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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
庄芜理所当然地抱着手臂看对面展示相册的李文:“当然是戚哥哥咯,李文哥哥你好无聊啊。”
“嗨,我好不容易找出这么个古董,你居然还嫌弃我无聊,真是太让我受伤了小粥粥。”
李文佯装抹泪,差点惊出庄芜一胳膊鸡皮疙瘩:“我错了我错了,您继续您继续……”
“哼哼,好不容易戚容晟这个大魔王不在,我得好好给你讲讲他留学时候的事迹,”李文翻着相册,视线从一张张略微发黄的相片掠过,“纸质相片不易保存,不过当时我们的同学里有个摄影爱好者,他很不喜欢电子相片不能触摸的感觉,就专门用最老式的胶卷拍了这组照片,绝无翻版。”
庄芜点点头,也开始留心于相片上:“不过戚哥哥自己去见教授没问题吗?”
去见弗里曼特教授一来算复诊,二来是告别。无论如何,他们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哪怕前路迷雾也要去探寻。
庄芜也不是平白担心戚容晟做这件事的举动,他有些忧虑复查的结果。其实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戚容晟的症状一直反反复复不消停,虽然每次都很快地被抑制住,也及时地服药,只是不稳定的概率太高。
即使弗里曼特教授曾细致地告知他躁郁症本就是不能根治只能尽力减少发病频率,但庄芜总有些心里不安。
李文笑道:“你这就算关心则乱了,他都多大了还要你操心?来,咱们继续看照片。刚才合照这么多个人,你怎么一口咬定你戚哥哥最帅啊,真是不公平,你再仔细看看呢——”
李文颇有心机地用指尖在自己附近画了个圈:“当年我也是很不错的呢……”
庄芜抿着嘴笑道:“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凄惨,所以才好认啊。刚才我没听清,原来你问的是谁最帅,那肯定是你啊。”
李文撇撇嘴,他才不信这偏心小鬼的敷衍。不过照片里戚容晟确实看起来有够凄惨,李文欣赏了一番戚容晟青青紫紫脸上的倔强神情,啧啧道:“这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这种年轻人厌世睥睨的神情还挺让人怀念。”
“这是你戚哥哥十八岁的样子,完全一副目空一切的叛逆少年的样子,但其实人很好相处,”李文慢慢正色道,“第一次见面我偷偷在他身后跟我爸咬耳朵问明明是小少爷怎么落的这么凄惨,结果被他听到以后转身的眼神吓了个半死。”
“那时候我差不多以为自己完了,”李文夸张地比划着,“他的眼睛黑得不像话,说是冷若冰霜有点过,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说‘你,死定了。’,心有余悸啊。”
“不过谁知道他转过来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只用眼神就不战而胜了,”李文感叹道,“我原本以为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剧情,谁知却见证了落魄少爷东山再起的辉煌……”
庄芜没有附和李文的单口相声,他盯着仅有半个指甲大的戚容晟的脸,下意识轻声询问道:“还有这个时期的照片吗?”
“我来看看,”李文把相册翻到后面几页,“找到了,喏,这张。”
也是一张合照,不过照片里的两个少年风格大相径庭,个子稍矮的那个俏皮活泼,笑容满满,像小把戏得逞一样搭着另一个少年的肩膀,冲镜头比剪刀手。而被他搭着的冷峻少年微微扬起头,面对镜头的神情有些许愕然,眼眶周围的青紫消去不少,但被打伤的痕迹还清晰可见。两个人画风迥然不同,却和谐地呈现在同一个画面里。
庄芜一看就笑出了声:“是不是你搞偷袭,趁他不注意叫人拍了合照?难怪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原来等着看笑话呢。”
“诶诶,那我可要喊冤了,”李文狡辩着,“这是多么具有历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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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性的一幕啊,他的性子喜怒无常,像这样不加遮掩的情绪流露可太少见了。”
“这句我同意,”庄芜赞同道,“不过这些伤,是事故伤还是……”
“事故伤身体上多一些,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他后背的疤痕,咳,”意识到自己似乎越界了小情侣的私生活,李文医生轻咳两声试图挽回他严谨的形象,“脸上的青紫多半是打伤,不过只是看着吓人,恢复的慢了些,其实倒不算严重。”
“教授让我注意他的情绪,尽量催发他的真实情绪,不要自我压抑,但是我那会儿爱玩又学业不精,对假象情绪的辨别不足,大概因此影响了容晟的治疗,但他却不怪我,”李文叹息着勉强挤出笑容,“所以我才心甘情愿地给他做事啊,虽然我也总帮不上什么。”
庄芜摇摇头,认真道:“李文哥哥,不是你的原因。”
“当局者迷,你太过愧疚以至于心有负罪,但忽略了一点,教授不会全权让一个学生负责病人,所以你所认为的治疗延后也许是教授的方案呢。而你肯定因为愧疚,从来没有询问过教授这一点吧?”
李文皱起眉头:“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靠,那老子岂不是被戚容晟这小子骗了一城,奸商啊奸商,不愧是——”
李文本想说家庭教育耳濡目染,不过他立刻清醒过来,这玩笑的确不合时宜。
庄芜聪敏地自动联想出后半句,不过没戳穿他:“戚哥哥没拖欠你工资吧?”
“这倒没有,”李文摸摸鼻子,“我拿时薪的。”
“你过来,”庄芜冲他招招手,等他伸头过来时,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李文哥哥,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叫什么吗?”
“什么?”
“在职员工上班期间骂老板。”
“……你从哪学的啊?”
庄芜一脸无辜地指指电视:“这里。”
“小孩子不能啥都学啊,”李文无奈,“这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戚容晟的声音突然从玄关传来,“李文,你说来我听听?”
“哥哥你回来啦,”庄芜眼睛一亮,果断抛开李文,“怎么样怎么样?”
“还好,教授说要注意情绪控制,”戚容晟差点没接住突然挂上来的小树袋熊,“怎么了粥粥?”
庄芜挂在他身上,把头埋在肩膀上不肯说话,只是不安分地拱来拱去,寻求安慰似的。
“你跟他说什么了?”戚容晟做口型问李文。
“我也不知道啊!”李文夸张地耸肩。
“粥粥,”戚容晟只好先把小孩儿抱着,慢慢往卧室走,“先下来好不好?”
庄芜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大念头,突然抬起头,贴着戚容晟的耳朵小声道:“哥哥,咱们现在一起去洗澡行吗?”
“行啊——等等。”
什么?现在?一起?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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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哥:惊喜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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