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曲面露犹豫,看样子很不想说,她拉着慕珂进了电梯,试图离开第八层,但无论如何都按不动电梯按钮。
甚至电梯门都没有半点关上的想法。
秦曲狠狠的锤了一下电梯按钮,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说纸新娘的事是犯忌讳的,所以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慕珂点了点头,跟着秦曲走出电梯。
秦曲:“纸新娘家里是做白事的,她从小就会剪纸人,那纸人哦,剪得和真人似的。附近的人都爱到她家买纸人,纸新娘家的日子也渐渐好过了一些。但人怕出名猪怕壮。”
秦曲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又左顾右盼了一下,确认纸新娘没有在附近才继续道:“地主王家的老太爷死了,他的姨太全部要给他陪葬,但刚刚过门,用来冲喜的八姨太想和情人厮守,不愿意去死,就想让纸人代替自己下葬。”
慕珂:“纸人真的能以假乱真?”
秦曲摇了摇头道:“当然是不行,因为纸人不会动。所谓的纸人替葬,只是八姨太是骗纸新娘的,她真正的目的是让纸新娘代替自己下葬。”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必须要慕珂凑近才能听到:“纸新娘拼命挣扎,但依然躲不过被活葬,她临死前不断诅咒八姨太,于是八姨太将纸人的头塞进了她嘴中,堵住了她的诅咒。”
秦曲不断回头,生怕纸新娘突然出现:“活葬本来就有违天理,纸新娘又属于代人受过,所以她的怨气极大,死后,她穿着纸人的衣服从坟墓中爬了出来。”
慕珂:“纸新娘为什么要穿纸人衣服?因为她觉得是纸人害了自己?还是说……纸新娘并没有爬出来,爬出来的是一个附有纸新娘怨气的,会动的纸人?”
纸新娘的真正死因并非制造纸人,而是自私的八姨太。
但她可能在被泥土活埋,在呼吸不上,窒息而死时,无数次的想,要是她不会做纸人,会不会就能避免惨剧的发生。
秦曲:“谁知道了?纸新娘爬出来后,准备杀了八姨太。动手之前,她却爱上了八姨太的情人。于是,她操控八姨太,改变了婚期。在七月十五,阴气最重的鬼节,纸新娘杀死八姨太,占据她的身体嫁给了她的情郎。”
慕珂听着秦曲的话,内心却在思索着另一种可能性:“八姨太可能没有死,她应该是和纸新娘互换了,她的魂魄用来蕴养纸人,而纸人用来囚禁她。如果我是纸新娘,让仇人亲眼看到我占据她的幸福,这才是报仇的终极爽感。”
她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毕竟,她的思维和常人的确有点不同,说出来怕是会吓到秦曲。
秦曲:“纸新娘婚后一直无所处,直到第三个七月十五到来,纸新娘毫无征兆的怀孕,在七天后就产下了一个纸人女婴,那模样像极了八姨太。全村都被纸婴吓坏了,但纸新娘和丈夫却看不到异常一样,一家子其乐融融。”
慕珂问:“被吓坏的村民们找了道士来驱邪?”
秦曲点了点头:“对,那个道士看出纸新娘是占据了其他人的身体,于是将她强行扯出,塞回纸人,然后将纸人撕碎喂给婴儿,他觉得这样就能同时驱除纸新娘和纸婴。”
按照慕珂的猜测,纸人女婴像八姨太并非偶然,很有可能是纸新娘为了要个孩子,将八姨太变成了纸婴。
强迫仇人认贼作母,纸新娘是真的脑洞清奇。
也是因为八姨太的怨气蒙蔽了纸新娘和她的丈夫,所以他们才会意识不到婴儿的不对劲。
而当道士将纸新娘塞回纸人时,八姨太的身体算是彻底死去,然后他最牛逼的就是将纸人塞入纸婴嘴中。
囚禁了其三年的牢笼和仇人一起被喂进嘴中,那滋味,不是八姨太本人都无法想象。
秦曲:“吞下纸人后,婴儿好像真正活过来了,她杀死了道士和纸新娘的丈夫,活人的鲜血浸染了她身上的白纸,婴儿的身体也慢慢变大,同时也变得扁平,她最后变成了一件空荡荡的红嫁衣。”
慕珂的猜想成立了,但这样子的话,原本的嫁衣女鬼应该消失了,活下来的是八姨太才对。
因为八姨太最怨恨,最后悔的应该就是,三年前,纸新娘代替她嫁人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被夺走了一切。
而且,电梯中的嫁衣女鬼身上的纸全部是白色的,没有一片鲜红,和白纸浸血成嫁衣完全不符合。
慕珂:“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秦曲眼神躲闪,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慕珂不喜欢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却不好催促,只是将手伸进兔兔背包中。
她刚刚拿出纸新娘丈夫的头,还没来得及将他全部扯出,秦曲立马尖叫着将他塞了回去。
秦曲语速加快:“有话好好说别掏他出来,新娘闻到他的气息,可能会、会追过来的。”
慕珂:“我也想好好说,但你似乎不怎么愿意。”
秦曲内心暗骂一句,不再废话,也不再犹犹豫豫,开门见山道:“我也没瞒着你什么,就一点点,八层的纸新娘还不是最可怕。因为鬼屋员工将她带回后,老板将她分化成了两部分。”
慕珂:“一部分就是纸新娘,另一个部分是被血浸染的纸嫁衣?”
也只有这样子,才能解释为什么纸新娘没有穿红嫁衣。
秦曲点了点头:“对。纸新娘就算本体来了,也最多能呆在最弱的前五层,但纸嫁衣不一样,她被分离出来后,属于后五层。而一旦让纸新娘和纸嫁衣结合,那她们将会达到第十七层的实力。”
“她们加起来才到达十七层,那第十八层是什么?厉鬼以上?”
慕珂现在还没有见过完整的厉鬼,更何况是厉鬼以上。
秦曲摇了摇头:“不可说,提起祂的名字都是禁忌。”
似乎是为了回应秦曲的话,她的背后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有人的涎水滴落在地上。
纸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秦曲背后。
也许在秦曲讲述她的故事时,她就在旁边悄无声息的侧耳倾听。
她那双充斥着黑暗和怨气的瞳孔诡异的转动着,鼻子耸动,似乎准备啃咬秦曲的脖子。
“秦姐,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