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致松上一秒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下一秒就被一通电话叫到物证科,说是让他鉴定份文件,最好尽快出结果。
电话是容衍亲自打来,他二话不说就先把文件放到一边,拿到需要鉴定的东西开车跑了趟物证科。
半小时后。
乔致松回到警局,在调解室里见到了正玩手机的女生。
“乔局。”陆凛生率先站起身打招呼。
乔致松点点头,想起他好像还有案子要忙,就摆手道:“这里交给我,你先去办当街砍人那个案子。”
陆凛生应好:“那我等会再过来。”
他得到同意往外走,临近门口偏头看向低头打枪击游戏打得不亦乐乎的人,心底浮现抹好奇。
她到底什么身份,竟然唤得动乔致松来帮忙。
难道是哪个豪门世家出身的千金大小姐?
可看她穿得衣服之类,又不太像。
陆凛生摇摇头,打消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抬脚离开调解室。
“吴珠是吧?”乔致松将棕色文件袋放到桌面,拆开,拿出里面物证科给出的鉴定报告,说:“文件跟许可证的公章都是真的,分别出自云京林业部门跟生物医药研究所,你来看看。”
被点到名的吴婶眯着眼睛凑近看,她没读过多少书,听不懂乔致松说的什么,自然也看不出文件公章真假。
但她有嘴,一张嘴颠倒是非,把白的说成黑的,认定虞辞的错就行。
所以她梗着脖子道:“你都能被她叫来,肯定跟她是一伙的,谁知道会不会拿份假报告来敷衍我。”
乔致松见过了她这种胡搅蛮缠的人,闻言并未生气,只将文件整理好放进袋子,推回女生面前:“你可以不信。”
“但公然侮辱、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言总会构成诽谤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吴婶是法盲,对诽谤罪一知半解。
虞辞被眼前袋子拉回视线,一枪爆掉地方人头拿下mvp后,将手机放到身前双手交叠,好心补充:“乔局说重啦,像吴婶这种,顶多关个十天,罚款而已。”
不提还好,一提到钱,吴婶即点即炸。
“你个小蹄子还敢跟我提钱,要不是你把我们一家赶出来,我会过得这么惨?!”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扯嗓子撒泼,和当初在楼道里污蔑女生时没两样。
虞辞神色错愕,被无辜指责一通,眼眶瞬间就红了,蔓延到微微下垂的眼尾,眸里泛起朦胧水雾,轻轻晃动:“吴婶以为我想吗?”
没等吴婶狡辩,她嗓子绷着几分哑,语气无助:“当初在楼里,你当着大家的面骂我.......然后又要赶我走,否则就弄死小金。”
她似是触到伤心处,圆珠似的泪无声滚落,唇开几回,都痛苦的难以往下接。
最后,她只用手背强忍着哭意擦掉下颌眼泪,瓮声道:“小金也是我‘家人’啊。”
乔致松作为一个局外人,原本是接了容衍任务来帮忙,可现下看女生哭得凄凉,他心里顿时也不好受起来,“姑娘你先冷静冷静,慢慢说,不着急。”
虞辞胡乱擦着泪点头。
吴婶则呆愣一瞬,反应过来,继续骂街说她装模作样。
“闭嘴吧你。”
一声呵斥忽然传来。
姜未莱几步走到吴婶面前,随手甩下一个u盘,手指压在面上,冷声开口:“恶人先告状玩得真行,我这一趟也算大开眼界。”
他气得一头卷毛都快直了,转身把u盘扔给乔致松。
后者连忙接过,问:“姜少,这什么?”
“犯罪证据啊,”姜未莱双手环胸,睨着被他吓到的吴珠,嗤笑一声:“怎么,昨天才从邻居家偷了东西拿起卖,现在就忘了?”
吴婶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一副被戳中秘密的样子。
她沉默,姜未莱就大发善心的帮她继续:“集众威胁居民搬家,寻衅滋事,偷盗行窃。哦,再加一个诽谤,你说,你这牢饭得吃多久?”
字字句句仿佛锤子砸在吴婶心头,她顿时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
结果一回头,就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站在门边,气势疏离冷淡,漫不经心向她偏来的眸光里,沉着寒潭似的冷意。
吴婶腿脚哆嗦,恍惚间有种被什么极其可怕的生物盯上的错觉,后脊背发凉。
乔致松已经让下属搬来笔记本,几人各自找位置落座,唯独吴婶依旧站着,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笔记本连接电脑,选择文件夹播放。
之前怕女生住在这出问题,容衍和萧九恒商量过后在楼里安装了监控。
但早就搬出去的吴婶并不清楚,她缺钱,又没地方去,就打起自己前邻居的主意,趁着人不在家时上门偷东西。
每次偷的不多,因此并未引来怀疑。
容衍接到虞辞电话后,知道她跟吴婶有过节,便让萧九恒调了监控。
正好吴婶在警局,省得再麻烦人去抓。
至于她之前聚集民众驱逐虞辞的事,夏奶奶主动站出来录视频澄清,坐实了吴婶的罪名。
桩桩件件,够她在牢里蹲十年。
吴婶听完乔致松罗列的罪证,人当场就吓懵逼,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之类的话。
然而证据确凿,她逃不掉了。
下一秒。
吴婶陡然攀上桌子,状似疯癫地朝虞辞爬过去,哭喊着:“你有办法!你有办法是不是,只要你开口,他们肯定不会管我,你开口啊!这些明明都是你的错!”
虞辞哭得泛粉的白嫩脸颊一绷,手指紧紧攥着手下衣服,连连失声摇头。
“把她带走。”容衍面无表情道。
姜未莱早没料到吴婶会突然发疯,来不及阻拦,别说虞辞,连他都吓一跳。
而小姑娘的胆子有多小,他们早就见识过。
他给乔致松打手势,乔致松赶忙跟下属一起把吴婶押去审讯室。
调解室内的空气这才清新些。
容衍从口袋掏出锦布手帕。
他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只能将手帕散开,曲起骨节分明的指搁在顶端,温声和气道:“小辞,可以看我一下吗?”
虞辞达成目的后正想着怎么收场,闻言便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眸子朝他看去,鼻音深重:“六哥。”
“嗯。”容衍略显生疏地轻轻擦她氲湿的眼尾,帕子上绣着的兰花霎时染水变深。他动作愈发温柔,长睫微微压低,淡声:“坏人都走了,小辞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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