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姜果果很快替北冥虎和徐妍儿把完了脉。
二人神色如常,显然无论情况如何,他们都能从容面对。
而一旁的北冥辰却是神色略显紧张。
他知道自家父王常年征战在外,多场战役都亲自领兵。
无数次虎口脱险。
有时为了拼对方战将一个重伤,自己也会受伤。
且他背负战神名号,到了战场上,敌方一有机会便会围攻。
腹背受敌之下,重伤归来在所难免。
而军营不比府上,更不比皇城的日子,虽贵为大将王爷,但军旅日子算不得好。
养伤期间既要担心接下来的战场变化,又没有好的养伤环境。
得不到最好的救治,烙下病根在所难免。
从战场归来的人,大多晚年受病痛折磨而终。
就是因为在战场上烙下了病根,暗疾时常骚扰,身子骨连年抱恙。
北冥辰深知作为北冥大将军,职责所在,不可退却。
但他也是自己的父亲。
每每夜深,父王背着他与母后在帐中艰难疗伤,他的心就像被刀剐了一样。
果果既能把自己这腿疾治好,想必那些在战场上累积下来的隐疾,也定是有几分把握的。
“果果,情况如何?”
姜果果看着北冥辰担忧的脸,想了想道:
“徐姨的身子尚算康健,只是多少有些脾虚,开几副方子调养一下便可,至于虎叔的情况……”
姜果果正要展开说说,就瞧见北冥虎突然朝着她暗自蹙了个眉。
这是要让她说谎话?
但是转头一看,姜果果发现无论是北冥辰还是徐妍儿,显然都得北冥虎的身体情况很是担忧。
想了想,姜果果道:
“虎叔的身子多少还是有些暗疾的,不过问题不大,我为虎叔开几副方子,再坚持药浴几次,暗疾就能消失。”
姜果果话落,徐妍儿与北冥辰便是双双松了口气。
虽然北冥辰心里还是有些疑虑,总觉得自己父王的暗疾应该没这么简单。
但对于姜果果的医术,他绝对的放心。
所以在短暂的迟疑过后,北冥辰也放下心来。
“既然我俩身子都还算可以,那辰儿便也不用担心了。”
“我与你父王会好生照顾自己,你不用太为我们担心的。”
徐妍儿笑着对北冥辰说完,便起身领着姜果果到了一边桌子上,亲自为她送上文房四宝。
姜果果握着不太趁手的笔杆子,洋洋洒洒写下了三副方子,随后交给了徐妍儿。
“徐姨,这是你的方子,剩下两副是虎叔的,一副内用,一副熬煮之后药浴,每日泡上一个时辰,用上七日便可停用。”
徐妍儿本想问得再细节一些,拿起方子一看,发现不用问了。
姜果果写得方子上不仅有药材用量,连使用方法和使用时段都写得一清二楚。
甚至还有功能主治等等,让不懂医理的门外汉都能一目了然。
徐妍儿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详尽的药方,一时间心中感叹。
不愧是小神医,做事这么与众不同,让人觉醒十分靠谱。
收好方子,徐妍儿这便下去亲自准备药材去了。
北冥辰也被北冥虎借故要与姜果果单独谈谈入军营的事儿,给支了出去。
此时,书房内就剩下姜果果和北冥虎两人。
北冥虎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果果,方才多谢你替虎叔隐瞒,现在他们都出去了,你可以跟我实话实说了。”
北冥虎手肘撑在桌案上,上手轻轻握拳,等着姜果果宣布他的身体情况。
看得出,他多少有些紧张。
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这么些年虽没得什么大病,但久经沙场哪能不烙下些病根?
更何况现在隔三差五的,夜里都会盗汗胸口疼。
疼得厉害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种无力感,比他在战场上被人砍一刀还难受。
所以北冥虎心里清楚,他身上的暗疾,怕是情况不容乐观。
所以方才他才赶紧给姜果果暗暗使眼色,让他帮忙隐瞒下来。
免得妻儿听了去,徒增担忧。
姜果果见此也是缓缓点头,明白北冥虎的良苦用心。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
“虎叔感觉最近身体如何?”
北冥虎沉思片刻道:
“每至深夜,胸口发疼,需咬牙才能挺过去,不过奇怪的是,其他方面没觉得有什么,吃得下喝得下,体力上也并无减退,与战士们扎马步几个时辰都不成问题。”
姜果果闻言点点头,随后便听北冥虎接着又道:
“其实这趟回京,本王私下里有找太医看过,太医说本王这是战场新伤旧伤累积,再加上战场上血腥煞气种,寒阴之气入体导致的顽疾,治不好,恐晚年要遭折磨。”
说到这,北冥虎的眼里毫无办法恐惧害怕的神色,反倒是多了几分忧愁疑虑。
“本王担心到了那时,妍儿和辰儿若是见了我那副模样,必定会心疼坏了,影响了他们。”
姜果果不禁心下佩服。
到底是战神,大将之风。
即便知道自己这病根会让之后的日子痛苦不堪,也毫不畏惧,依旧坚挺在战场之上,保家卫国。
就冲着这份铁血豪情,姜果果也必当将他的身子调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