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勤再不得他宠爱也是亲儿子,建宁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少府给你配上几个人,你就为朕去安州走一趟吧。”
柴世勤又惊又喜,叩头谢恩,“谢父皇,儿臣定不负所望。”
去安州啊!楚蕴也起身跪到了中间,“陛下,小子愿意保护八皇子一同去安州。”
国子监祭酒楚云归被儿子楚蕴吓了一大跳,赶紧请罪,“陛下,小儿狂妄无知,望陛下恕罪。”
楚蕴不满自家老爹拆台,但又不敢在此时抱怨、反驳,顿时皱成了苦瓜脸。
柴世博也想去,可他是柴世勤的哥哥,他若提出要去,就等于抢柴世勤的差事。
他去不了,楚蕴也不能去!“父皇,楚蕴都二十多岁了,总是游手好闲确实不大好。”
楚蕴大喜,扭头看向柴世博,用眼神表达感谢,真是好兄弟啊!
可哪知道,柴世博并不看他,接着说道:“不如父皇给楚蕴说门亲事吧,有了娘子管着,他总能收敛些。”
楚蕴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建宁帝在场,他非得找柴世博拼命不可!“陛下,我”
楚云归很赞同,刚要打断楚蕴,却被卢国公捷足先登。“陛下,宁王爷所言甚是,臣家中有一女,想与楚蕴缔结良缘,不知陛下允否?”
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很重要,而且楚家是百年书香门第,底蕴深厚,远超京城普通权贵。
这个底蕴,不止是钱财,更是人脉。楚蕴是楚家嫡支的嫡长孙,如不出意外,也是楚家族长。
他的婚事涉及到许多方面,建宁帝一直态度不明,这也是楚云归一直纵容他到二十多岁还没给他定亲的原因。
以前,楚家一向中立,卢国公知道拉拢不了楚家,一直抱着不得罪的态度。
可楚蕴明显对康悦然很有好感,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家成为柴世景的助力,这才问出来试探一下建宁帝。
楚云归看出建宁帝内心的纠结,道:“陛下容禀,恩师临终前,我已与其商定,为蕴儿和恩师的嫡次孙女定了亲。只等女方三年丧期一过,便会走六礼。”
建宁帝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好似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很惋惜,他随口嗯了一句。
柴世荣和卢国公交换了个眼神,道:“父皇,八弟也到了该相看婚事的年纪。依儿臣愚见,不如让八弟娶卢国公的女儿如何?”
卢国公可就一个嫡女,看中楚蕴不稀奇,为什么会看上毫无背景的柴世勤?建宁帝看不透,“此次来东启山是为了春猎,不是为了儿女亲事,等回宫后再议吧!”
建宁帝看不透的原因有二,一是这事是由柴世荣提出来的,二是他一直不认为柴世荣很蠢。
柴世景在心中冷笑,卢国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建宁帝发了话,没人敢反驳,有口齿伶俐的赶忙将话题引到了别处,场面很快又恢复了热闹。
楚蕴回到座位上,看着柴世博目露凶光、呲牙咧嘴。
柴世博心虚,不敢看楚蕴,他就是随口一说,真没想到卢国公会提出把女儿嫁给楚蕴。
可楚蕴的怨念太深,令柴世博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哎呀,他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安抚好兄弟。
安州
两千亩茶园,放眼望去,一片绿意盎然,康悦然顿觉心旷神怡。
茶园大管事安远向康悦然汇报了进展。“茶苗已经全部种下去了,种茶的大师傅说,让我七月初多收一些枯草或麦秆,九月左右都铺到茶园里,用土压一下,算是给茶树根保暖。”
第一个冬天对茶苗来说,肯定是最难熬的。“好,只要能让茶苗顺利过冬,花点钱不算什么。”
“我一直让人留意着雇来种茶苗的村民,茶苗种完后,我挑了一百个干活实在的签了长期的雇用契约。
每人月银八百文,有两节礼、十一月份双工钱、三日休沐,还允许他们农忙时多半个月的假。”
茶园种好了,后续还得制茶,安远也想到了,他指着一片空地,“姑娘你瞧,我让人在茶园边上留了一片空地,打算盖制茶作坊。”
康悦然很满意,故意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盖?盖好之后呢?”
“我问过种茶师傅,他说姑娘运来的茶苗比较大,如果能熬过这个冬天,明年有可能陆续采一点儿。
所以我想等村民过了农忙,就雇人盖作坊。作坊盖好了得需要人手,姑娘,咱是买人还是雇人?”
“雇人就行!这件事先不要跟村民说,你再仔细留意一批忠心的,到时,我过来教他们怎么制茶。”
制茶是一门手艺,比埋头种地强,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学。“我明白了。”
“你们几人干的不错,我很满意。回头我会交待账房,给你们每人的家里送十两银子,算是给你们的奖励!”
签了死契就是下人,不能再和家里人联系,但血缘亲情是斩不断的。
所以康悦然有言在先,所有下人的月钱自己拿着,额外的奖励由她交给他们的家人,但是,严禁他们自己私下联系家人。
自己得能奖励是荣耀,还能惠及家人,所以下人都对这一条很满意!“谢谢姑娘!”
安远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在计算着,大妹妹今年十五了,该相看人家了,有了这十两银子,嫁妆就能好看些。
茶园一片欣欣向荣,可白头山窑口的窑工们却不太安稳。
起因很简单,盛州六位瓷商已经派了学徒过来学制瓷,所有人都学得很认真,只有尹海家的王柱子是个例外。
他整天游手好闲,东串串、西看看,好似来观光旅游的。王海碍于不是自家伙计,只警告了他两回,却收效甚微。
这天,王柱子又溜到绘瓷师傅的房间找人聊天。
“哟,李铁小哥,你画的这个仕女图真是活灵活现啊。”
李铁手上不停,“我画的又不是猴子,不用活灵活现。”
旁边的卢田板起脸来说道:“李铁,王管事虽用词不当,但也是夸你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不用别人夸,你们说话别带上我,我这辈子就想在白头山窑口绘瓷,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