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金桂忙于练习新节目中卓玛的角色, 连周末休息的时间都用上大半天在练功房里头练习动作, 用功相当刻苦。
许久以来, 为了保持轻盈的身材,她都将晚饭省略去, 哪怕是饿得头昏眼花, 也坚决靠着黄瓜还有西红柿来维持。
卓玛的身材矮小, 身形天生轻快, 而燕金桂身高要更高些,骨架也要大要是不控制体重,可能就是又笨又重的本尊了,合作的男演员也根本举不动抱不动。
如今踏踏实实做了A角儿以后,她更是把努力训练和认真节食有效地进行了结合。
辛苦是必然的,可是辛苦换来的却是燕金桂自己进了部队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怨言。
就是杨红瞧着心疼呀。
杨红和燕金桂都是农村出身, 可俩人对于工作的态度就完全不同,杨红心思从来也不在文工团里,而燕金桂一心就想在文工团撑起自己的角色位置。
周末当晚, 杨红一个人寂寞地吃了饭,又一个人寂寞地绣了花,才硬生生地把万朝歌给盼回来。
万朝歌刚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就遇到一个不明飞行物从天而降,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仔细一摸, 这东西还挺大, 还挺软。
“杨小红,你乖乖撒开手,我还可以留你了全尸。”
面对万朝歌的“暴力”,杨红面无惧色,她可不怕暴力女,只怕冷暴力没人理。
“不撒不撒,好不容易回来人了,闻着人味儿了,我才不撒手,要多吸几口人气!”
她不仅没撒手,还加重了胳膊上的力度,使劲儿环抱住万朝歌。杨红小时候可是帮家里干农活儿的,胳膊上可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真一使上劲儿,那可是相当让万朝歌感到难受啊。
“咳咳咳,撒开,唉呀妈呀,杨红你撒开!”
杨红的双手勒在万朝歌的胸口,她一使劲儿,简直是让万朝歌觉得胸闷气短,直接瞪眼伸腿过去。
杨红抬头一看,朝歌姐让自己给抱得满脸通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里其实用过了,赶紧松了手。
“呀,朝歌姐,你咋回事儿,怎么憋得这么红,别吓我啊。”
万朝歌胸口得到了“松绑”,立马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空气,好好儿地喘上几口。
“你可……要把我给……勒死了……”
看着万朝歌狼狈的模样,杨红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哎呀,朝歌姐,我这不是太激动了,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怕闷,今儿我都在宿舍里闷了一整天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说话的人?燕金桂呢?你金桂姐呢?她哑巴啦?”
万朝歌四处张望了一圈儿没看见燕金桂,还追问道,“她是不又去排练室了?”
提起消失了一整天的燕金桂,杨红就一脸惆怅,仿佛被人戳中了伤心事。
“朝歌姐,你不知道,金桂姐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影了。以前周末的时候好歹还是一下午去练习,晚上下了点儿也就回来了。今天从一睁眼睛我就没见到她,到现在也没回来。”
万朝歌属实是被燕金桂这个训练强度给吓着了,见过文工团里用工认真的妹子,可是这么用功努力的,她还是头一回见识。
卓玛和措姆也没有练习到如此夸张,连周末休息日都异于常人出个全天的满勤。
一方面佩服燕金桂毅力的同时,万朝歌也深深地担心起她的健康来。
没有认识铁打的,大家都是肉胎凡身。只要是普通人,她的身体就不能过度使用,否则必然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后果,比如伤病。
她担心燕金桂的高强度练习会给自己的身体增加太多的负担,以后会有伤病的隐患。
“那你自己也一整天没出门儿?”
万朝歌看着无聊又“颓废”的杨红,猜测这家伙八成是一整天连门都没出去。
杨红也不负期待,果然就是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去拜托隔壁的战友带回来的。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容易犯懒啊,尤其今儿还是雨天,真的,一到阴雨天,我就连门儿都不想迈出去。”
万朝歌是家里的幺女,下面没有弟弟妹妹。认识了杨红以后,自己的大姐姐心里就不停地泛滥,格外地疼爱宿舍里最小的妹妹,总觉得自己是她的亲姐姐。
然而面对杨红的日常性偷懒行为,她自己也是一股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情,但却又十分无奈。
“就不能省点儿心,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舞蹈水平,就算你等着以后回家,起码也别让别人觉得这么些年你白在文工团呆了这些日子啊。”
杨红嘟嘟嘴没应答,转身回了自己的上铺被窝里。
万朝歌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换衣服洗漱。
差不多等外面的天都黑透了,她也换好了衣服,钻进看被窝,她们俩才听见燕金桂回来的开门声。
“金桂?你回来这么晚啊?”
燕金桂满脸疲态,步子缓慢,显然是累得不行,只是闭着眼,冲着她点了点头,没说别的话。
自是一夜无话。
于凯在接受了手术治疗以后,一直恢复得不错,经过了他父母的协商,也准备把他从原来的医院转回到省军区的医院里。毕竟省军区医院里的复健设备更加先进。
司徒清作为半个于家的人也跟着一块儿坐车回到了省军区,不过在规定上,她已经是文工团的人,回来的当天就告别了于凯一家,回了营区报到了。
于凯自从手术后清醒以来,一直拒绝面对司徒清,决意要同她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也不是他心狠,是他自己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以后也有一半的几率是要拄拐的,他不能因此连累的司徒清。
而原本擅长的长号,离开了文工团,那就是百无一用的业余爱好,他没有自己的营生手段,只能靠着爹妈的供养。
若是不幸,没有办法复原,那他自己也有可能长时间赖在家里,着同一个废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司徒清知道他的担忧,其实那也是她自己的。
她自己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幸福,就一下子被老天爷剥夺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真的嫁给于凯就被叫到了手术室外去照顾他。
可是真的见了于凯那个样子从手术室退出来,她自己原本稍稍强硬的心又一下子软了下去。
照顾于凯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自己其实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可是当她看到于凯在努力用拐杖行走失败跌倒,而垂头丧气地用拐杖击打自己受伤的腿时,她的心里再也抵抗不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看到这样一幕回如锥心一般的疼痛,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她没想过自己会哭成那个样子。
她就默默地站在医院走廊的拐角,站在于凯视线的盲区里,默默无声地流眼泪,几乎把流光了她后半辈子所有的。即使是于凯后来被父母扶起来,坐在轮椅上被退走以后,她还是忍不住哭。
从那天以后,她自己就做了决定,不论于凯是什么态度,她都会完成婚约,不是为了怜悯,也无关乎道德。
转院手续办好以后,她在省军区医院向于凯的父母辞行,“叔叔阿姨,我会周末请假来看他的,等他好起来,我们就继续把没办完的婚事给办完,我等着,您们也等着。”
于凯的父母除了点头和含泪微笑,也表达不出自己内心的感动了。两个人大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还遭遇了这回事儿,搞不好就是一辈子都折了。
还好,他们的儿子没有看错人,司徒清时刻知事明理的好孩子,他们俩也没瞧错。
司徒清回到文工团不声不响,完全是悄无声息。
她自己也害怕团里的势利眼们拿于凯的事情来给自己身上泼脏水。
不过回到了328,让她吃惊的是,三个人都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心和热络,而是亦如往常的周末一样,许久未见也只是互相打一声招呼,“回来了?”“嗯,回来了。”点到为止。
没有追问,没有建议,没有八卦,一如往昔,那一瞬间,司徒清躺在床上,竟然有点儿想哭的冲动。
决定好回到文工团的前几天,她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生怕自己会被“特殊对待”,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328室友们的反应让她觉得心里头暖暖的,也让她觉得舒适。
司徒清默默地躺在床上,许久之后,等大家的呼吸都绵长规律后,她才轻声说道,“谢谢,328的你们。”
万朝歌在她的隔壁睁开了眼睛,甜甜地笑了。
就在司徒清回来的消息传到万朝歌耳朵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应对久别重逢的司徒了。
住在一起许久,那份情谊自然也不是胡乱吹嘘的,要说完全知道司徒清是怎么想的,这还是很难,但是要单说在这件大事上,她自己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328 的温柔并不代表着整个文工团的温存。
原本司徒清嫁给于凯,以及于凯是个隐形干部子弟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文工团的女生们都没少冲着她起红眼,如今有机会踩低她,大家自然也没有放过机会。
三三两两的冷嘲热讽,一刻也没有停歇过,司徒清却同往常完全不一样,默默不言,丝毫不曾应对。
这时候,328的正义女神,眼里不揉沙子的杨红当然忍不了啊,直接冲上前去,朗着亮堂的嗓门儿开始跟人家“吵架”了。
“再不济,人家于凯喜欢的也是我们司徒姐,你们就算是再年轻个几岁也没那个机会!瞎算什么!”
“别以为不知道你们得了红眼儿病,我们团里可没兽医,您可别耽误了病情。”
万朝歌直接私底下点赞夸奖,说杨红不愧是个见义勇为女英雄的闺女。
可是当天晚上,司徒清还是忍不住在宿舍里失声痛哭起来。
长久以来,不是当着于凯和他父母的面去隐忍,就是在宿舍和文工团的人面前去隐忍,司徒清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大声发泄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了。
“哭吧哭吧,憋在身体回头啊都是病。”
万朝歌轻轻地抱着司徒,拍了拍她的后背。
只听见一个女人放声地痛哭着,哭得杨红都快红了眼圈儿。
“呀,司徒姐,你这哭得太声嘶力竭了,我觉得我也快为你痛哭流涕了,别哭了别哭了。”
“让你司徒姐姐哭呗,不哭憋在心里,别再晚上尿床了啊。”
“噗——”
万朝歌的玩笑话让司徒一下子破涕为笑,结果因为她自己用力太猛,鼻子里的鼻涕都一并喷了出来,全落在了万朝歌的肩膀上。她干净的军装,此时肩膀上是一大片的鼻涕痕迹。
“司徒清——”
“这真的不怪我啊,都是你自己非要来恶心我,什么尿床啊,你有没有常识啊你!眼泪是难过了才哭出来的,又不是我难过了肚子里就出水,不是哭出来就是尿出来的。”
司徒清赶紧顺手拿出了自己的小手绢,开始擦拭自身脸上的脏东西,然后赶紧去帮万朝歌擦拭军装。
万朝歌满脸的委屈和嫌弃,“喂,我是逗你的好不好?难不成你就非要这么较真儿吗?我都是骗杨红这个小孩子的,你当什么真!”
“我哪儿当真了?”
“朝歌姐,我哪儿小孩子了?”
面对两个人的双重质疑,司徒清耸耸肩表示让她们自己去猜啊。
结果,司徒忘记了哭泣,杨红忘记了安慰,两个人的矛头立马指向了万朝歌。
“朝歌姐啊,都不是我嫌弃你,你这纯粹是活该啊,谁让你闲着没事儿要瞎说话啊!”
万朝歌一个犀利的眼神朝着杨红甩过去,愣是吓得杨红没敢继续这么大声说话,“小孩子家家的,不是为了哄你,我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杨红:这还成了我自己的不是了?
反正别管她万朝歌是不是在那儿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她就是在哄司徒清缓过来。
哭出来总是好的,可是也不能总哭下去,要想控制,就只能她自己主动找话题来转移了啊。
“好了,你们成了,我都找不到刚才那股子难受的情绪了。”司徒清的眼角还挂着泪花,勉强地笑了笑。
“这才对嘛,笑笑十年少,多大的事儿啊,总会过去的,长号一号手的手和胳膊都是好好儿的,长号吹的一样好听,又不是缺了门牙。”
司徒清听这个烂笑话中的烂笑话,伸手去推搡了两下万朝歌,也是万朝歌当时背对着她,完全没有准备,一下子就被退了出去。
也是赶巧儿,刚好当时燕金桂开了门进屋,她还没看清楚咋回事儿,就被万朝歌给扑个结结实实的一下子,差点儿就闪了自己的腰。
万朝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了老大一跳,“司徒,你是不是讨打了?”
燕金桂虽然疲惫,可是看见许久不曾归队的司徒清心里头也是欢喜,满脸的惊讶与喜悦。
“司徒司徒,你回来啦,想死你了,我给你留了好吃的!”燕金桂把自己整个疲累的身子压在司徒清的身上,又伸手拥住她,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万朝歌一脸嫌弃地推了推燕金桂,“你别把司徒当成枕头了,抱着她你还上瘾了?”
司徒倒是很享受被人紧紧拥在怀里的感觉,以往同她并不大亲近的燕金桂,此时依靠在自己身上,这感觉比白天那些对自己冷嘲热讽虚伪战友们可好受得多了。
“金桂,我还挺感动的,就是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你现在确定抱的是我?而不是胡军医?”
司徒清好一阵儿不在团里,自然还是拿以前追求燕金桂的人来当做调侃对象,就燕金桂抱着自己的这个姿势,也是很难不让人觉得她自己在带入角色啊。
“司徒啊,这就是你自己年轻了,胡军医是过去式了,现在我们都不说胡军医了,你说是吧杨红?”
万朝歌话中所指很明确就是说江山了。
在万朝歌和江凡的“串联”下,江山果然受不住姐姐和好哥们儿的双管齐下式的,旁敲侧击和劝导,开始转变了自己的暗恋态度。
当然,他还自以为自己的情绪掩饰得不错,大家都没啥察觉,实际上,万朝歌不仅仅是掌握了这么一个消息,还机灵地看到了他偷偷藏起来的燕金桂照片。
杨红听见万朝歌话语间提及自己,立马就明白了人家是让自己上前去担任助攻的角色,这种情况怎么能少了自己?
“胡军医过去了?呀,朝歌姐,这信息太快了,我都没捕捉到,你快给我指点指点,到底是咋回事?”
杨红其实对这事儿迷迷糊糊,但是总能听到万朝歌用省军区下来的江干事来调侃燕金桂。
转过头来,司徒清也听着有些猫腻在里头,小胡军医过去了,难不成还有更大来头的?
“你别瞎说,小胡军医的事儿就是你在宿舍里乱说才感染了她们俩,现在你又瞎说,又准备带动她们俩了?”
燕金桂从司徒清的怀抱里起身,气哄哄地看着万朝歌,自己的双眼却无奈睁也睁不开,眼皮一直在打架,想着干脆自己倒在床上睡过去。
万朝歌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再作声,这样一个劳累的晚上她还是选择放过燕金桂,让她休息休息,免得真的过劳病。
可司徒清却是跟她一样的八卦体质,根本闲不住,也憋不住。
她好歹等到了燕金桂拿着脸盆出去洗漱的功夫,一屁股坐在万朝歌的床上,使劲儿拉着她的胳膊,要问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万朝歌都已经脱了衣服钻到被窝里去了,经司徒这么一拽,整个被子忽扇忽扇的,凉风一直往她被窝里钻。
她浑身都感觉冷飕飕的,“司徒,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哎呀,你这样最讨厌了,这不是存心吊我胃口?干嘛呢这是?”
话是这么说,可司徒清还是停下来手上的动作,不在来回拉扯她的被子,这个季节要是感冒发烧的可不是开玩笑,那可是不要命也脱半层皮的。
万朝歌用被子重新裹紧自己,“就是江干事对她有意思,我这不是跟江干事挺熟的?我就准备做个好人兼红娘,准备给这俩人撮合撮合。”
司徒清本来也不清楚江山的背景,只是听说也是军区里某个干部的孩子,她自己心里头也陡然酸了一下。
她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因为车祸能不能站起来还不清楚,结果原本无心恋爱嫁个好人家的室友反倒是有了个让她羡慕的归宿。
面子上司徒没垮,还是极尽八卦地想要套套话,了解了解,想找找人家的不是,好让自己心里也舒坦一点儿。
“那什么情况啊,俩人暧昧上了?还是那小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说到这个事儿,万朝歌就觉得很心痛,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思想工作,这俩人彼此都没啥主动行为。
尤其是江山,还把自己的好感掖着藏着的,让她自己觉得很是挫败。
“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就是两头都不热。”
司徒清尴尬地笑了笑,本来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谁想到燕金桂火速地完成了洗漱,推门儿就回来了。
许是接连很久的高强度训练,让她越来越觉得身体吃不消,现在已经到了躺在床上就能一秒钟入睡的状态了。
看着燕金桂利落地收拾好东西,迅速上床钻进被窝里,然后下一秒就发出绵长轻微的鼾声时,大家都惊呆了。
还聊啥闲话啊,还说啥八卦啊,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床上,收拾收拾睡觉吧。
万朝歌现在是一点儿心事都没有了,小许的妈妈都已经见过了,就等着小许回来继续你侬我侬了,至于江山这个忙,她不想说话,只想睡觉,自己的事儿自己都不积极,还指望她干啥?难道帮着去追吗?
司徒的夜晚依旧是彻夜难眠的,回来了就意味着继续一块儿排练,她一没到正式转业的年龄段,二还没正式嫁过去。
可是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新节目的排练中凡是重要一些的演员位置全都被大家给占据了,哪里还能有她的位置?
ABC角儿都站不了了,只能跟着杨红在团里跑跑龙套,她自己心里那关也过不去。
这次回来,燕金桂成了A角儿,万朝歌直接摇身一变成了独唱组的小组长,拿了三等功的奖章不说,居然还追到了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小许同志。而那个草根小许居然还去了北京进修?
这简直就是328宿舍里变了天,她的大脑还跟不上转圈儿。
短短的半个月,自己就落下大家这么多,她想找回每天训练排练的劲头,也不是说找回来就回来的,也需要适应。
而于凯,基本上这辈子就回不来文工团了。
于凯的父母是想先等他恢复好了再决定到底是让于凯就此回到地方,还是找借口让他在机关里头干个闲职。
当然这也全是看于凯最后能不能拜托拐杖完全站起来。
不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同时留在文工团,住在团里的婚后宿舍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