颈发红,不经意地撩了撩卷发,柔和笑:“谢教授,您是来接小桑葚的吗?”
“是,”谢薄声笑,问,“您看见她了?”
“对,”王老师想了想,主动告诉他,“刚才我看见她和班上一个男同学往假山后去了——您——”
谢薄声脸色微变,他说:“谢谢您,我想,我现在最好过去看看她。”
谢薄声没有停留,礼貌说了再见,转身要走,而王老师忽然伸手,抓住他的外套袖子。就一下,仿佛被烫到了,王老师立刻松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撩了下头发,笑着问:“最后一节课了,谢教授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谢薄声看了看周围,斟酌片刻,他低声,用不会被周围人听到的声音,礼貌又温和地提醒:“倒是有,王老师,您的袜子似乎穿反了。”
王老师:“……”
她低头,果然看到自己右边的、皮鞋里的白色短袜,边缘露着缝合线。
王老师再抬头,已经寻不到谢薄声的身影。
谢薄声的步伐大,他腿长,走得也快,没多久,就到了唯一的假山处。
小桑葚这个年龄,这个脑袋,这个思想。
她还懵懵懂懂,万一被男生骗了怎么办?
或者,被猫骗了该怎么办?
谢薄声呼吸着,他已经靠近假山,隐隐约约听到男生的声音,这个时期的男生大多正在经历变声或者刚刚结束变声,声线很好辨认。
这些让谢薄声心中有着说不出的不快,疾步走来,不等说话,就已经看到小桑葚,自假山后冒出一个头。
“谢薄声!”
她脸颊红扑扑,终于长长的金色卷发扎了一个小马尾啾啾,惊喜极了,蹦蹦跳跳地扑过来,依赖地一头撞入他怀抱,快乐极了:“谢薄声,你终于来啦!”
“今天,我们班上有个男生给我下了挑战书哎。”
“但你不要担心。”
“我一拳就把他打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