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妨猜猜如何?”
蓝凤凰轻掩唇角对着李纯抛了个媚眼。
李纯权当自个儿瞎了,对着媚眼儿熟视无睹。
他正要开口再度询问,却忽的见到一道白影仅一闪便没入这客房之中。
来人是正是花无缺。
先前在五毒教内斗之际,李纯已派出他与任千行在那毒沼之中把守,以往有白驼山的细作偷偷溜出五毒教给那欧阳克通风报信。
可眼下花无缺神情庄重,眉宇间甚至有几分沉凝之色,显然是遭逢了什么变故。
“怎么了?”
李纯以眼神示意。
花无缺则一抖袖袍将一团由信鸽传递的纸卷弹至李纯身前。
李纯伸手抓住将那纸卷展开,可仅是看了一眼,他便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铁胆神侯消息网遍布天下,天下第一庄之人跑死了三匹马,这才在方才将这消息带到。”
花无缺面色阴沉,他目光随着李纯掌间的纸卷移动。
李纯的视线则是在那不过巴掌大的纸上足足停顿了近十息光景,他副而深深吸了口气攥紧拳头。
“弟……盟主?”
蓝凤凰也察觉出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她难得的收敛了脸上的嬉笑神态,称呼也从弟弟改做了盟主。
“备马,我们现在便走……”
“蓝姐姐,这西南一隅的事务,便全权交由你决策,倘若日后遇上了什么困难,可去西蜀城池随便寻一处客栈,只要你对那店家小二道出天下第一四字,便能以最快速度将消息转达于我。”
蓝凤凰不敢多言,她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等到李纯几人走远,蓝凤凰回眸望向先前李纯落座之处。
那张让这位天下盟盟主面色大变的纸张依旧留存于此。
“盟内有变,请盟主速归……”
“幽影残魂日夜作祟,其人自称……”
蓝凤凰轻蹙眉头一字一顿的将那最后三字念了出来。
“邪……剑……仙?”
…………
话分两头,五毒教事端发生前三日。
天下盟驻地。
“什么?!李纯那黄口小儿竟然真的将任我行给擒住了?”
雄霸一掌拍在身前棋桌之上,那纯由云英石打造的棋桌登时四分五裂,黑白棋子合计百余颗哗啦啦坠在地上。
铁胆神侯朱无视有些惋惜的看了眼马上便要胜过雄帮主的棋局。
“不错,且并非是擒住,而是收服。”
雄霸面容阴翳,他豁然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这李纯何时有了这等手段……”
“莫非是那李逍遥暗中相助?”
神候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据我在西南的探子回报,李纯三人共与那任我行交手三次,第一次虽然不敌,可却也重创任我行而后从容退走。”
“第二次交手,便是在那毒瘴谷之中,虽然李纯仍有取巧借势,但我那探子却分明看到星宿丁春秋与食毒教的飧毒大师向他归顺。”
“这两度出手,都未曾有人见过李逍遥的踪迹。”
“雄帮主,咱们这位盟主,绝非像平日里看上去那般简单。”
对于铁胆神侯朱无视的情报网,天下盟内无一人不信服。
雄霸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半晌后方才开口。
“哼!”
“那李逍遥当年一剑将老夫的三分
归元气封禁,直至今日我每日仍要受那剑气临体之苦,现如今李逍遥没了踪影……难道我还要放任那李纯成长下去?”
神候闻言面色不变,但右手却悄然抚了抚自己的左胸。
衣襟内里,朱无视左胸胸口正有一处触目惊心的剑痕,正是李逍遥当年所留。
“雄帮主兴许有所不知……”
雄霸沉吟之际,朱无视再度幽幽开口。
“李纯现如今已随五毒教主蓝凤凰步入了苗疆之地,而据我所知……他此行并非只想擒住任我行这魔头而已。”
“咱们这位盟主……似乎有意剑指西南,将整个西南地域一并收为天下盟势力啊。”
空气骤然冷了几分,沉默足足持续了近半分钟。
“岂能遂了那小贼的心愿……待老夫想个办法,先逼他回返,再伺机……”
两个老银币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却说李纯一行四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行出了两日。
西南地域与中州交汇的白河水近在眼前,沿此路直通官道,要不了一天便可进入天下盟势力范畴。
“吁!”
急促的马蹄声中,李纯一拉缰绳定住那匹骏马的步伐。
他回望身后绵延千里的西南群山,见官道便在不远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天色渐暗,日头已逐渐沉入西方,接连奔波两天两夜,即便众人都身负内家玄功,并未太过疲乏,但坐下的马匹却都有些受不住了。
“暂且休息半日,明天天一亮,咱们再出发!”
官道向外五百步左右,便是开设在白河处的一处驿站。
这是西南地域与中原腹地的交界处,驿站不大,可容纳十几人却不成问题。
“向兄弟,可是要到黑木崖了?待我手刃那东方狗贼啊啊啊!”
任大教主每日一疯,眼下正到了犯病的时候,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此刻揪住李纯开口便是一吼。
李纯嘴角抽了抽,他尴尬一笑随后回道。
“教主稍安勿躁!那东方狗贼奸诈的紧,因惧怕您的神威,将黑木崖迁去了别处,要想寻那东方狗贼,咱们还需再费些功夫。”
任我行一听将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什么?!他怎敢如此?!”
正直此时,任千行持剑渐行至李纯身旁压低声音开口道。
“盟主……有人在暗中窥视。”
李纯面色不改只微微颔首。
这一路行来,走到西南群山边缘地带时,他体内九阳真气便已有感召,似乎有一行人正远远吊在几人身后。
“无妨,我倒是想见见这究竟是群什么人……”
“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进到那驿站之中,李纯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前厅,只见正对房门口的一组木桌前,正趴着一位身材瘦小的伙计。
往来西南的人本就不多,这伙计近乎整日都在打瞌睡,连有生意上了门竟也不知道。
“劳烦收拾几间上房。”
“如此…怎敢如此?!……”
李纯身后,任我行还在絮絮叨叨的重复着先前的话,他似乎大脑宕了机,除去这一句外,便想不到别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