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多,虞辞睡午觉醒来就接到何觅的电话,让她立刻回虞家。
秉承着看好戏要看现场的想法,虞辞难得给她好脸色,当场答应说马上到。
她起床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顺手将小金带上,才让萧九恒骑车送她去伊甸园。
虞家别墅今夜似乎格外热闹。
虞辞停在大门外,佣人看见她便走上来,扬起略显勉强的笑容说:“二小姐回来了,您跟我来吧。”
她盯着佣人看两秒,把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
“二小姐。”
“没事。”虞辞笑的腼腆,好奇地看向院子里多出来的车,小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好多客人的样子。”
佣人闻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哦一声解释道:“今晚先生宴客,请了湖城上流的几家老总过来,所以人有点多。”
她刻意加重后半句,提醒虞辞注意她的身份,免得惹出什么笑话。
虞辞眉梢轻扬,暂且摸不透虞中源在搞什么,准备静观其变。
随着佣人进屋,别墅一楼客厅果然多出许多不认识的新面孔,而唯一熟悉的则被众人围着,暂时没看见她。
佣人把她带到楼梯口就停下:“二小姐,夫人在房间等你。”
虞辞轻声应好。
她抬脚上楼。
所幸她还记得何觅卧室在哪,不至于在别墅里迷路。
敲门后,里面传来喊进声。
她推开卧室门,就见虞念也在,母女俩摆着满床的礼服在精心挑选。
见到女生,两人面上同步僵硬,又同步缓和,装作之前毫无芥蒂的样子,开心的朝她招手。
“阿辞,过来挑你今晚出席晚宴的裙子,看有没有合适的。”何觅脸都要笑抽,她从没觉得笑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心里恨不得将虞辞大卸八块,脸上却要保持和气。
虞辞眸光在那堆五彩斑斓的衣服上掠过,绯唇微弯,声线清浅:“妈妈,你没有想过,这些衣服都很宽松,我穿不了吗?”
何觅嘴角一僵。
她还真没想过。
在她的观念里,虞辞能穿这样的衣服,就已经是她施恩了。
幸好有虞念打圆场,三两句把话题重心转移:“先看看,阿辞有喜欢的跟我说,我让造型师上来改。”
虞辞这才走过去,目光扫视这堆或长或短,以及暴露面积过大的裙子,最终伸手从里挑出一条奶白色露背吊带礼裙。
前面裙长比后面短,加上露背收腰,相当性感的设计。
虞辞会选这个,完全是因为就这一条符合她的审美。
其他花花绿绿的,看着扎眼。
而虞念则眼睛亮了亮,忙不迭把裙子挑出放到她手里,温声道:“这条好看,阿辞眼光真好。”
何觅默不作声地看了眼虞辞。
女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瘦,说难听点,干瘪。
这里的裙子无一不是将她的缺点展露无遗。
她沉着的脸在虞辞拿裙子进试衣间时才稍稍缓和,转身握住虞念的手,说:“你也去换衣服吧。”
虞念如何不知妈妈心中所想,当即点头:“好。”
十分钟过去。
何觅双手环胸面对紧闭的试衣间门,冷声开口:“宴会开场时间快到了,我跟你姐姐先去酒店那边,等下跟你跟你爸一起过去,可以吗?”
虞辞拉好裙子拉链,看着镜子里自己,眸子微微眯了眯:“可以的妈妈。”
她听到脚步声逐渐远离。
低眸垂视地板,在镜子左侧方就摆着几双和礼裙搭配的高跟鞋。
拆开翻过来查看,很巧,就是她的尺码。
有备而来啊。
她换掉常穿的帆布鞋,给萧九恒发消息让他来拿落在这的衣服,然后下楼。
不出所料。
楼下安静又空荡,根本没有何觅口中等她的虞中源。
叮咚。
手机顶端刷出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陌生号码:【我给你叫了车,你去坐。】
像虞中源的语气。
虞辞没回复,她站在大门外静静等了两分钟,果然看到一辆商务车向这边开来。
近到眼前,司机要下车窗,见到她的瞬间眼里划过惊艳,呆愣愣地盯着她看。
“我好像要迟到啦。”她轻捏细白长指,发出骨节被折的轻响,唇角勾起,笑意不达眼底。
司机顿时回过神,连忙解锁让她上车。
等女生坐到后座,司机依旧止不住的从后视镜里瞄。
想不明白。
虞先生怎么会让他拉这么好看的女生去野外?
那种荒凉地,不怕出事吗?
但他拿钱办事,无需多想。
晚宴设在湖城云顶酒店,距离布恩酒店仅仅隔着一条街。
华丽宫灯悬于顶上,映亮精雕细琢的水晶装饰,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彩虹光,典雅又庄重。
这场晚宴醉翁之意不在酒,老一辈凑到一起聊天,更多的把场合交给带来的各家儿子女儿身上。
有认识的合作商端酒跟虞中源碰杯,余光瞥向整场晚宴中心的虞念,笑得迎合:“虞总这女儿生得优秀,可比我家那臭小子好多了。”
一句话连夸两人,虞中源被捧的身心舒畅:“哪里哪里,朱总家的少爷也是一表人才。”
打太极一样互相奉承,朱总转念想起最近圈子里大肆流传八卦,凑到虞中源跟前压低声问:“听说虞总还有个小女儿?”
提到虞辞,虞中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是。”
朱总霎时好奇:“那怎么不见她人?”
虞中源没答。
他心里清楚,虞辞能到晚宴的几率渺茫无几。
搪塞朱总两户,话题就偏回到虞念,期间有其他合作商或者想攀扶虞家的圈中新贵来请酒,聊着聊着,又聊到白泰清。
“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人脉,居然能找出赵家做过那些事。现在多好,上头那位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等着平步青云飞上高枝了。”
谁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引来多方附和。
“是啊,白家那个真是好命。”
“不过我听说他这段时间也得罪不少人。就像我身边,正准备去他公司应聘的,结果人还没去呢,就听到他无缘无故处理人的消息,吓得当时就撤回了邮件。”
虞中源默默听着,目光往白泰清那偏移。
偌大一个宴会厅,只有他孤零零站在酒桌旁,无人搭理。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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