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季悦悦叫住了席煜。
“席老师,你明天有空吗?”少女低头拨弄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微的紧张。
席煜几不可闻淡眯了一下眸。“嗯?”
“就是......明天是我生日,可以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吗?”说完,她抬眼有些期盼地看着他。
闻言男人眼里瞬时染上几分笑意,声音温淡若水,“非常荣幸收到你的邀请,只是,明天我有一些重要事宜。”
闻言季悦悦顿时有些失落。
“很抱歉。礼物我会派人送到的。”
席煜凝视少女恹恹的表情,多想此刻答应她的要求,只是,他还不能暴露自己,那样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那好吧。”她微微沉吟片刻,忽而收起失落对他粲然一笑,眼里却闪过些许狡黠,“那明天的英语课......?”
“延迟。”
原本以为会听见“取消”的季悦悦:“???”
她看了一眼怀里多出来的两本练习册,有些忧伤。
“对了,忘了说。”临走前,席煜却又突然回头,他眉目淡淡,笑意浅浅,对她温声道,“预祝你生日快乐,季同学。”
他的祝福轻描淡写,却仿佛有千斤重,眼中似有柔情万种,冰雪消融,烟雨如梦。
-
周末,宴会。
这一天,季家宾客云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装点得金碧辉煌的大堂前厅极尽奢华,季父季母迎着宾客互相奉承。季悦悦在楼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些许不安。
季城今日一身沉稳的黑色西装,面容沉冷淡淡,矜贵异常,在众阿谀奉承中游刃有余,万众睹目,惹得众豪门千金频频相望。
季卿卿一身香槟色礼服,优雅不失端庄,面容绝美精致,无疑是全场众名媛的楷模。
此时,纯白雅典的欧式大门被打开,一个气势沉锐的中年男子踏入宴会,正是凌氏家主。他的身旁正是身穿白色西装的大少爷凌御祈和身穿宝蓝色西装的凌韩川。
她略略挑眉看了看小阎王的装扮。这是......情侣装?
宝蓝色的西装裁剪精致,领口处有嵌着细微纹路的别针,透着些神秘尊贵,衬得少年绝美如画的白皙面容少了几分稚气。唯有那古潭无波的黝黑瞳眸像黑夜里的星子涔冷深深。
此时,宴会开场了。正是寿星致辞阶段,众人注视着楼梯口,期待着今晚宴会主角的登场。
此间少年在季父凌父的撺掇下,微微不耐烦折了折眉,懒散步至楼梯口边上。
他是迎接她的人,也借此机会向众人宣告季凌两家合作已是十拿九稳毋庸置疑。
众人看见,在音乐声的响起下,从楼梯上缓缓下来一个少女。
少女眉目如画,清纯柔弱,只是那双杏目里却仿佛清澈的琥珀,盈盈笑起来,弯成月牙,令人不禁心生向往,沉浸在那双眼里不愿清醒。
她穿着宝蓝色的抹胸鱼尾礼服,裙摆坠着碎钻,后面长度拖至脚踝,一些晶莹细钻在她足下盛开,奢华纯美至极。鱼尾款式极好地显露出少女纤细完美的身材,衬得她清纯之中带着一丝惊心动魄的媚。
少女礼服胸口处有一个别针,显然与凌韩川西装上是同款,色系显然易见的一个调。
众人第一次发现,原来季家的“拖油瓶”竟是美得如此震惊。
凌韩川一言不发对她伸手,唇角勾起些玩味笑意,淡睨她。
季悦悦对他伸出手。正当两只手正要交叠时‐‐
“嘭。”宴会大门突然被打开,十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整齐踏入,排成了一排,人群自觉让出了一个道。
众人一惊。是谁参加宴会还这么大排场?
一身简约低奢烟灰色西装的男人缓缓走进众人的视野。
男人身姿颀长,烟灰色衬得他孤高淡冷。他眉目淡淡,气势却无声盖过众人。最令众人惊讶的是,男人上半面竟带着银色面具,下半面精致如玉,不难想象面具背后的绝色。那双漆黑瞳孔中仿若星河流转存意,似灯火阑珊,似硝烟涌动。
而目光在淡睨至那一对身穿同色系的璧人时,这双黝黑眸子瞬间仿佛阴沉沉地能滴水来。
季悦悦和男人的眸子倏然隔空对上。
那目光宛若恶鬼将她撕碎吞灭,似是在看着樊笼中竭力挣扎的猎物,那么漫不经心毛骨悚然。
凌韩川很明显地察觉到背后那一道恶意喧嚣的目光,他并未回头,只是眯了眯眼睨着少女僵直着微微颤抖的身体。她的脸色悉数褪尽,那双上一秒笑意盈盈的眸子此时里全是恐惧骇然。
他若有所思凝了凝眉。
“Season总裁余暮州,不请自来,冒犯了。”面具男人嗓音低哑,却意外地好听磁性。
他风轻云淡说着狂妄至极的话语,却无一人敢置喙。
全场一时寂静无声。
若说最近弥城商战风起云涌的事件,那便是一个叫Season的集团公司横空出世,查不到任何信息源头,只知道总部在国外。
这个集团最喜欢和季凌两家抢项目,是个深不可测摸不清底细的可怕对手。
弥城,快变天了吗?直接跑到季家地盘上示威?偏生那淡淡的姿态令人指不出半点不适。
季悦悦看着男人可恨的淡定姿态,想起那天被关在四周幽闭的房间内的恐惧,还有男人那如狼般啖血的可怕目光,肆意至极的过分举动。
她到现在感觉脖子都还是疼的!那股寒战的滋味,她想她根本就遗忘不了。
余暮州,原来他叫余暮州。
这个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神秘危险人物,堂而皇之出现,他想做什么?!
场面一时滞凝,随后季家主立马出来打圆场,与面具男人说着似试探般的表面客套话,男人淡淡轻应,姿态矜漠不失有礼。
季城冷冷注视面具男人,有视线在空中交汇,面具男人勾唇对他遥遥举杯,一饮而下。二者刀光剑影皆暗藏于空中。
众人立马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砸场子的。
人群又恢复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季悦悦却感到一股可怕的危险感与不详将她层层包裹,她脚步微动,似是要逃离现场。
一直不声不响注视她的面具男人突然微微眯了眯眸。
“致辞还没开始,今天的寿星,是要跑去哪?”
男人低沉略微喑哑的嗓音徐徐响起,淡得风都能吹散,却令场面蓦然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