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餐时, 孙笛扬端餐盘路过林云起身边重重哼了一声。
林云起坐在靠近就餐区的位置,过了一会儿,罗盘七经过停下脚步:“有心事?”
林云起托着下巴沉思:“有点不适应,白辞居然没来和我说早安。”
罗盘七一脸认真:“也许有什么情况, 耽误了他来向你请安。”
林云起抬头说:“你真幽默。”
一阵香风飘了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 对面已经坐下一个大美女。
“你好, 我叫林幡然,聂言的同事。”
林云起点了点头:“你好。”
“挺有缘分的, 一个姓氏, ”林幡然主动打开话题:“听说你昨晚在给人算命。”
说话的时候, 尽管她掩饰的极好,但仍旧有一丝怪异流露出。
林云起点头,寻思着莫非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林幡然瞄了眼昨天给白辞写情书的三名学员:“你看他们几个谁会先死?”
“咳咳……”林云起差点被粥给呛住。
林幡然:“我听聂言说, 你可以看见人的死期。”
林云起放下汤勺,皱了下眉:
“人生充满变数。从外貌上看就时日无多的人, 精准预测死亡时间的概率较大。
事实上, 这件事医生通过检查结果,也能大致推断。另外,我曾在算命摊遇见了一个大叔,他以捕鱼为生, 这种职业短期内不会改变,前段时间新闻一直报导最近海上天气频繁出现变化,有渔船失踪, 外界因素推动下, 我的第六感才有了触发点。”
“……换言之, 他们的变数小。”林云起看了看那边的聂言,对林幡然说:“酒店里,到处是变量。”
说完起身去加鸡蛋。
林幡然哭笑不得,问站在一边的罗盘七:“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无神论者?”
罗盘七:“是他。”
林幡然叹息:“这算哪门子的无神论?”
搞算命都搞出规律和经验了。
罗盘七:“他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
“可他算命。”
罗盘七:“他不信命。”
“……”
昨晚林幡然在来的路上还有隐忧,想着为了不动摇林云起的世界观,调查要做得很隐蔽。聂言当时就表示不用,表示林云起知道他们的工作性质。
“引起不可思议事件的因素多种多样,食物中毒,热胀冷缩造成的怪音……放心,他能做到逻辑自洽。”
“何止是逻辑自洽,”回味了一下和林云起的对话,林幡然抿了口咖啡摇头,“简直是逻辑鬼才。”
考官昨晚已经对三名选手做过问话,孔考官本身就擅长心灵类的攻击,基本可以断他们三个没有说谎,至少在能记起来的回忆中,并没有做过十恶不赦之事。
林云起加餐回来,林幡然已经坐到另外一桌,罗盘七接替她的位置埋头苦吃。
双方基本没多少交流,吃到一半,罗盘七忽然抬起头:“请安的人来了。”
白辞生的很好,这一张脸绝对有成为世界巨星的潜质,神奇的是,一般情况下除非遇到疯狂追求者,无论他走到哪里,存在感都不是很高。
罗盘七很有眼色,本质也不想和‘煞神’近距离接触,端着餐盘去找其他位置。
坐下前,白辞先做了打卡:“早上好。”
“……早上好。”
饭后选手们被安排在一楼大厅,两名考官也跟他们待在一起。
林云起没被限制人生自由,像个局外人一样依旧逗留在自助餐厅,全程旁观大佬们的讨论局。
“在过去三个月内,酒店出现了以下两点异常状况:有客人吃完东西后口腔溃烂,最严重的舌头被腐蚀;另有人在顶楼的游泳池游泳,上岸时摔了一跤,不小心把舌头摔断了半截。”
林云起:“……”
好一个不小心。
“仅凭这些我们不可能强制让酒店关门配合检查,正好今年的比赛地点还没定,索性就定在这里,也算是弥补酒店歇业期间造成的损失。”
林幡然首先介绍了选在这里的原因,随后对林云起说:“能帮我拿一下那边的杯子吗?”
林云起配合地被支开。
“如果是极其强大的异物,不可能藏匿得无声无息。”林幡然快速说明情况:“开展比赛前,我们的人已经确认过,它只是很会躲藏。”
聂言清楚这点。
譬如饿死鬼能弱化存在感,但以他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骇人的阴气是遮掩不住的。
“越是弱小,越是容易藏匿。”
郑良天死后的阴魂就是如此,柳凡都很难找到。
林幡然点头:“但弱小的异物无法克制本能。”
这无疑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矛盾点。酒店里有一只很会躲藏的异物,却能抵制住诱惑,不去攻击林云起。
两人下意识看向白辞坐的方向,想听听他的看法,然而一扭头,那里居然空空如也。白辞不知何时已经去到了林云起身后,没话找话说。
昨天太晚了,异物夜间力量比白日里强,行动起来不安全。如今双方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挨个排查酒店所有角落,厉害一点的学员由评委带着一起加入搜寻。
林云起是个特例,和他说话要特别注意,没人愿意带他一起玩儿。
当然林云起也根本不信酒店有鬼的存在,准备去顶楼游泳打发时间。
骸骨狗对白辞表示:“你的福气到了。”
“废话。”
“……”
酒楼各项设施不错,游泳池是循环水,很清澈,尽管近期没有开放接待住客,工作人员还是会按部就班做清理。
林云起和白辞差不多是前后脚到。
旁边有员工在收拾角落,林云起:“我以为他们会先被撤离。”
“事情查清楚前,冒然让工作人员离开更危险,因为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带出去一些东西。”
林云起:“比如细菌,或是病毒?”
白辞:“比如诅咒,或者异生物。”
“迷信。”酒店内有商店,林云起穿着新买的泳裤,性感的人鱼线一展无余。
白辞却是拎了个救生圈过来。
林云起看得有些意外:“……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的腹肌是不是买来的。”
“跟着网上视频瞎练的,对体力提升不大。”白辞犹豫了一下,问:“能教我游泳吗?我付费。”
这次如果能打假成功,可以大赚一笔,林云起没计较这点小钱:“没事,我免费教一次。”
五分钟后,一次性教练针对一次性学员,在顶楼游泳池展开了私人教学。
“往内压……”温和的声音带有几分严厉:“慢慢呼吸放轻松,可以丢掉一个浮板了……对,就是这种状态,别紧张。”
教学刚有了点起色,门口传来一道略微惊疑不定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林云起转过身,看到那里站了好几个人,除了聂言和林幡然,还有罗盘七和周守游。
刚刚问话的是罗盘七。
“教他踩水。”林云起带着白辞慢慢到岸边,上岸后用浴巾擦了下水,很自然地问道:“你们呢?”
聂言:“两个星期前,有人在这里摔断了舌头,我们过来看看。”
林云起拧开瓶盖的同时说:“过去这么久,有什么痕迹也被清理干净了,不如看监控实际点。”
聂言:“出事的时候,酒店监控坏了。”
林云起喝了口水:“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他继续说:“住客身体出了问题,食品和酒店卫生肯定已经被重点调查过,还能继续经营说明是合格的。不过也许你们可以检查一下空调里有没有被抹了不知名液体,住客吸入后不适,或者他们对某种元素过敏……”
罗盘七:“听上去很有经验。”
林云起:“我有做私家侦探的经历。不过别的都好解释,我还真挺好奇在泳池边是怎么摔断舌头的。”
总不能是舌头抽筋,忘记收回来了。
罗盘七递过去手机:“不客气。”
林云起一看,是一段游泳池的画面。
罗盘七:“之前网上有人上传过一段视频,派出所有留底,昨晚我来的路上联系他们发了一份。”
“喜欢这里吗?”视频是母亲在记录孩子日常。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刚刚上岸,路过小女孩的时候看小孩子可爱,还友好地冲她一笑。没走出两步远脚下一个趔趄,脸朝地一动不动。
旁边有人跑过来搀扶,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惊悚了。
男人脸先仰了起来,突然咳嗽了一声,有什么东西应声吐到了搀扶的人身上,弹了一下后坠落在地面。
那人低下头一看,衣服上多了血迹,就在他的鞋尖前,多出一小截红色的软肉……
“啊!”
路人被吓坏的惨叫声,哪怕仅仅是一段录像,也能让人体会到当事人的那种撕心裂肺。
“怕是要留下半辈子的心理阴影。”林云起一脸同情:“话说回来,脸朝下容易摔碎牙,更不应该咬到舌头才对。”
罗盘七意味深长:“倒霉呗。”
林云起稍作沉吟,问:“这男的结婚了吗?”
罗盘七点头:“他住院时老婆还来闹过,后来男人被抢救醒来,反而劝她……”
“劝她大事化小,要求一点赔偿金就行。”
罗盘七惊讶:“你怎么知道?”
林云起倒退把视频定格在一处:“看他的手。”
放大后依稀可以瞧见男人手指有一处环状的偏白,明显有戴过戒指的痕迹。
“游泳前担心戒指丢了或氧化,特地摘下来,这种细节男性注意的比率很低。”林云起说着挑了下眉:“除非有什么让他非摘不可的理由。”
罗盘七脱口而出:“婚外情。”
林云起点头:“闹得太大,兴许地下情会被扒出来。”
罗盘七转过头,然而无论是聂言还是林幡然,都没有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这点,反而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注视林云起。
林幡然:“我都想把他推荐进特殊小组。”
每年上报的异常事件数不胜数,一个能准确甄别是人为案件还是异物作乱的分析人员,可遇不可求。
聂言冷冷道,“他月收入至少六位数。”
“……”
聂言对林云起表示了肯定,看罗盘七的目光可就没那么友善了。
罗盘七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比较欠缺,习惯性从对付异物的角度出发,对人的分析反而成了薄弱项。
“前车之鉴。”林幡然对周守游说叮嘱了一句。
周守游基本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特殊小组成员,所以这次林幡然让他跟着自己,顺便学习点经验。
罗盘七很不幸成为他第一个反面教材。
午饭时聂言将众人聚在一起:“根据目前掌握的状况,受害者都是住客,酒店内部员工没有出现类似的问题。前几名受害者分别是存在婚外情的丈夫,在酒店内开直播骗人的网红,边打电话给恋爱对象边偷偷嫖|娼找刺激的商人……他们有个共同点。”
“谎言。”考官反应得很快。
聂言点头:“没错,所有的受害者,都在酒店里说过谎。”
随即他看向昨天的三名选手:“说说吧,你们都开了什么性质恶劣的‘玩笑’?”
这三人在众目睽睽下,低着头流冷汗。
聂言瞥了眼白辞:“顺便一说,这位考生天生不招好人喜欢。”
其他选手小声讨论起来,这世上有的人天生体质特殊,譬如纯阴之体,纯阳之体等,白辞这种纯招恶人喜欢的算什么,万恶之源体吗?
一旁林云起安慰了白辞一句:“别听他胡说,这只是概率问题,会有好人爱你的。”
“我知道,”白辞望着他,又说:“谢谢你。”
这话接的……
林云起勉强笑了下:“不客气。”
三名选手不敢再瞒下去,如实说道:“我看酒店前台的小姑娘长挺漂亮的,但直接追求显得有些轻浮,成功率不大。”
罗盘七诡异地和林云起起了较量的心思,走过来问:“你猜他想到了什么‘庄重’的好办法?”
林云起:“先让一名同伴送给那姑娘一张桃花符,说她最近有桃花,之后安排另一个朋友猥琐登场,他自己再关键时候出现产生对比,使得佳人倾心不已。”
接下来选手说的和林云起预料的如出一辙。
罗盘七一脸震惊。
“之前灵感测试要求画符,”林云起,“这两天肯定有工作人员帮忙搬比赛用的符纸,送一张练习画的符,理由比较有信服力。”
白辞昨天和林云起普及过符箓品种,他回忆了一下说:“……桃花符比较吸引小姑娘,送出去容易被收下。”
罗盘七很瞧不上这类人:“想必类似的事,他们从前没少做。”
积累的足够多,小恶也能酿大恶,会被白辞吸引不奇怪。
好在这三人还没到真正骗财骗色的地步,否则绝不仅仅是写告白信这么简单。
知道了异物可能害人的原因,聂言让选手以到酒店后有没有说谎为条件,分成两队。
林云起这个打假的人,参赛目的不单纯,自觉主动站到了谎言之队,没多久,白辞也站了过来。
林云起好奇:“你也说谎了?”
“……”太多了。
白辞面色不变:“我不好确定。”
林云起表示能理解,人在生活中会无意识说一些谎言,有时候连自己都注意不到。
聂言和林幡然对视一眼,后者走到没说过谎的选手面前,询问有没有想要退赛的。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走出来了几人,他们不怕危险,但特殊小组至今没有找到危险的源头,这就让人有些忐忑。
林幡然也并未进行责备,转过头对刀疤脸说:“樊铭,你把他们送到市里。”
刀疤脸:“做不到。”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说谎了。
林幡然看向孔考官,后者忍住幽怨看白辞的念头,问:“帮人圆谎,算不算说谎?”
林幡然:“……退下吧。”
孔考官回到原位。
最后是由罗盘七去送人。
至于剩下说过谎的,送走反而可能会害了他们,当务之急是查明异物的品种。他们至今没想明白,这个隐藏的异物是怎么经受得住林云起的诱惑。
“打扰一下,”林云起认真问,“我想问这个比赛还进行吗?”
他还有报告要写。
聂言自然明白林云起在想什么,暗自有些头疼,别人想着保命,林云起还在想着如何打假。
林幡然:“当然进行,现在就是第二个环节。”
林云起站起身:“那就好。”
他一改之前的慵懒模样,站起身拍了拍手:“各位选手们,云起算命,逆转你人生!如果你在人生的路上遭遇了迷茫,随意可以到楼下大厅找我,一次一百,我在那里摆摊等你们。”
林云起走得潇洒,留下一地沉默。
“他是疯了吗?”
说话的是孙笛扬,在林云起说出要替人算命后,有选手好奇想去看看。孙笛扬无一例外告诉了他们林云起的真实面目——
“他是想来写个打假报告夺人眼球的。”
“这个骗子,根本不相信鬼神一说。”
孙笛扬表现的越激烈,旁人兴趣反而越大,不信鬼却能通过筛选赛,这才是真的见了鬼。
一个下午,林云起那里被围的水泄不通。
“下个月我就二十五岁了,几次考核特殊小组失败,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机会这不就来了。过生日,许个愿望,保准灵验。”
罗盘七这时已经回来了,恰好看到这一幕,一脸复杂道:“饿死鬼听了都要流泪。”
“算一算这次比赛谁第一?”
“当然是我。”
林云起简直是不过脑子地回答,选手也就是图一乐呵,当然,他们也看出了对方在打什么算盘。
这是想用自身作饵,引异物出来。
期间孙笛扬也在暗中推波助澜,这家伙一开始是因为愤慨,后来却逢人便说,摆明了是要落实林云起说谎的事实。
不远处。
林幡然蹙眉:“白辞对林云起很不一样,我担心孙笛扬的行为会触怒到他。”
聂言:“自找的。”
林幡然也很看不上这个学员,孙笛扬算盘打得极好,想要把异物的目光转移到林云起身上,这样他这个第一天就因为说谎陷入危险的人,反而可能置身事外。
林凡摇了摇头,问:“白辞和林云起,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不通。”聂言没有掩饰眉宇间的困惑。
按理,白辞就算对一个人有好感,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自始至终,谁都不避讳。
林幡然:“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聂言:“鬼知道。”
林幡然可以确定的是,聂言最近脾气变得暴躁了。
前方林云起不亦乐乎开展副业。
换位思考一下,林幡然觉得如果自己的城市也出了这么个会算命的无神论者,她估计也会暴躁起来。
一个下午讲的口干舌燥,无事发生,林云起暂时收摊,准备回房间冲个澡,再去餐厅吃晚餐。
十四层加上他只入住了三名选手,此刻楼梯间更是格外的安静。
地面没有地毯,每一次的脚步声都格外清楚,两边墙距不宽,窄道似乎把空气重新挤压,所有进来的人,就像踩进一个幽深诡异的长盒当中。
似乎感觉到了某种说不出上来的异样,林云起不动声色往前走,刷门卡的时候,他身子微微侧着,确保不直对门的方向。
客房内并无生人闯入,早上夹在门缝里的头发丝也在,然而关上门的刹那,带起的风卷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林云起本能地随着血的方向望去,酒店穿衣镜安在靠门的地方,镜面‘说谎者死’四个字猝不及防映入眼帘。血还未干,每一个字都有些毛边,线条也没一条是拉直的,看着分外扭曲。
对面的商业大楼导致客房内的通风效果不好。
林云起打开门散血腥味,正要打电话给聂言,碰巧电梯传来‘滴’的一声,白辞从里面走出。
四目相对,林云起耸了耸肩。
看到镜面上的字,白辞冷笑:“装神弄鬼。”
林云起颔首,持同一看法。
不多时,聂言和林幡然被叫来,林幡然看了一眼后没多留:“我先去查监控。”
聂言用棉签蘸取了一点血液,放在鼻间嗅了嗅:“是鸡血。”
林云起:“这都能闻出来?”
古有金鸡一叫万鬼逃之说,聂言的工作不时就会用到鸡血,多少能感觉到一些。
“我也是猜的,”他说,“今早看送货的送来一大筐鸡。”
民间传闻信不信是一回事,听没听说过又是另一回事,林云起饶有兴趣道:“老话有讲鸡血除晦气,还能驱邪,对方偏偏用鸡血来吓唬人,看来理论知识比我还差。”
“……”
聂言有理由相信作案人是想要故弄玄虚,故意选择鸡血,好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不过他戏弄的对象是林云起,显然是弄巧成拙了。
林幡然再次上楼时,还带来了一人,是副生面孔,整个人像是棺材里走出来的一般,肌肉线条极其僵硬。
“我们组一同事,”林幡然介绍,“姓周,周司门。”
周司门是临时过来一趟,对于检测异物气息的残留和追踪,他最为擅长。
周司门不喜与人接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一个人对着镜子研究。
林云起站在一旁等结果,心血来潮问起:“你们的工作是处理不可思议事件,那本身应该具备一些独到的能力。”
林幡然面不改色扯谎:“铁头功,缩骨功……”说着佯装开玩笑地看了眼周司门,道:“不过他就很厉害了。”
林云起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传说他曾帮一位怨灵洗刷冤屈,然而怨灵对往事念念不忘,依旧没有化解怨恨,但为了报答周司门,心甘情愿留在其身边帮忙。而且那只怨灵还用他的名给自己命名,叫小司。”
林云起听得津津有味:“故事很创新。”
毕竟在一般鬼故事里,沉冤得雪后一般都是怨念化开,消失于天地间。
周司门背后的怨灵咧了咧嘴,冲林幡然露出一个骇人的微笑。
饶是林幡然,也有点毛骨悚然,怨灵这种东西,还是少接触为妙。
周司门这时直起腰,只说了两个字:“监控。”
林幡然借用了林云起的笔记本,播放刚刚拷贝下来的监控。
大家基本是坐在床边看的,周司门不喜欢和人靠太近,站在一边。
林云起帮他单独搬了个凳子:“请坐。”
随后又搬来一个凳子,对着空气说:“小司也坐。”
“……”
林云起顺便给每人倒了一杯水,多给周司门一杯,继续对着空气说:“小司也喝。”
周司门深深看了他一眼:“多谢。”
沉默了一下,周司门缓缓指了下左边,还是说了句:“小司其实在这边。”
先前林云起是真的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哦。”林云起把凳子从右手边换到左手边,热情洋溢:“请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