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所服下的丹药,乃是由铁胆神侯朱无视借由铁爪飞鹰之手转交给他的。
自从当日,朱无视与李纯做了赌约,要在这老松山上以丐帮帮主的位置一决雌雄后,那铁胆神侯便苦思良久。
丐帮之中并非没有高手,那游坦之虽然内力诡异,能胜人于防不胜防,可若想全凭他来夺取这丐帮帮主的位置,显然还不算太把握。
倘若当真遇上了什么武功能进入一流高手之境的武林人士,游坦之极有可能因招式平庸实战经验匮乏败下阵来。
也正是顾忌到了这一点,铁胆神侯朱无视预备了那一颗药丸。
将药丸吞下的一瞬,游坦之只觉一股难以抵御的热力径直自喉咙滑落,他丹田处本就相当庞大的真气登时爆炸开来。
强横的内息如沸水岩浆似的顷刻间将他整个人填满,与此同时,在那铁面具之下,游坦之的脸孔扭曲非常,双眸甚至已不自觉染上了几分血红。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剧痛难忍,可这痛觉来得快,去的却也更快,疼痛感仅片刻过后,便化作了浑身畅快淋漓的舒爽感,这并非痛觉一扫而空,而是游坦之心神受那丹丸所引,竟是将无边的痛楚当做了爽点,他若不是还有些许理智尚存,兴许当场便要割伤自己几刀几剑,好来的更加畅爽些。
“去死吧!”
任千行眉头紧皱的望着眼前一幕,他凭借本能已几乎猜到了游坦之所服下的那粒药丸功效,凌霜剑在剑鞘之中疯狂颤鸣,似乎正在警示他这位主人,面前那铁面人已具备了足以伤到他的实力。
“以药力激发潜能,我倒是想看看这状态还能维系多久。”
冷哼一声,任千行手中凌霜剑登时发出一声嘹亮剑鸣,木质剑鞘立时被他以内劲崩飞出去,那剑鞘力道极大,此刻只嗖的一声便飞向了游坦之方向。..
内力修的一定境界,飞花摘叶也可伤人,任千行的内功修为本就不低,此刻以内力激荡之下,那剑鞘疾飞,威力之大甚至能比得上横练高手的拳脚之力。
然而剑鞘所指方向,游坦之竟是不闪不避,他挺了挺胸膛,居然就那么以肉身迎向疾飞的剑鞘。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剑鞘立时失了力道坠落在地,反观那铁面人游坦之只长长shen吟了一声,非但没有受伤,反倒还似是有些享受被那剑鞘击打的痛楚。
在场围观之人见了这一幕脸色皆是一变。
以他们的眼力不难看出,任千行虽然只以剑鞘佯攻,但那剑鞘之上附着的力道却足以裂石穿山,老松山上不是没有专修横练功夫的高手,可他们自问倘若换做自己来接这一下,绝无可能如此轻松!
然而就在此时,剑鸣声再起,任千行双手握住凌霜剑剑柄,已紧随先前剑鞘快步迎了上去。
他本来便没打算以剑鞘一击之力立功,此番剑招极快,仿若狂风骤雨般劈砍向游坦之,以凌霜剑之威,哪怕是一个铁打的人放在近前,三两下后也能将其砍成一地碎块,别说游坦之不过血肉之躯了。
游坦之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他肆意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相当老实的四下躲闪了一阵。
他只是暂时感觉不到了疼痛,将痛楚化作了快感,又不是刀枪不入彻底免疫伤害,眼见着利刃朝着自己砍过来,游坦之心里边还是有那么几分惧意的。
可他闪着闪着,心头被那颗药丸所点燃的狂态与怒火便飞速攀升起来,救不了阿紫的不甘,和如今被任千行剑招打的慌乱不已的愤怒顷刻间涌上心头。
“啊啊啊啊!!!”
那游坦之蓦地发出一声狂吼,任千行刚好一剑斜刺,可这一回,他竟是全然不顾剑锋锐利,在剑锋抵达左肩之际,竟是运足了劲力将右拳送到了任千行心口。
下一秒,噗嗤一声闷响自游坦之体外发出,那是凌霜剑径直刺入了他肩头。
然而反观任千行的状态却也算不得太好,见游坦之将拳头轰来,他已是凭借自身的反应速度尽可能测过身体,但却依旧被一拳结结实实的烙在了胸口位置。
冰蚕之毒混杂着蛮横内力立时透体而入,任千行眉头紧皱,虽然没发出什么声响,但嘴角处却已渗出了些许鲜血。
“哈哈哈哈哈!你受伤了!你受伤了!”
游坦之见此情形全然不顾自己肩头被凌霜剑所伤,只不自觉的哈哈大笑了几声,他左肩已被贯穿,换做常人,早便因剧痛倒地失去行动能力了,但服下那颗药丸的游坦之却只觉浑身舒泰,左肩阵痛全数化作刺激与舒爽。
他眼中只看到了任千行因自己重拳受了内伤,心中只觉得这么打下去,任千行一定会落败,而到了那时,阿紫姑娘便有救了,这念头一经浮现,游坦之双眼之中更多了几分疯狂。
他猛地一掌拍在肩头将凌霜剑格开,与此同时浑似不要性命般拳拳交错而发,颇有一种不将任千行重创致死,便绝不停下的架势。
“这人服下那粒药丸后,不但可以免疫痛感,心神也似乎被药力干扰……他那冰寒内力的确难以应付,先前凭借凌霜剑剑气将其抵御,可现下他直接把那股内息打入我体内,若不尽快调息,恐怕内伤会立时加剧……”
任千行一边闪躲游坦之攻势一边已思索起应对之法。
冰蚕毒掌的冰寒内力进入他体内肆意游荡,以任千行的内功修为,固然能将这寒毒逼开,但却也需要足够的时间运转内息才成。
那游坦之步步紧逼,招法凌乱似一个疯子,可偏偏这全无章法的胡乱套路每一招都威力十足。
一时之间,任千行只觉头大如斗,他甚至已开始后悔先前答应了李纯下场与这游坦之比试。
然而正待任千行思索应对之法时,一道轻喝却突的自老松山一处传来。
“游坦之,阿紫已被我救出,你可以停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