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虞楚出去了之后,裴宴城就不止一次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前来汇报工作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从下午三点到五点要下班的时候了,这人还没有回来。
听着子公司的人汇报着上个月的公司情况,裴宴城一心二用,三番五次抬起手腕看着时间。
这叫汇报人头皮发麻,因为上面那人不笑的时候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教他不禁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太啰嗦了,让他不厌烦了。
这一紧张就说错了,汇报人连声道着歉。
裴宴城的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嗓音微凉,“没关系,继续。”
汇报人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这位居然有这么客气的时候?
后续的汇报他加快了语速,精简了话语,没多久就顺利结束,可以出去了。
却未曾料及裴宴城也起了身,跟在后面。
“不用管我。”
男人迈着长腿,目的地明确,直奔秘书处。
一边都在忙着工作,但是一个角落里面却有几个人头围在一起,那道穿着黑色丝绒旗袍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俨然是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裴宴城目光一瞟,看见了每人的办公桌上都放着下午茶,奶茶咖啡果茶蛋糕水果应有尽有。
正谈笑风生的几位秘书余光瞥见了门口的男人,瞬间噤声了。
使眼色的使眼色,比手势的比手势,虞楚总算是回头看了去。
身躯颀长的男人站在门口处,瞬间显得空间逼仄了起来,那周身流露出来的凌厉之气,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虞楚眨着无辜地眼睛,看着一边的时钟,不知不觉就在这秘书处待了两个小时了,难怪人都亲自找上来了。
“好了好了,咱们下次再聊。”
说要离开这里,虞楚还有些不舍,毕竟聊在兴头上,意犹未尽。
她起身上前抱住了裴宴城的胳膊,“就晚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裴宴城看着她蓬松柔软的发顶,淡声说道,“你这一来,带头摸鱼。”
虞楚讪讪一笑,却反驳不了。
的确是老板娘带头摸鱼来着,还被老板亲自逮住了。
但想了想,她还是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来,“我这不叫摸鱼。”
“那叫什么?”
虞楚扬眉,眼波流转,“我是去了解你去了。”
“哦?”裴宴城低声一笑,喉间滚过磁性的声线,“你难道对我还不够了解?也是,我对你才是深入了解。”
他特地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意味深长。
虞楚又不是傻子,轻咬住下唇,瞪着他,“这青天白日的,你要点脸。”
裴宴城:“我说什么了,怎么就不要脸了?”
“你都需要去通过别人来了解我,肯定是对我了解不够。”
虞楚懒得跟他装蒜,伸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勾着唇角,呵气如兰,“裴宴城啊裴宴城,你看看你,一开始装什么小纯情,怎么这么快就不装了?”
裴宴城低笑。
虞楚说道,“我刚才不去跟你的员工了解了解,我还不知道原来之前有人一直对着你死缠烂打,大胆示爱呢?”
裴宴城面色未变,覆上她的手背,“你都说了那是死缠烂打,大胆示爱我倒是没看见,只看见确实给我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虞楚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双手环胸。
“嚯,原来还真有这事儿啊,我还以为她们是逗我的呢?”
“据我所知,我还听说,你刚回公司的时候,居然还有某些大小姐想要扶持你一把呢?”
虞楚只是这两年才在国内,回国后忙着自己的舞蹈事业,一开始国内到处飞,还真是不晓得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并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看来我不在国内的这些年,惦记的人还真不少呢?”
“现在没了。”
就是这两年才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很多,毕竟这两年裴宴城也是越发游刃有余起来了,做事一点情面都不留,又加上经过传言的妖魔化,怵他的人更多了。
现在还真没有几个人敢上赶着贴的,恨不得避开得远远的。
也就是虞楚才敢,所以刚结婚那会儿,压根儿无人相信他们是来真的,都认为这是逢场作戏。
虞楚瞥着他指节上的婚戒,“果然还是要套着点,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什么人勾搭不得。”
下班的时间到了,最近裴先生下班的时候是越来越准时了,除非必要时刻,要不然一点班都不想加,这比守在打卡机前面的人下班还要及时。
他伸手拿过虞楚的大衣,替她披在了肩上,然后手中提着她的包。
“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再说了,那位死缠烂打还大胆示爱的那位小姐后来被家里送到国外去了,后面没多久就结婚了。
虞楚对于他这一句“我是你的人”很满意,骄矜地点点头,“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呢。”
裴宴城空出的那只手牵住了虞楚,“荣幸之至。”
两人相携走出公司,姿态亲密无间,一路上引人羡慕。
虽然也不是头一次被塞狗粮了,但每次看见都还是觉得好涨。
“明天我妈就要回国了,乖女婿,准备好见你的丈母娘了吗?”虞楚问道。
裴宴城点头,“准备好了,从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准备好了。”
虞楚觉得有些稀奇,“难道你就不紧张吗?我看别人家的见丈母娘的时候可紧张了?说起来,你们还是头一次见面吧?”
虞楚记得,父母离婚没有多久,洛女士就去国外了,毕竟洛家早年就已经迁往法国了,留在江城的,只有一座空荡荡冷冰冰的大宅子。
后面洛女士鲜少回国,回来无非就是探望虞楚亦或者是接她过去。
随着她年龄渐渐大了,洛女士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毕竟她也忙着,这些年举办了众多场独属于她的珠宝展。
“紧张。”裴宴城回答,“不是第一次见。”
虞楚驻足,对于他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不是第一次?”
裴宴城在她疑惑的视线中点头,“嗯,不是第一次,高中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了。”
虞楚显然不记得了,裴宴城好心提醒了她一句,“也是同一天,你见了我的母亲。”
虞楚忽然间就想起来了那次家长会,蓦然一笑,“看来我们俩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互见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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