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 你不能留在南京

许多出云号的照片以及相关资料都被拿出来，摆在作战室一张大桌子上

两名作战参谋拿起桌上的照片挂在墙上，其中不少是些使用笔画的大纸张。

照片上，以各种角度标出【出云号】战列舰的各种舰载武器，看上去非常详细。

空军第五大队，第24分队长，少校傅啸宇走上讲解台，为大家讲解【出云号】战列舰的吨位和舰载武器，以及舰员的人数，配合：

“这艘战列舰是用清政府的辱国赔款制造的，参加过1932年事变。

奉天事变后，国民政府对日做出妥协，签订停战协议，协议签署上海不允许驻扎中国军队，只能有治安大队，而日本可以在虹口，杨浦等地驻扎海军陆战队，而【出云号】则奉命停泊在上海黄埔江的江面，成为第一外遣舰队第三舰队的旗舰。

【出云号】舰长：米，

舰宽：米，

吃水：米，

动力：2台直立式四气筒三段鼓胀式蒸汽机，24座燃煤锅炉，

功率：14500马力，

最高航速：21节，

乘员满员时700人。

武器装备：2座双连装阿姆斯特朗式203毫米45倍径防空炮，分列舰首和舰尾，战力凶悍；

14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152毫米40倍径防空速射炮，分立舰弦两侧，射速惊人；

12座阿姆斯特朗式76毫米40倍径速射机炮，这种机炮为水冷式，射速凶悍而不会发烫变形；

舰中央布置8座独立列装的47毫米速射炮，对低空轰炸的战机威胁巨大；

舰船首部有四座水下457毫米鱼雷发射器，可以同时发射四枚鱼雷；

舷侧的装甲厚度为175毫米钢板，一般炮弹对它不起作用……”

毛邦初也是位优秀的飞行员，曾经参加过918奉天事变，作战经验丰富，他接着亲自站到作战室贴满照片的墙前，为飞行员们讲解【出云号】战列舰的火力分布，以及战舰防御的薄弱点，轰炸机该以多大俯冲角度进攻为宜，进攻时会遭到敌舰哪个部位的炮火拦截，该如何做机动规避等等战术的详细讲解。

五点多钟，食堂把饭送到作战部，现在是特殊时期，加上黄浚案的影响，周至柔不得不越加小心。

不过，周至柔特批周至寒和所有参与今天轰炸公大纱厂日本人简易机场的机组人员回家，他们是今天的大功臣，有权得到特别照顾。

周至柔对所有作战部的人员宣布，今天的大捷，他已上报南京军总部，为今天立下赫赫战功的机组人员请功，老头子听到中国空军首战告捷就有如此战绩，非常高兴，已让军总部按功嘉奖今天亨克尔He111A中型轰炸机的所有机组人员，同时希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所有空军将士们要继续痛击日本人，打出中国空军的威风和血性，把驻扎在上海的所有日军海军陆战队全部歼灭。

周至寒开车回到家里，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晚饭，但每个人脸色凝重，饭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有动。

中国军队在上海和日军全面开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南京城。

这几天周至寒在空军总部一直没有回家，没有任何消息，周家上下十分焦急。

中午，周至寒的父亲派两个弟弟亲自去空军总部，以给周至寒送点衣物生活用品过去为由，想见侄子。

空军总部谁不认识从伦道夫空军学院毕业归来，大名鼎鼎的周上尉，听说二人是周上尉的叔父，警卫放行。

但进入空军总部接待室，他们得不到一点有关周至寒的任何消息。

接待的人员说了，现在中日已经开战，非常时期，所有空军飞行员的行踪都是秘密，周上尉有军机要事，不能出来见面。

无奈，周至寒的两个叔叔只能回家。

周老爷子听两个弟弟说中日之间已经确定开战，双方都在调兵遣将，于是全家更加忧心忡忡，担心至寒会驾机战斗，但同时也庆幸在成都的新家就快建好，全家人很快就可以举家迁徙。

突然看见周至寒回来，全家人又惊又喜，全都站了起来，向门外迎接。

周至寒并没有把今天驾驶轰炸机奔袭日军简易机场的事告诉父母家人，免得他们担心，只是说这几天军部军务繁忙，没有时间回来，战争时期，为了保密，作战部的所有人员不得随意离开岗位。

听到至寒这样说，全家人才稍微放心，但同时劝说至寒，他作为一名从仁道夫空军学院毕业的留学生，学成回国的责任是教出更多的优秀飞行，保家卫国，而不是上战场和日本人拼杀。

面对家人的担心，周至寒很理解，反正家人说什么他点头答应就是了。

一大家人终于团聚，所有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聊着当前的时局，周至寒督促家人尽快在最近就全部搬迁至成都，一点也不能拖延。

抱着能多多解救出一人是一人的想法，周至寒让家人通知所有南京城里的亲戚，愿意走的就一起走，哪怕就是左右邻居也要跟说一声，想走的尽量带走。

周至寒的叔叔说，对于搬迁一事他早就跟亲戚们和邻居们说过很对次，可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对南京感情极深，轻易不会离开故土，而且所有人都认为，南京是国民政府的首都，即便是中日之间开战，南京应该也是最安全的。

甚至有很多人反而劝周家不要离开，留在南京才是最安全的，毕竟首都在这儿，一定会有重兵防守，如果南京再不安全，那整个中国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啦！

没有办法！

真的是没有办法，谁也不会知道几个月以后，nj会成为人间地狱。

周至寒也很无奈，以前他只是认为不能把三四个月后南京发生的事告诉大家，但现在他才知道，他如果提前把将要发生的事告诉大家，不但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有很多人说他脑子有毛病。

吃好饭，周至寒和父母，叔叔们坐在客厅里喝茶，抽烟，聊了一会儿，他回到自己的书房，然后准备整理一下刚回来时买的几本书带走。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少爷！”

是水柔的声音。

“进来吧！”周至寒说道，水柔比他小几岁，从小就在家里做杂活为周至寒的父母端茶倒水，周至寒一直把她当做小妹妹看待，很乖巧的丫头，没出国之前还经常打打闹闹，两年后回国，小丫头也落得亭亭玉立，不能再打闹捏脸颊刮鼻子了。

“少爷！”

水柔看着周至寒眼圈有点发红。

周至寒连忙站了起来：“怎么了水柔？”

“我来跟你道别的少爷！”

“道别？”周至寒一愣！

“少爷举家迁居成都，所以我今天来跟你道别的，明天，明天……我就不来了……”

水柔说着流下眼泪，神情依依不舍。

“不行！！！”

周至寒心里一阵痉挛，伸手握住水柔的双肩，“你决不能留在南京，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