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狐狸

无尘停顿片刻，“再后来，我同往常一样去后山看那小狐狸，找寻许久都未曾找到。待我回到房中，只见一黑衣男子坐在竹椅上。”

“是那狐狸变的？”余鱼随口问道。

“嗯。”无尘眼神微闪，接着说道，“在我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之后那狐狸就那样盯着我，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故人。我心中有些疑惑，便询问道我们可曾见过。他眼神随即变得冰冷，只是说道不仅见过，你我可是故交呢？和尚？”

余鱼手里把玩着手中的骨扇，闻言有些惊讶，语气间带了些戏虐，“无尘师傅，你别告诉我拉你进这俗世的是一狐狸，还是一男的？”

“施主说笑了，我与他之间只是朋友而已，而且我欠那黑狐一个承诺，我来这魔界也是为此事而来，想着寻他回去。”

“是吗？”余鱼看向这满目慈悲的玉面和尚，嘴角微微勾起，“和尚骗我呢？你可知我只喜欢听情爱之事？”

无尘眉目慈悲，一副温吞平和的摸样，他双手合十一礼，“施主，贫僧这故事可比那情爱之事有趣多了。”

“无尘师傅，可比我见过的和尚有趣多了？这故事也着实稀奇，您继续。”这和尚着实有趣，而且不简单。这是余鱼的第一想法。

无尘低敛眉眼，双手合十，“那贫僧继续。之后那狐狸就不再说话，我如何询问都不曾回答。我也只能作罢，便如往常一样坐在床上打坐。不再理会那狐狸，在我睁眼时那竹椅之上的黑影已然不见，只是床的内侧多了一只黑色的狐狸，已经酣睡起了。”

就连无尘自己都未曾发觉在讲起那狐狸之时，他那眉宇竟多了些许烟火气息。

“后来呢？”余鱼轻声问道。

“后来，那狐狸天一亮就会离去，晚间自会回来。日日如此，那狐狸像是将我这当作自己睡觉的地方一般。就算回来的早了，也只是坐着或躺着就那样看着我，时不时的问我几句平常的话，我也都一一作答，但当我问他为何会待在此处，我与他之间可有关系之时，他每次都会说，我可是你的故交，不过呢，你这记忆被剥了一半，怕是要好久才可以想起呢？问的多了，我也就不再提了。”

讲的有些许渴了，无尘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我与那狐狸以这种相处方式，平静的过了三年。”一向沉稳镇静的和尚，在讲到此处时，眼神竟带了丝戾气。在察觉到竹榻之人打量的目光后，随即低敛双眸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一天我等了许久都不见那狐狸回来，便准备去寻他，刚开门就见那狐狸受了伤脸色惨白。我扶他躺下，才知他伤的很重，问他是怎么弄的？也只是敷衍不说实话。没一会他便昏睡了过去，只得擦了伤药给他。我打坐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那狐狸说自己要走了，我问他要去何处，他说他的内伤需要魔界的魔灵叶来治，来往不足半月便会回来。可是如今已经有三月了，那狐狸还未出现，我便来这魔界寻他。”

“无尘师傅对那狐妖可是十分在意呢？”余鱼睁开眼，把玩着手中的骨扇，对着和尚笑道。想来这和尚的故事怕是省了不少吧。自己也懒得管它真假，反正也就听个趣罢了。

“算是吧！难得那狐狸陪我那么久。我这故事算是讲完了，施主还满意吗？”

“不错，挺有趣的。难得遇见一和尚与一妖物成为朋友的，少见啊！无尘师傅就住在我这客栈吧，你想什么时候走都随你。”余鱼起身便朝外走去。

“多谢，不知施主可知这魔灵叶长在何处？”

“这东西只在极寒之地生长，你可以去往北边闲林都去找，那里是魔界草药灵物的汇聚之所。”闻言余鱼停了下来，回答道。

注视着女子朝外走去，刚还双眸悲悯的和尚，眼中露出了些许的戾气，不似一个正经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