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串一盆接一盆,迅速卖了个精光。
如今,独家食肆继冰饮之后又增加了枣糕和羊肉串,这使得每天的卖钱额成倍递增。
当天晚上,沈家人围坐在一起,最终得出结论,今天的卖钱额已经达到了足足300两不止。
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要说以前沈家有钱,那是得祖辈的余荫,如今他们靠着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个中滋味却是大不相同的。
沈父无比庆幸,当初供小儿子读书的决定,不读书哪来的希望,又哪里会有如今得来的好日子。
现在的一切都证明了,他当初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沈父欣慰,何氏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家里的哥哥看到自家每天赚的那许多白花花的银子,有时也会扪心自问,若当初家里供一人读书的是自己,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不过,无论大家的想法究竟如何,如今家里赚了这许多的银钱,激动兴奋自不必说。
日子就这样流水般的过了几天,由于各家对制作餐具或竹签的业务逐渐熟练起来,每天一共能提供竹杯竹碗300个,竹勺竹管1000个,竹签5000个。
沈家每天做的大枣糕也增加到了80个,果子除了西瓜和橘子之外又新添了桃子,和梨,现在的“独家食肆”已经成为了福盈县“独一份儿”的招牌了。
说起竹杯竹碗等餐具,如今已经不只有二叔家和三叔家做了,独家食肆每天的需求量一直在不断的增加,若只靠两家来做这些餐具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二叔和三叔征求了沈父的意见,想让自家哥儿和哥儿婿也参与进来。
沈父自是没意见的,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又是自己的侄子侄婿,那自是没的说。
如果说如今福盈县的人还有人不知道“独家食肆”,哼哼,那你真是太孤陋寡闻了,会受到全县人的鄙视的
尽管“独家食肆”才开了仅仅几天而已,但一提到这个名字,无人不竖起拇指,夸一句,“妙极!”
独一份儿无疑是特别的,独树一帜的,它给福盈县带来了无可替代的新鲜的美食,这不得不说沈长君是福盈县的大功臣。
不只满足了福盈县本县人的口腹之欲,就连临县人也都闻风而至。
福盈县东临裕兴县,西临凤鸣县。
裕兴县最出名的是酒,这酒并不是现代人喝的蒸馏过的酒,而是黄酒。
这种黄酒颜色呈琥珀红色,闻其优雅诱人,味道甘甜,若是轻啜慢咽,令人爱不释手,即便是那贪杯之人喝到天明,也不会头晕醉倒。
凤鸣县最出名的则是茶,凤鸣县有一座山,名凤鸣山,此山传说出过凤凰,而后凤鸣县有美人,传说她出生的时候,有人听见了凤凰啼鸣的声音,此女自小身上便带有奇香,身侧常有百鸟环绕,面貌倾国倾城举世无双,诗词歌赋更是无师自通。
后有幸进了皇宫,皇上对其宠爱有加,特立为后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世人传的,传来传去,真真假假无处可考。
凤鸣县出过皇后,这事儿确实是真的,但是有没有凤凰,那位皇后出生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有凤凰啼叫这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的凤鸣县最出名的还是凤鸣山上的一种茶,叫妃香吻。
这种茶必须用处女的嘴唇釆下,传言喝了这种茶不但满口清香,浑身舒畅,还能醒脑提神消灾祛病。
“妃香吻”,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定不简单。
“妃香吻”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它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如今也无人记得。
要说起“妃香吻”这名字的由来,就得说到当今圣上的先祖了。
那一年先祖东巡祭祖,回程时路过凤鸣山,早听闻那里出过凤凰,传的是神乎其神,便想着,既然是顺路,去看上一看倒也无妨。
一群妃子昭仪听说了要去凤鸣山,都很高兴,那凤凰的传闻,她们自然也是知晓的。
闲聊时,听说了这里还有一种茶,能消灾祛病,提神醒脑,妙用无穷,但需用处子的嘴唇釆下,这使得她们听了更是对凤鸣山充满了好奇,同时也是对不能亲自为圣人采茶而懊恼不已,有位得宠的妃子大感失望,抬眼间,看到了一位从未受过圣人临幸的昭仪,便对其出言嘲讽,说她进宫已经这许多时日,却仍未承受过圣人的半分雨露,倒是适合去采些回来。
其他人听了都哄笑成一团,个个面露鄙夷的看着她。
那名昭仪却并未着恼,反而当真去将此茶给采了回来。
先祖皇帝喝到此茶时,立觉神清气爽,好不精神,便问起了这茶的来头。
问之下,忙宣昭仪觐见,赐妃位,并将此茶命名为“妃香吻。
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无人得知,毕竟先祖已经去了几百年了 。
但是妃香吻的确是被先祖赐名的,这事却做不得假,而每年,那最上乘的妃香吻都是要被送入皇宫,谨献给皇上的。
福盈县夹在裕兴县与凤鸣县的中间,一直没有自己的特色,活像个受气包。
裕兴县和凤鸣县都是富县,一个好的产业不仅能够带动经济,还能使百姓的生活发生改变,所以裕兴县与凤鸣县无论是百姓乡绅还是官员商贾都比福盈县强了不知多少倍,福盈县就个字,穷。
当然了,最穷的还是百姓。
如今福盈县算是彻底的扬眉吐气了,说起福盈县的特色,其实并不是吃食,而是冰。
现在福盈县的人,那是个顶个的骄傲自豪,再也不用做受气包了,你吹嘘你们县有酒?哼,我们县有冰!你吹噓你们县有茶?哼哼,我们县有冰!!
这几天,临县来了不少人想要打探冰的来源,商人的嗅觉是非常敏锐的,别看独家食肆只经营了几天,但是这背后的商机却足以令人趋之若鹜。
没有人相信,独家食肆是由农户做出来的生意,能在这么一个小县城安安稳稳的做着冰食生意,没有背景,谁信
就是因为没有。人相信,所以独家食肆才能这么安稳的不被打扰的继续经营下去,那些打探的人找不到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又毫无半分头绪,全都无功而返了。
“主子,您来了。“若是沈长君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好客楼的老板楚兆麟。
“嗯,硝石矿找的怎么样了。”被唤作主子的神秘人声音低沉慵懒,若是只听声音,会给人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可如果你看见了本人,就完全不会这样以为了
此人坐在方塌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一张玉面,风华绝代,却有着与之不搭的超出年龄的严肃冷峻。
“回主子,已经找到了几处,正在加紧制作,不过最近有很多人都来了福盈县,打探冰的来源。”楚兆麟恭敬的说道。
神秘人点了点头,“卫一,派两个人去暗中保护那小子,把东西守好了。”
“是。”一袭黑衣的影卫转眼就不见踪影
神秘人再次开口:“冰的事加紧,其他的不用管,我自会处理。”
神秘人不再多说,不过楚兆麟却犹如吃了颗定心丸,主子会亲自处理就表示一切都不是问。
沈长君觉得最近来打听冰的人不见了,不过客人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多,听他爹说,过两天就要收庄稼了,几个哥哥都要下地干活,不能来店里了,这样的话就有些忙不过来,本来打算雇人,可是沈家的秘密太多,所以一家人商量着还是找个牙行买几个人的好。
买人对于沈长君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沈长君随沈父来到牙行,牙人看到有人上门,那自是很热情的迎了上来,不过看到父子二人的穿着,热情明显下降了几分,但还是招呼道:“两位是来买人的还是来买牲口的?”这间牙行不但做买卖人口的生意,还出售牛马前面是牲口,后面是人口。
“我们买人。”沈父道。
“那请二位随我到后院。”牙人带两人来到后间的院子,后院有一排长长的矮房,类似于现代的厂房,很宽敞,容纳的人数也多。
进去之后看到一群人,或坐或卧,蔫头耷脑,菱靡不振的,看见有陌生人到来,眼睛里都透着迷茫,与对今后的一切,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都起来都起来。”牙人不带感情的呵斥着,仿佛这些人与前院的牲口并无分别。
“人都在这里了,两位可以慢慢的选。”牙人对沈长君父子两人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沈长君点了点头,这些人有的是家生子或非家生的奴才由于犯了错被主家扔到此处,拖牙人给转手卖掉的。
也有那主家想去别的地方不方便再带着家里的奴才一起走的,所以只好再卖给牙行,由牙行转卖。
还有的就是被父母或亲戚卖到这里,前者通常是家里困难养不起,后者可能就是有什么阴私了。
最后一种就是自卖自身,这种人生活没有来源,或者是突然遭逢巨难,无处安身所以想找个归栖处。
总之来到这里的人,都各有各的来处,各有各的缘由。
这里的人有老有小,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乱看,却也有那贼眉鼠眼的,只敢偷偷的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伸长君问的这个人是名男子,身材魁梧,面相普通,他怀里抱着一个5岁的男孩儿,孩子面黄肌瘦的,头发也枯黄犹如稻草。
“王磊”男子平静的回答道,抱着孩子的手却紧了紧。
牙人听见两人的对话补充道:“他叫王磊,在主家犯了错被主家发卖了,发卖前被打个半死,本来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居然自己挺过来了。怀里的小孩儿是他的儿子叫王聪,旁边的是他的夫郎叫王敏,你看好他了?是单买,还是一家全买了?”
沈长君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王磊的面相一脸正气,不像是那作奸犯科之人,遂问道“你犯了什么错?”
王磊道:“我儿原是主家庶少爷的书童,不小心打翻了庶少爷的花瓶砸伤了庶少爷的头,被主子知道了,要将我儿的手打断,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力气大,所以发生了争执,不让他们对我儿动手,主子很生气,连我一起打,后来把我们一家都发卖了。”
沈长君心里嘀咕,砸伤了头就要把人的手打断,啧啧啧。他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那人的夫郎,长的还算清秀,眉宇间带着说不岀的忧愁,一只手紧紧的攥着丈夫的衣袖。”
于是,沈长君道:“一家子吧
王磊与他的夫郎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牙人很高兴,这男的能卖10两银子,小哥儿能卖12两银子,这个小哥儿更是可以卖到20两银子,这些都是死契,所以很贵。
沈长君又四处看了看,发现角落里依偎着两个小男孩儿。
那两名男孩儿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相似,看着像双胞胎兄弟,他伸手指了指道:“那两人是兄弟?”
“是啊,双胞胎,他们俩父母双亡是被他们大伯卖到这里的,可怜见儿的,前儿刚来。“牙人介绍道。
沈长君点了点头走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双胞胎怯怯的看着他,其中有一个壮着胆子对沈长君道:“我叫张虎,我弟弟叫张飞”。
沈长君点了点头,“就他们俩了”沈长君对着牙人说道。
“好嘞,刚才那一家三口一共是42两银子,这两个是40两银子,一共82两银,都是死契。”
沈长君没有多说,对着沈父点了点头,沈父交了银子,父子二人就带着五人回到了独家食肆,独家食肆已经关店了,接上大家,一行人就回到了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