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衡突然拔高了声音,叫顾眠跟李淑兰都有些惊讶。
“为什么不需要,那可是能够让你重新站起来的。难不成,你想一辈子这样吗?”顾眠快步走到霍衡跟前:“我想了一下,反正姓李的也需要活命,只要我能够让他活,叫他把那东西分出来一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霍衡看着顾眠分外真诚,想到她今天不管怎么样绝不去给那姓李的做菜治病,如今又为了自己,改变初衷,心中忍不住一动,语气软了几分:“薛神医不是说了吗,我的腿总是会好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薛神医忽然咳嗽了一声:“也有可能会好,也有可能不会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恢复过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眠当即拍板做了决定:“就去试一试,我给了姓李的做菜,跟那姓李的交换药材,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反正现在咱们家有人罩着,还怕他一个病歪歪的李棋承吗?”
听到这,薛神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不用送了,你们快些进去吧。霍衡发了烧,多做些好吃的,给他补一补元气。年轻人嘛,偶尔病一病,也是有好处的。”
门口,薛神医朝着顾眠她们挥手。
等走到看不见她们了,他这才一拐弯,上了一辆马车。
“事情都办妥了吗?”
李棋承如今日渐消颓,眼下还有很浓重的乌青,整个人已经只有一口气在吊着了。
一旁的李管家支撑着他,若是不然,就怕他早就倒下去。
“顾眠那边已经答应了,会给李少爷你做菜,来换那个药。李少爷,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事情办妥,你能不能把我的家人给放了?”薛神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脸的哀求。
李棋承缓缓的睁开眼:“不着急,等到顾眠求上门来的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放了你老娘跟你夫人,还有你那几岁大的孩子。”
“李少爷,我老来得子,若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啊!”
面对薛神医的苦苦哀求,李棋承只是递了个眼色给李管家,李管家立即明白,吩咐人直接把薛神医给拉了下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薛神医哭的不能自已-
“薛神医有一些不对劲。”
顾眠给霍衡端药的时候,霍衡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有什么不对劲的?”她当时没去看薛神医的脸色,只顾着思索。
霍衡却是连薛神医的一个眼神都没有放过。
“既然他知道李棋承那里有能够帮我重新站起来的药,为什么一早不说?”霍衡一针见血的说。
顾眠将碗递给他,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有了底。
“如果是因为李棋承威胁薛神医,让薛神医来这么哄骗我们的话,那李棋承就更没必要去救。这种人活着,只会用自己的权势来逼迫别人,他手上已经有不少人命了,我不是个圣母,如果不是必要,我绝不想去救那种人。”
顾眠这么说,霍衡心中也有了思量,朝着她勾了勾手:“你把耳朵凑过来,我跟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顾眠老实的将耳朵凑过去。
她头发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熟悉却又很陌生。
细微的味道,钻入了霍衡的鼻腔,一直缠绕进他的心里,叫他些许有些心神动荡。
“明白了吗?”话说完,他赶紧撇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顾眠什么都没意识到,这会郑重的点了点头:“看我表现吧,我去跟我娘也说这事儿,咱家一起合伙,必能干成这件大事!”
瞧着顾眠的身影远去,霍衡皱起眉,目光冷冷地朝着自己下面看了一眼,又叹了口冷气,拉起被子,侧身狠狠地闭上了眼。
—
第二日一早,李淑兰没叫霍衡去店里面,只让他在家里面好好的休息。
顾青黛嫉妒的眼睛里面冒酸水:“娘,我也有些不舒服,我感觉我可能是病了,能不能也在家里面休息休息?”
李淑兰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放下了包子,拿起门口挂着的“家法”,“你病了?我看你是懒病犯了吧?”
“我这几天都这么乖,可别打我了,我忽然觉得又好了,这病真是来去匆匆。”顾青黛转头,就抱住了顾眠的胳膊,屁股在凳子上狠狠地挪了挪,恨不得站在顾眠的身上。
顾眠一阵哭笑不得,拿出了今天的小零嘴:“这是我今天给你做的,你这些日子表现很好,以后你能在学堂里面卖出去的吃食,钱都归你,我一分不要。你好好攒着,说不定就能做嫁妆啦!”
怎么可能让她自己攒钱当嫁妆?
顾眠打趣她,她却听不出。
打开了盒子,看见里面的吃食,脸上又重放光彩。
“这是什么呀?”顾青黛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奶茶布丁,你攒了多少银子了?”顾眠无意的问了一句。
顾青黛只顾着去拿签子挑出来一个吃,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回来就把银子全部放到你给我的那个陶罐里了。”
这是顾眠看她把银子全部放在盒子里,有些不太安全,所以特地去集市里,买了一个陶罐给她,还是专门定制的,定了一个猪陶罐。
顾青黛只要有钱有银子,塞进猪屁股里面,就行了。
“好啦,收拾收拾,也该走了。”
李淑兰已经先走了,顾眠收拾好了东西,还嘱咐霍衡:“吃的都在锅子里了,布丁我也给你留了两个,你闲着没事就吃吧。”
“我刚吃饱,吃什么小零嘴?”
嘴上是这么说着,瞧见顾眠关了门,霍衡的目光就往厨房那边瞟了过去。
布丁……
他还没吃过,瞧着顾青黛吃的时候那么一丁点大,应该也不撑肚子。
这么想着,李棋承驱动着轮椅,就朝厨房去了。
而另一头,顾青黛在马车上越坐越不是那么回事儿。
小腹痛的厉害,像是有一千把刀在里面戳那样。
她刚准备开口告诉顾眠,马上就停了。
“到了,下去,好好念书,不许偷懒!”
顾青黛忍着不舒服,以为只是那一下的事,刚从小凳子上起身,就看见小凳子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