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季悦悦接收到黑化值继续上升,已经达到了85%。
第二天,席氏股份抛售的消息铺天盖地卷席了弥城。
席氏,已然易主。最大买家竟是Season。
她猜想,或许真的是余暮州故意的手笔。继而又猜想,黑化值的上升,或许她是影响,但,仇恨也占部分。
他还是食了言。
-
季悦悦已经有些天未见席煜了,自从连番拒绝男人的表白后,他仿佛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思念慢慢在心里蔓延,又继而觉得,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光是她身边的变态余暮州,都可能会危及他的安全。
再次接到席煜的电话,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她知道自己不该接听这通电话,但那些在深夜才会浮现的思念和喜欢,令她鬼使神差按下了接听。
那边,男人未说话。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微弱传来,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黑夜中响起。
几秒的沉默后,手机那方却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闷哼,下一瞬,一声巨大的仿佛手机砸落地面的声音传来,电话继而挂断。
再打过去,竟是无人接听。
她,慌了。
那声极低的闷哼带着隐忍和脆弱,男人头痛时的模样一直在脑海中闪现。是了,他不爱去医院,烧成那样头疼成那样,也只会默默忍受,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他是不是昏迷在了家里,是不是又是一个人默默忍隐......
她的眸中闪过错乱的慌张,下一瞬,身体比想法更快一步做出了行动,她已经从床上跃起,胡乱披上了衣服就出了家门。
沉沉夜色中,她焦急的面庞在车窗上浮现,电话打了无数通,终于有一通能够接通。
“喂?”她的声音焦急颤抖,“你怎么了?你有没有事?”
那边的呼吸声薄弱传来,半晌后,男人清澈的浅笑传来,“我有什么事?只是想你了。”
轻笑中,却有一丝喑哑,带着脆弱和无力。
他在骗她。他一定有什么事。
“如果你有事,就赶紧叫医生。我马上到你家,等我。”说罢,她也不敢挂断电话,吩咐司机快点,听着手机那边男人清浅的低笑。
“你果然还是担心我的。”
她抿唇不语,却已经攥紧了手心。到达了碧水庄园,她立马下车奔向席煜的家。
-
黑暗不见光的房间内,精致的高脚杯跌落地面,玻璃碎片碎了一地,红酒溅落在地毯上,留下一滩猩红。
一面偌大的镜子中,映照着此刻房间里的情景。黑色丝绒的大床上,绝美无双的男人似一株罂粟,颓败地开着,潮湿的发丝柔软轻搭清澈纯净的眉间,衣襟凌乱,颈间一颗纽扣不翼而飞,领带凌乱略散,露出精致的锁骨。..
墙面上挂满了少女的画像,明媚灿烂,栩栩如生。男人低掩的睫羽轻颤,殷红唇瓣轻启,对着手上握着的手机轻声笑语。
“那我......等你。”
缱绻温柔的嗓音浸在空气里,男人唇角缓缓上扬,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馥郁的酒香弥漫,混合着一丝清茶气息,他知道,是他枕着的枕头散发出的,是她的味道。
那双绝美妖靡的眸子慢慢睁开,凝视着大床面对着的墙的正中间,那一张巨大的画框。是她盛开在曼珠沙华里,指引着他的沉沦。
指骨忽而泛白,他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开始颤抖,汗珠从下颌倏尔滴落,他的眼里慢慢折射出戾意,唇角却无声温柔地上扬,愈发诡谪难测。
他埋头在枕间深吸一口,半晌后,他才感到刺入骨髓般麻痹的痛意有所减缓。熠熠生辉的黑眸在黑夜中半眯。心间再无阻拦的欲望,在黑夜中沉沦堕落。
他如樱花瓣般的唇在空气中无声轻启。
你是我的。
-
她按响了门铃,心跳声紧张焦急。过了一会,门轻轻响了一声,她将门急切推开,看见了席煜站在她的面前。
几日未见,他清俊的面容似乎不同寻常。衣襟凌乱,全然失了以往的一丝不苟,带着散漫的颓靡。那双昳丽妖冶的眸子正散发着迫人的妖靡气息,殷红的唇瓣细微上扬,带着笑意望着她。
“好久不见。”他清冽低缓的声音轻轻响起。
她凝眉看他不同以往的神情,倒像是......和上次喝酒一般。
闻到空气中,似乎有股淡淡的酒香,她不满蹙眉。
“你又喝酒了?”
她拉开门走进门内,突然看见他轻慢的姿态下,衣袖下的双手指骨泛白,他的身体在轻颤。面上却带着无谓的笑意。
她倏尔抿紧了唇。尖锐的心疼猝不及防将她贯穿。
“为什么还是不去医院?为什么要一直忍住?”她忍不住指责,杏眸睁大凝视他。
“没用的。”他轻声道。
因为,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良药,只有她。
她将他的手腕拉起,这才发现,他的温度凉的惊人。
“你......”她惊慌抬眼,下一瞬,男人的身体却猝不及防向她倒来。
“!”
下意识将男人抱住,突如其来的高大颀长的身躯令她猛然后退了好几步才支撑住身体,这才发现男人颤抖地更加厉害,她感受到他的手已经将她背后的衣襟攥紧。
潮湿的发丝撩过她的颈间,是他的汗珠脆弱滚落。
“......”
他究竟遭遇过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病。
季悦悦费力将席煜扶到沙发上,此时男人似一株枯萎凋谢的花,睫羽低掩,表情淡然。
若不是额间细密的汗珠,和颤抖冰冷的身体,她差点认为他安好无恙。
“吃药没?”她突然问。
“没有。”他低弱的声音传来。
“......”她的心一紧,凝视他,“为什么?”
“因为没有用啊。”
男人的声音带着三分无所谓和七分漫不经心。令她的心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涩疼。
“那怎么样,才有用。”她低声问。
“那可能就只有止痛药了。”他带着玩笑般的笑意,勾唇回答她。
那笑容却脆弱得仿佛一朵死去的花,绝美地凋零。
“......”
席煜靠在沙发上,发丝已经像被露水打湿,贴至额间,仔细看,会看见他的齿间似是隐忍切齿密封,微颤的身体仿佛遭受极大的痛楚。
“止痛药,有吗。”她凝视他半晌,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