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下一次你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这个？”楚子航问。
卡塞尔学院的圣诞节假期有三天，从25日到27日。
情侣之间出来约个会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才不要咧，这个点子已经被用过了，还是两回。”夏弥嘟嘴。
这是某家酒店里的豪华双人间，是夏弥先开的房。
她知道以自家师兄的性格说不定会给你开出两间单人间出来好吧!
“上次路明非用这个送给诺诺了？”夏弥眨巴眨巴眼睛，“这都没能泡到诺诺么？太菜了!”
楚子航喉结抖动了一下。
“诺诺当时应该不知道那个烟花是路明非送的。况且他没说。”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活该是条败犬。”
璀璨的烟花终于结束，夜空渐渐恢复平静。
夏弥哼着楚子航没听过的小调儿，穿着粉色拖鞋“踏踏踏”地跳到大床上，把后背对准他，自己深陷柔软的床里。
楚子航忽然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就要失去“贫僧贵公子”的称号了。
夏弥将自己整个脸都塞进枕头里，八卦起来:“师兄觉得是日本那个女孩儿适合他，还是这位俄罗斯妹妹适合他呢？”
十八岁一百多个月的妹妹。
楚子航思索了一下，最终摇摇头。
“我不太清楚。”
他跟那两个女孩来往不深，只知道一个曾是路明非没守护住的，另一个是曾为了守护路明非而死的。
你会放下哪个？恐怕哪个也放不下。
“要是我的话，我就选这俄罗斯妹妹了。”夏弥说，“俄妹多好，天天在意他，自己又不珍惜。”
“我们不是他，无法帮他做出选择。”
“唉，难不成要让他开后宫不成？”小妖怪微微叹息一下。
两个女孩其实都很好，大家都知道。
“现代社会不能一夫多妻。”楚子航强调，他一直是个传统的人。
不会错爱，不会多爱。
“可你选了这个女孩，另一个女孩就会难过说真的我都愿意为另一个难过的女孩哭一哭呢。”
夏弥声音很轻。
楚子航并不傻，知道她意有所指。
“苏茜那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关于她是否恢复了记忆的事情。
奶白色很有诱惑力。
她勾了勾手指，像是把楚会长的魂勾了过来。
这地板还挺好走的，就是人不太好掩饰。
“师兄就没想过喜欢她么？在我来之前。”夏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没喜欢过她。”
说完这句话后，楚子航有点沉默。
如果没有夏弥，他
算了,没有这个如果。夏弥就是夏弥,出现了就是出现了。
喜欢那个人就是喜欢,爱那个就是爱那个人。
圣诞可真是个不错的夜晚啊。
次日清晨。
楚子航倒是一夜未眠。
话说以龙身也是要这样做吗？
夏弥像只小猫咪一样，软软的耳垂变成了粉色。…
龙王也有那个吗？太牛了，怪不得混在人类社会那么多年都没被发现，他们人身状态几乎与人类无异吧。
楚子航有点感慨，拿件衬衣盖住她。
他第一次拿着学术的眼光打量她，两人变为龙身的方式并不同。
比如说她的汗毛会瞬间变为青色鳞片，细细微微印在身体上，然后后背会突然张开一对青色的膜翼。
那对青色膜翼其实手感还不错，如果忽略那些骨刺的话。
而楚子航自己就是将体表的皮肤挣开来，然后
他忽然不想了，就静静地看着女孩脸上的细小绒毛。
那些东西，比不上自己女孩的分毫。
一点一点的，楚子航没忍住碰了碰，再戳了戳她的脸蛋。
夏弥本就是这样吧，或许当时楚子航一直想错了。
人身也是她本来的样子啊不是什么拟态。
根本就不是龙王伪装成女孩。
而是。
女孩伪装成龙王的姿态，吐出了那把钥匙，就是期待着他能找出真相。
“去那里找夏弥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
骗人,你明明把夏弥的一切都留在楚子航心里了不是么？
楚子航莫名回想起当他还是鹿芒时候的事情。
其实鹿芒在末日里直到苏小妍死后都没能回想起自己作为楚子航时候的记忆。
是直到夏弥死后，他才回想起来。
真狠啊,偏偏要那个女孩挡住那柄该死的枪，才能回忆起一切啊？
这也太悲伤了。
该死的命运，怪不得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想反抗它的人存在。
今天的计划是去六旗游乐场，小妖怪说她要经历过那些还没经历过的事情。
楚子航刷完牙洗完脸，弄完个人卫生出来后，看见她明明醒了却还赖在那床上不肯起来的样子笑了笑。
他细心地从皮箱里帮她拿衣服。
“要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一件，就是那个THOMBROWNE新出的百褶裙。”
“不行，有点太短了。最近冷。”
楚会长的理由永远这么清新脱俗，但龙王可不会怕冷。
明明是某位师兄不想算了不说了。
“那你帮我拿那个”
夏弥光是穿衣服和去卫生间刷刷牙洗洗脸、打扮打扮就花了近一个小时。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侍者送上来的早餐已经摆在圆桌。
点点晨熙的光微暗闪烁在天边，他喝了口热腾腾的早茶。
要是换做没遇到夏弥的楚会长，又或者是失去夏弥后的楚子航，估计还是那种严谨到一丝不挂、不肯浪费时间的家伙。
谈恋爱让人有点懈怠了，即使是“机器人”也不例外。
楚子航这样想着，快速地用铅笔在纸上布设着炼金矩阵的各种符号。
诺顿那边已经将材料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他未尝试过在人体内植入如此大量的炼金矩阵。
因为上杉绘梨衣的身体被龙血侵蚀的实在太过严重，所以需要准备大量炼金矩阵植入她的体内，并且这些矩阵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一旦出差错，这个女孩又将香消玉殒。
难度很大，非常非常大，即使是身为炼金之王的诺顿也亲口承认自己没有试着在任何生物上植入如此多的炼金矩阵。
可要是成功了，那收获也将大的离谱。
夏弥趴在楚子航肩头上，用脸蛋蹭蹭他。
“感觉这个部分应该可以再细化。”楚子航指着上面用铅笔画着的灰色炼金烙印，很认真地说。
他知道小妖怪也对炼金术蛮熟悉的，耶梦加得是全能型龙王。
“我不是很了解这种植入人体的炼金矩阵。”夏弥很实诚。
纯血龙类不像混血种，它们本身的躯体就已经处于巅峰状态，无需炼金矩阵的加成。
夏弥紧贴着他，细如柳丝的黑色长发轻轻划过着他的鼻尖。
楚子航能感受到她的身体。
真是玩火啊，少女。
于是乎，两人的行程又耽误了一会儿，不得不再换了一套衣服。
他们很快抵达了阳光下的游乐园——六旗过山车游乐园。
这里主题就是“惊险刺激”，一列列钢铁飞车连绵不绝，尖叫声此起彼伏，如同上了天堂再下地狱那般。
“Letisgo!”
夏弥总是有如此好的兴致，也许有一天她会自己开家游乐园，二十四小时在里面坐过山车或者碰碰车，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只要有楚子航在，她可以对人间的一切感兴趣。
她按照曾经的顺序，也是按照惊险程度先拉着楚子航的手上了摩天轮。
“这次师兄不用再对我做入学培训了吧!”夏弥莞尔一笑，牵住自家师兄的手。
环环相扣，十指连心。
“你要想做也可以。”楚子航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情侣之间的约会本该如此轻松。
夏弥狡黠的用指尖轻轻划过他宽厚的胸膛。
“那你还记得入学培训的内容么？”
楚子航轻咳一声，在人潮汹涌的外面，他可没法那么淡定。
“入学培训不能在这里，只能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进行”
没等他开始说完，小妖怪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停停停。你还是说点其他的吧。”
他竟然开始认认真真地介绍起了这座游乐园。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主题公园连锁品牌，总部设立于纽约这里绰号为‘中庭之蛇’的过山车是这里的特色，号称全世界最刺激的过山车，最高时速为250公里。”
夏弥惊讶地瞪着他。
“你记得还真清楚啊。”
楚子航沉默，他在耶梦加得“死后”，总是一个人去水族馆一个人乘坐这里的摩天轮。
每一个人都不喜欢孤独，但在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里面，人们总是孤独。
“记得那么多，也不和我多说一点。”夏弥嘟囔着。
以后会讲完的，一定会。
他研读过很多心理学著作，在理论上已经算个恋爱大师了，但实践上…
老天是很公平的家伙，楚子航在其他任何方面都很有天赋，唯独在恋爱上很难有太大长进。
但并非只有恋爱大师才能谈好一份恋爱。
只要用心就好，像昨天晚上楚子航不也从男孩蜕变成了男人么。
“电影馆、水族馆、摩天轮？”楚子航说。
小妖怪偏过头，明媚的眼睛对上他。
“师兄在说什么？”
“行程。”
她有点苦恼:“你没看见我带了泳衣来么？”
那套泳衣，尺寸有点小。楚子航想。
“现在是十二月份”他有点无语。
楚会长一直以为那套泳衣只是什么带错了的物品。
“有什么关系呢!那样正好啊，海边没有多少人。”
对于龙王来说确实没什么关系。
夏弥下身是一件红白相间的苏格兰纹短裙，纤细小腿上套着长长的黑色保暖棉袜。
一副乖乖妹的样子。
喂喂，夏弥同学你不是天天在室友面前说要养好身体然后多生几个孩子的么？这幅打扮可不算很御寒啊。
摩天轮恰好到达最顶端，两人同时凝望着远方，是一轮红色。
“现在我总算和你一起分享时间了。”
楚子航轻轻地说，声音很轻，感觉也很轻，爱却沉重。
曾经，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雨中的迈巴赫听着爱尔兰民歌。
“那太好啦。”夏弥啵了他一下，脸上带来些许温软的触感。
楚子航知道自己其实改变了很多。
现在的一切都好似梦幻。
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是由人的选择而定，选择改变一切。
说起来，或许这些都是由本性而得出来的结果。
路明非在没觉醒之前，犹犹豫豫最终失去了爱他的女孩。
而师兄自己则是习惯独自一个人，实在太过于倔强导致了她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他的身边。
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楚子航改变了。
没准儿路明非也能改变。
不改变，真的会失去。
楚子航捧起夏弥的小脸，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从来都是你更主动。”
真的，全都是你更主动。
出现在楚子航的生命里，陪伴在他左右。
而且最后，她帮着自己的男孩挡下了那柄致命的黄金圣枪。
从那一刻楚子航才明白，那原来是真的爱。
被遮掩住的朦胧感情犹如被大风刮过一般，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
光是回忆起来，他都很替女孩难过。
魂灵和精神都被那柄黄金圣枪撕裂啊，可天使还是笑着对你说。
“不要哭，你是我最好的师兄呀。指不定我还在哪留了复活的卵呢，放心放心师妹这只龙王很厉害哒，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她笑嘻嘻的，还是那个喜欢跟你做恶作剧的师妹，不是什么龙王耶梦加得。
况且她又在骗人，因为根本没时间去准备卵。
总是那么狡猾，让人忘不掉她。
爱意矢志不渝。
“那你以后也可以对我多主动主动嘛。”夏弥撒娇道。
“好。”
话说回来这个过山车被称为“中庭之蛇”，恰好是北欧神话里耶梦加得的称号。
“怪不得当时你要让这座过山车出事故。”楚子航说，“是不想听到自己的外号被拿走？”
夏弥无语。
“我是那种幼稚的人嘛？虽然龙族都是这样的家伙，但我绝对不是。”
她看上去很傲娇，楚子航有一种想拍拍她头的冲动。
“估计当时就是想看看你们混血种能强到什么地步吧。”夏弥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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