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乐见其成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说的是实话。大将军问过柳汀鹤你的身份，他没有供出你，却供出了一个叫雄鹰的人，还专门给大将军说你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将军为了调查雄鹰专门去了一趟京城，到天牢找苏硕了，他要是放聪明一些承认有个叫雄鹰的那该多好，苏硕却什么都不说，可能他以为是宁王重新打进骆州的奸细，便没有认。好巧不巧地，柳汀鹤突然在牢内暴毙了，死因不明，柳汀鹤死前说过的话便没有了可信度，大将军更是相信柳汀鹤是为了掩护你乱编出来了雄鹰。今后对你的盯梢只会更严，所以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乔舒念一长串的话说下来，苏暮的脸色早就变成铁青色的了，怒问道：“所以你为了以此控制我，偷偷杀了陆云？”

乔舒念沉默了，还是不是为了控制苏暮杀的柳汀鹤，她真正的意图就是为了保护苏暮。因为柳汀鹤说的是假话，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个叫雄鹰的人，只要被大将军查出来，或者有一天柳汀鹤翻供，苏暮照样死得很惨。所以她让无涯用查不到死因的办法杀了柳汀鹤。

现在反而将事情弄巧成拙，这是她的错误，她会认，她也会尽力去挽救，可为了不暴露太多，所以她能做的极其有限。

“对不起，此事是我行事草率了。”乔舒念向苏暮道歉，“为了保护你的命，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从长远来看，柳汀鹤的死对你无害，只是一时所困罢了。”

“我会被你逼疯的！”苏暮凑到乔舒念脸旁，怒吼道。他止不住地发抖，“我从浮空司出来后就不该再来找你！我他妈太愚蠢了，竟然会相信你能保护我！”

让他骂吧，乔舒念一句反驳都没有，只看着、听着。

苏暮气得捶了两下桌子，桌上的两杯牛乳茶也被他打翻，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掉进乔舒念的“陷阱”的，他更是气得闪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的眼光很好，从乔舒念行刺孟遥临不成，被抓紧浮空司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拉拢她没成，反而被她拉拢了。

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离开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还对她报以希望，希望真的能靠着她帮到宁王，却不想将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苏暮愤怒的起身，没说一句话就出了包厢，乔舒念相信他能想明白的，能想清楚他该怎么做才能对自己和整个暗桩网更好。

经过孟遥临一番交涉，滞留在各地的货物逐渐交付了大半，可在乔舒念核对货单后，十成货品有两成不见了，足足损失四五万两雪花银。

看来宋图南并不满足于那一批玉器，还扣押了其他的货物。

孟遥临气得要杀人，可乔舒念已经想开了。至少大部分都收回来了，就先让宋图南尝点儿甜头，等收集齐了证据，便一并发作，才能利刃剜毒疮，断其根基。

苏暮近来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他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为了不连累手下兄弟们，便没有直接和他们联络，而是通过沈迦宁传递消息。

沈迦宁身居兰香酒楼，见到的客人本就多，对孟遥临的盯梢加大了难度，所以苏暮很放心沈迦宁。沈迦宁通过给兰香酒楼送菜贩子和跑堂的小厮将消息就传递出去了。

阿峰的人在兰香酒楼盯了半个月，发现苏暮经常到兰香酒楼留宿外，沈迦宁并不和其他客人多攀谈，客人点了曲子，她就唱两首，多的接触没有。

对苏暮的调查一直都一无所获。

难道他真的和康宁军没有关系了吗？孟遥临细想着，会不会是盯梢得太紧了，让苏暮发现了端倪，不敢轻举妄动了呢？

“将盯梢苏暮的人撤掉一半，安排在外围，给苏暮放出活动空间来。”孟遥临道。

“是。我这就去告诉霍亮。”阿峰道。

不管对方盯得紧还是松，苏暮表现和原来一样。苏暮把九重帮想要扳倒宋图南的消息传到了波州宁王处，寻求意见，没想到宁王几经研判之后觉得这件事对康宁军的危害性不大，于是乎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这样能让苏暮在骆州扎根更稳，对他紧靠乔舒念这棵大树的举措很是赞赏。

宁王早就对宋图南这样的两面派不满了，以前和宋图南所有的交易都离不开钱，康宁军守在并州关隘的那三年，宋图南从康宁军手里敛财不下百万两，以此向康宁军保证九重帮的兵力不会驻扎在并州城外，可最后九重帮依旧将军营扎在了并州城外，以此为契机让康宁军打败，所以还不如让苏暮趁此机会放一放宋图南的血。

康宁军中曾经和宋图南交涉最多的是苏硕，可苏硕被抓后，军中很多文书都被销毁，但这不妨碍宁王收拾宋图南的决心。大陈朝廷的官和兵来一场狗咬狗，宁王乐见其成。

苏暮的心一下子就释怀了，一个月后，他主动约见乔舒念。依旧在百川酒楼包厢里，依旧两杯牛乳茶。

“我还以为你生气不愿意理睬我了呢？”乔舒念轻笑了一声。

“生气只是一时的情绪，大谋却需要长久的时间。我并不是因为生气所以才不来见乔小姐的，而是为了得仔细的想想该怎么帮助乔小姐。”苏暮道。

苏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所以当苏暮不辞而别后，乔舒念并不担心他不再回来。

“这么说，苏先生的大谋已经胸有成竹了？”乔舒念说着拿自己的茶杯轻碰了一下孟遥临的杯盏，预祝合作愉快。

“大谋已在胸，但我要告诉乔小姐的是，宋图南的那些证据我不能交给你，我会让其他人直接呈交朝堂。当然对于宋图南这样的大树，一击是不够的，得一榔头一榔头的敲，直到他爬起来为止，接下来乔小姐就看我的吧，待我需要的时候，乔小姐手上的那些证据全都还给我。”苏暮神情坚定，不像是和乔舒念打太极。

可事情重大，要让乔舒念撇开不管全权交给苏暮去处理的话，她还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