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疯了?!”
黑猫仰头看向许妍,圆溜溜的大眼里写满了担忧。真不知道许妍哪来的自信心,能在五日内想出挑拨潘末与戴乾的关系。
没关系,反正许妍有法术这个大杀器。虽然许妍一般不用,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
宋颖欲言又止的望了许妍片刻,思虑再三,还是道:“您既打算让戴乾与潘末反目,还是让两人一道来长宁的好。正好借此机会,让宋濂有时间重整兵马。”
“就按你说的来。”许妍回看宋颖,微微笑道。
宋也这对兄妹,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相遇。但愿有了宋也的宋濂,能稍稍支棱起来。
她还等着宋濂去打司马衍,宋濂太早出局,可就没得玩了。
宋颖心下松了口气,拱了拱手,辞行道:“如此,我就不叨扰三位了。”
“她似乎很担心你。”沈双鲤目送着宋颖离去的背影,悠悠道。
襄安这个地方离京都太近了。潘末、宋濂随时能杀个回马枪,宋颖却让手下的几个县以守为攻。在许妍没到潮州前,不管潘末的人怎么挑衅,就是不应战。
等许妍到了潮州,金蕊带人援助,也依旧如从前般。
久而久之,流寇生出了襄安固若金汤,但没有攻打他们的想法。
潘末这才转身去征讨宋濂,留小部分人守着京都。而长宁由于地方小,守的人也不多,长期远离是非,渐渐放松警惕。所以金蕊随便一打,就打了下来。
许妍低头抚了抚猫背,美眸含笑,随口附和道:“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襄安离长宁不远。我们即刻启程,还是临近和谈之日再前往?”沈双鲤转过身,询问着许妍的意见。眼下不知道潘末在何方,什么时候能到长宁。
但她想,潘末若是还念及家人安危,一定会尽早赶到。
许妍不觉得潘末之流有什么好忧心的,但还是开口安抚:“先让金蕊带兵在长宁驻守,两日后我们再前往。”
完全被边缘化的顾轻舟,接过许妍递来的猫,默默的听她们谈论。他从听风谷撤军时,遇上过戴乾的人。一个匪气十足的硬茬,有那么些拳脚功夫,但被他射瞎了一只眼。
沈双鲤面色逐渐严肃,眉宇微微蹙起,担心道:“阿妍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许妍杏眸弯成月牙,唇角高翘着,似是早有打算。
人都有劣根性,只要放大戴乾的毛病,潘末与戴乾反目就十拿九稳了。
——“姐姐你是不是又想做坏事?”
黑猫记得许妍上次笑的这么开怀,还是和沈皓保证,司马恒会收回买卖官爵的打算。不用猜也知道,许妍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往外冒。
在此之前,她先心疼戴乾一波。
顾轻舟揉搓着怀里叫唤的黑猫,尝试加强自己的存在感,问道:“你们在密谋什么事?连我都要瞒着。”
“方才的话,你不也听到了吗?”许妍低头望向顾轻舟的怀里,听着黑猫的求救声,笑弯了眼眸。在收集完昆仑镜碎片前,如果能和顾轻舟、沈双鲤顺命运的轨迹往前,也算是件快活的事。
像她这样的人,所能得到的温暖本就少得可怜,所以她一向很珍惜,珍惜她在意人的点点滴滴。
沈双鲤看许妍这样子,心上高悬的石头,缓缓落了地。也就识趣的,不碍着两人了。
待沈双鲤、宝珠宝福等人走了,芙蕖才把注意力放在自家姑娘和姑爷身上。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和小时候一样,幼稚的好笑。
顾轻舟随着许妍的笑,心一下子被填满。他看了许妍好一会,问:“你是在和猫说话,还是在和猫的主人说话。”
“你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许妍噗笑一声,抬眸吻了吻顾轻舟的唇。她从顾轻舟怀里抱走黑猫,眸底尽是笑意。趁顾轻舟愣神的功夫,带着芙蕖走开了。
有些事,她得和裴怀远通个气。
同一时间,南越,赵家后山。
褚明月站在树下,扫了眼站在她面前的十六人。
这帮人是她向司马衍讨要而来,明着保护赵家,实则完全听命于她。司马衍不信任赵靖,赵靖又觉得司马衍太蠢。双方之间互相提防和看不上,就给了她可乘之机。
只用三言两语,就让司马衍给了她一批精锐,来监督赵靖。
在权势面前,人能相信的,唯有自己。
褚明月目光扫过这些人,看着他们个个身强体壮,身上带着从战场厮杀的戾气。
十六人手持弓箭,前十米分别是一匹马,随自己从京都而来的婢女,及司马衍的小儿子。
“我刀尖指向之处,便是你们发射的目标。若有不从者,即刻处死。”褚明月拔出腰间的佩刀,依次指向三者。
期间凡有不顺从她命令的人,都被他们身后的守卫斩杀了。剩下的,皆是顺从褚明月的人。
地上躺着马、女人,小孩的尸体,很快被下人清理干净。
褚明月撇了眼身后的奴婢,漫不经心的将刀收回刀鞘:“去告诉老爷,陛下有意邀他狩猎。”
“是。”奴婢说罢,领命去办了。
温热的风,吹过褚明月的眉梢,将她眼底的野心照个透亮。
多亏了许妍、沈双鲤,她才知道有些事女人也能做。
如今天下狼烟四起,那个位子最后谁坐上去,还不一定呢。
褚明月仰头看向头顶的天,随即又望向十人,轻笑道:“今天就到这里,下去吧。”
“是。”十人拱手齐声道。
人相继散了,褚明月才坐着轿子离开后山。
自从司马衍带兵重创潘末的大军后,除了偶尔应付燕军,南越附近还算太平。
褚明月回到院中时,竟看到一个老熟人。项弘…这不是燕国的王爷吗?怎么跑到府上来了?
“赵夫人。”项弘笑的尤为和善,恭敬的向褚明月行礼。
上次大梁之行,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司马恒、许妍、赵靖三人。前两个是玩弄权术和阴谋的好手,后一个……因和他同床共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