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这个拷问计策时,切尔西夫人有思考过成功或者失败的可能。
她同样想过,如果成功,能收获些什么。
在她的认知当中,这一切最多也就是魔潮、女儿艾丽莎、和主体意识之类的情报。
结果虽然差不多,但又有很多不同。
黑色太阳的存在足以造成世间生灵大规模死亡,而魔潮的消退是用来封印那颗太阳的。
这个之前梅伦从血色十字会首领那里得来的情报,不久之前同样在「夫人」嘴里说了出来。
而她同样有说,封印的确出现了松动,如果按照正常发展,不会超过三百年,那颗黑色太阳就会再次降临。
「是等待那封印自行解开,还是主动破除封印,积极备战,这是圣灵群体中目前最大的分歧。」
那张纸上的信息记载的其实并不完全,坐在夫人对面的梅伦侃侃而谈道:
「前者他们无法掌握具体节奏,很有可能会陷入被动,后者则会占据一定的主动权,但会缺少一些准备时间。」
「她倾向的是后者?」切尔西问。
后者自然是主动掀起魔潮。
这点似乎很奇怪,因为血色十字会的首领同样在做这件事,按理来说,双方目标相同,应该属于盟友。
结果却是敌对关系。
不过事实却是,那位始终不愿意透露自己名号的圣灵夫人的确是这个想法。
「具体还是有些不同的。」
回想着当时逼问的一些情况,梅伦说道:
「封印有三重,她只想开启第一重,目的其实也不是在黑色太阳一事中占据主动权,而是想要借着魔潮的作用,来培养更多的人才。」
「什么样的人才?」
「我不确定。」梅伦摇头。
之前那个情况,他问起正事来都还心不在焉呢,哪有心思理会别的旁枝末节?
「那么,她是有办法对抗那颗黑色太阳?」
「可能是,但是她不愿意说。」
夫人闻言没说话。
想了想后,她语气沉吟地道:「也许我们这次的行动,反而合了她的心思?」
「您是说,她是有意在透露这些信息?」
梅伦秒懂,紧接着又蹙眉,「可是也不太像啊……」
「什么不太像?」
「就是她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神态什么的不太像。我的意思是说,她似乎也不是那么甘愿告诉我这一切。」
这种事,梅伦不好说的太明白,但夫人当然不可能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感受着身体内充足的暖流与满满的存货,她的心情莫名变得很是复杂。
「起码来说,她应该是认为自己没有隐瞒这些的必要。」
简单说了句后,夫人就不愿意和坐在对面的学生讨论这个话题了。
于是她低头看向手上这张记载有许多秘闻的纸。
只想解开第一重封印这个说法是很可信的,因为第二重封印的引子是女儿艾丽莎,而那圣灵的存在,明显是对艾丽莎的一种「监管」。
一位强大的圣灵,甘愿亲自下场做这件事,自然能够证明艾丽莎的存在非常重要。
事实上,少女复杂的有些出乎切尔西夫人意料——
她之前就已经怀疑过,女儿和地狱三位魔王中的某位有关系。
但这种怀疑,也只是在猜测艾丽莎可能身具某位魔王的血脉,亦或者继承人什么的,总之不会超脱魔王这个身份地位之外。
结果却没想到,在那位圣灵口中,艾丽莎根本就不是某位魔王的附属品,
而是魔王的「缔造者」。
换句话说,她是三位魔王的「母亲」,甚至于,她是整个地狱的母亲。
「它是邪恶的核心,是魔潮的具现化,是一切灾祸与诡物的源头,它的血脉中充斥着欲望,无穷无尽,支撑着它那恐怖的繁衍能力,让……」
纸面上的话,看的夫人这个当妈的蹙眉不已。
虽说之前在那荒芜世界时,艾丽莎的确显露出了一些变态之处,虽说早已知晓艾丽莎的体质非常特殊。
但大部分时间,少女都是很单纯乖巧的。
因此夫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家女儿,为什么会是所谓的邪恶之源?
「圣灵说,等魔潮第一重封印被开启时,她的邪恶本性才会彻底觉醒。」
见老师满是不信的模样,梅伦在一旁低声说道:「这似乎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不过她说有解决办法。」
「嫁入菲利克斯?」
「她倒是没提菲利克斯,只说世界上有一些名叫截流者的巫师家族,他们的存在可以压制住艾丽莎的本性。」
夫人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事情似乎很明朗了。
艾丽莎的诞生,看似是她妹妹的叛逆加上某些人在暗地里捣乱的结果,实则是她体内这位圣灵在幕后制定一切。
目的,自然是为了掌控局势,希望重启第一重魔潮,却又不希望接下来两重封印被开启。
于是连如何压制艾丽莎,这位圣灵都有所准备。
包括夫人自己,包括菲利克斯,甚至包括她那已经死去了的,留下许多与艾丽莎有关信息的父亲,都是这种准备之一。
这种事,想想就令人不舒服,尤其是想到自己那个妹妹。
夫人现在很怀疑,当初妹妹的「堕落」,到底是她本性如此,还是被人有意引导的?
毕竟如果她不叛逆,不怀上艾丽莎,艾丽莎又怎么可能成为自己的养女?
只是,这一切真要是如圣灵所说的那样,切尔西夫人却又偏偏愤怒不起来。
她很爱自己的女儿,甚至想象不出没有女儿的存在,自己这些年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所以她只会庆幸女儿被引导到了自己身旁,而不是愤恨。
而压制艾丽莎本性这件事,夫人同样不认为这是错误的。
就如同梅伦会担忧她在觉醒「前世」意识后还会不会是原本的她一般。
夫人当然也会担忧,女儿如果显露出所谓的邪恶本性,到底还会不会是她女儿?
因此,她非常认同这个压制本性的做法。
只是……
「除了所谓的截流者之外,她还说,其实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解决艾丽莎的问题。「
见老师脸色莫名变得很是阴沉,梅伦在一旁道:「不过这个办法,要比把艾丽莎嫁入菲利克斯麻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